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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羡之脸色微变,他一边收拾著棋盘,一边道:“庚君还未回我问。”
“无才无名,路身於人群中,难以辨认,更何谈青云直上,徐公今日肯见我,便知晓我拜访您是为何。”
庾登之与谢晦、王弘、江夷为挚友,而他在其中,却是最为平常的那一人。
他不像三人一般以才学为主,而是以结交好友才子为主。
说好听些是社交达人,说不好听,那就是不学无术。
但庾登之都能与王弘做知友了,要说肚子里无一点墨水,那也不尽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王谢二人显然不是因庚氏声名而与其结交。
建康最不缺的就是名门望族,庚氏倒了,还有吴郡四姓,还有彭城刘氏。
对於士族把持朝政而言,虽有弊处,但也有利处,当官员以名望为准,不以功名、钱財、美色为准时,道德底线还算能看。
嵇康之劝吕安戴上绿不对外声张,便是將家门声名看的极重,以至於吕巽做出迷奸弟妻,此等违反人伦纲常的逆举都能宽恕。
他要保的不是吕巽,是吕家清誉。
哪怕是吕安迷奸大嫂,嵇康也会痛劝吕安一般劝吕巽。
在他眼中,除去大族间通姻之女,其余妻妾贤惠貌美与否,就只是穿布衣与锦衣的分別。
吕家兄弟相爭,不单是將上衣脱去,而是要將襠裤一同脱去。
妻妾可以再纳娶,家门清誉一旦为污秽所染,想要洗清,难如登天。
徐羡之还是不肯出言,庾登之只好自顾自说道:
“洛阳乃汉、魏、晋之旧都,如今洛阳已復,主公有问鼎於天下之志,迁都一事,不再长远,我无大志,唯愿留在江左。”
“这与我何干?”
庾登之打量周遭一番后,缓声道:“我几番自请,刘公抱恙避见,这两日政务皆是由张邵委任,徐公復仕之际,就在当下。”
话音落下,徐羡之假寐嘆气,
“遥想当初我曾祖嫁妹於明帝,换来我家兴盛百年,逵之兄又何尝不是如此?”庾登之见他有所意动,又道:“东海徐乃古之大姓,徐公难道就未曾想过光復祖辈之基业?”
“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能及百年者,百不存一,我年事已高,早已將此看的浅谈,
纵使家族兴盛又如何?”徐羡之淡然抿了口茶,说道:“子孙辈总会有不爭之紈綺,国有兴衰,族亦然。”
庾登之听著,脸色渐渐难堪,他本想劝动徐羡之与自己在刘穆之病逝后爭夺朝权,没想到后者因徐坞之事而断了心气。
“您也说,人这一生不过百年,您便不想要尝尝那万人之上的滋味?”
庾登之所说的万人之上,只是想要復刻往日的权臣旧例。
“魏雄踞北方,南北两座庙堂设立乃是迟早之事,刘公之后,建康之中,论能使群僚服眾者,唯您一人。”
语毕,徐羡之冷声斥道:
“我无心再踏足庙堂,你若再言,便莫要责我失了礼数。”
“徐公,晚辈今日所言,皆出於肺腑。”
庾登之见徐羡之背身不言,了嘴,拱手行礼而去。
待到庾登之离去后,徐羡之转过身来,俯视著棋盘,他想看清自己是何处有了缺漏,
心神却难以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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