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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初在赵玄魔下时,不曾著鎧甲奔腾,刚开始还不堪重负,如今虽有不適,但相比於先前,早已轻鬆的多。
背负旌旗也是一样,刘义符让工匠在玄甲背部留有空洞,以便细绳穿过,將旗帜的压力削减了不少。
其实负旗操练,最初也只是刘义符突发奇想,为的是培养士卒之间的协调性。
即使旌旗不復,相互之间也能熟认面孔,在战时,仍然能够如臂驱使。
五百骑排成战阵,时而如锥,时而如方,比起刘义符当初在石头城观望车阵时,已算是有了雏形。
进展之快,让他一时难以预料,不过想到先前统领之人乃是赵玄,刘义符又觉不够。
简而言之,这批人马相对於常军的良菱不齐,水准不及白直,但作为骑兵来说,在晋军已是数一数二。
前军近十万兵马,算上驛卒,算上骑马步军,也不及五千之数,而这五千人中又有不少是跟隨刘裕伐燕的老卒,能与其比肩,已然不易。
刘义符佇立在原地观望了半刻钟后,方才满意地頜首离去。
回到府內,刘义符见檀道济不请自来的端坐在一侧,笑了笑,问道:“沈將军与您说过了?”
“嗯。”檀道济微微頜首。
刘义符缓步来到首位入座,他靠著躺椅,舒坦的呼出了口气。
“薛家还未表態,前军昨日克宜阳,听王公所传信令,弘农太守尹雅乃是庸碌之辈,
破函谷时日无多。”刘义符徐徐道。
“世子打算在何时北渡?”檀道济直问道正在此时,两名奴僕端来茶水,刘义符一手提著茶盖,来回摩盏口,他从小碗中拿起一颗杨梅放入嘴中,將核吐出后饮上一口热茶。
檀道济见他悠然自得,身上毫无急切之意,一时间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今岁燥热,您与沈將军也说了,凛冬时河面多半不会成冰。”
话到一半,刘义符起身將信封递给檀道济,后者当即打开,阅览著纸上的字跡。
“待到正月?”
得知要在正月起行入河,檀道济万分惊。
刘义符见他模样,也是无奈道:“父亲得知王公西进,魏军兵马还在集结,深怕河水在不適宜之时结冰,船只难以通行不为大,若魏军铁骑顺冰面南下”
黄河並不是年年结冰,在此时,成冰大都在一月上下,今年南方燥热,但北方与南方完全不同,南边闹旱灾的时候,北方闹霜灾。
人的悲喜並不相同,地域亦然,
但旱灾有水利可解,霜灾实属无奈。
普军占据洛阳一月有余,城內外的百姓也才刚刚完成秋收不久,换做是蜀、江淮之地,不论是自耕农还是佃农,都早已躺在被窝里和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天时是最难以预料和操控,赤壁之战的东风,也算是千年一遇的良机。
若大军渡河时,恰巧黄河成冰,危患难以估量。
“那北渡之事,可还行否?”檀道济问道。
“不急,若您与诸位將军能於父亲渡河前攻至桓农,纵使薛辩不愿相助,秦魏两军也不得不侧重於河北,到那时,从洛阳北渡登岸,便轻易的多。”
刘义符对刘裕的车阵万分相信,他不催促,是因为不能为了醋而包饺子,若能有良机削弱魏国国力,他一定不会凭白放过。
眼前之敌,虽为秦、夏,但人的目光要放的长远,
哪怕建康出了乱子,长安与洛阳还有自己在,就算不能大败赫连勃勃,有王镇恶等人在,据守长安有何难?
檀道济见刘义符神情坦然,一举一动十分悠閒,似是已做好了往后的打算,遂摇头笑道。
刘义符取杨梅递由檀道济,后者愣了下,接过后连肉带核一同咽下。
“將军喝茶。”刘义符笑道。
檀道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甘酸苦三味在舌尖交织。
待他咽下,只觉余韵十足,身心也不由通畅许多。
“前日我知世子要走险棋,故而心急,昨日赌气未能前来赴议,今日见世子,颇觉惭愧。”
“人非圣贤,敦能无过,將军本意是好,便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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