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生命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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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生命分离

“你是——混蛋吗？”伊比利斯无神的眼眸，在看到百合之后，难免气愤地对准了林昱。

”明明，让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就好，为什么非要——把她引进来？“

还不等林昱回答，百合率先一步，来到了伊比利斯的身边。

“伊比利斯！”

林昱默契地使用了空间移动，稍微退远了一些，给她们的重逢留出了空间。

百合跪坐在伊比利斯的面前，任由水面打湿了她身上的衣物，也要將伊比利斯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后抓住对方的手。

正当她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伊比利斯浑身上下，那触目惊心的伤□。

“欸？好多血——”

友人的身体布满了刀伤，就像经受了凌迟般的痛楚。

当然，最为显眼的，还是那道贯穿心口的刀伤。

心口的伤害中，血液像是小喷泉一样涌出，偶尔还会夹带机体的碎屑，以及一些黄色晶体的残块。

渐渐地，她们身下那清澈透亮的水染了薄雾般的猩红，並向四周漫开。

“看著很痛吧？”

伊比利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避百合了，只得正面迎上她的目光。

伊比利斯若无其事指了指旁边的林昱，

”就是那傢伙乾的，赶快去骂他。“

“不、不行——”

百合回头看了林昱一眼，咬著嘴唇，摇了摇头，“因为，他和你一样重要——而且这件事，前辈没有错。“

百合坚定了眼睛，“討伐阿尔法孽奇拔、保护希雍的前辈，没有错。“

”啊——恋爱脑的友人真是让我烦透了。就不能为我出点气吗？“

伊比利斯苦笑了两声，不畅的呼吸似乎都牵扯到了呼吸道的伤口，不断咳嗽，

”但是——我还是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让我再见到你。“

看著冷眼旁观的林昱，伊比利斯咬了咬牙，使尽全力朝他泼去水。

似乎注意到伊比利斯对林昱颇有怨言，百合连忙摇摇头，

“是我这么要求的。因为，我想要再次见到你——“

”啊——好吧。那我无话可说了。所以——“

伊比利斯语气颇为轻鬆地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现在见到了，你开心了吧？“

“没、没有——”

豆大的泪滴在百合的脸蛋上流淌，一滴一滴与带著血色的水面融入。

伊比利斯见她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

“没有的话——咳咳，我建议你还是走远一点，让你那个混蛋前辈过来料理我。”

看著百合紧绷的神情，伊比利斯也很心疼。

她指著自己的伤口，活跃气氛，

“看，现在的我像不像被车碾过的番茄？嘻嘻——”

“你、你还说他是混蛋——”

百合见她还有余韵说笑，更加心疼，

“在我看来，你才是混蛋。这种关头还开玩笑，一点都不守信用的混蛋”

百合擦了擦掩蔽了视线的泪滴，

“明明，我们都说好了，要一起去航海。我们在大海上，有许许多多想做的事，也有许许多多不知道的事。你也答应我，要探寻前人类的秘密—“

“你还真是没变啊——”

伊比利斯说到了这个，也十分怀念，眼瞳无神地瞥向天空，仿佛透过那阴云遮蔽的伊甸园，看到了拓殖区那扇熟悉的观测窗，

”反正我都快死了，就实话和你说吧。“

她扯著嘴角，无力地凝视百合，

”其实，我骗了你一件事情。“

“——什、什么？”百合涌动的泪一停。

伊比利斯颯爽地笑了笑，

“我啊——其实並不怎么想要去看海来著。海啊，只是一个借代而已。

”

少女眨了眨愈发困顿的眼睛，“但我真正想做的事情，都有把你规划在內。

比如——

“等我和你看过了海洋的尽头，我想再和你看看天空的尽头，和你再看看陆地的尽头。

“等地球都被我们一起看完了，我想要再和你携手，登上拓殖区。

“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我还没好好了解母主领域最前沿的科技呢。这也是我们之后行程的必要。

“等拓殖区之后，我想和你一起，朝著宇宙进发——稍微想像一下吧。

伊比利斯无力转头，只能用余光看著封闭的天空，

“我们去火星，感受那里的戈壁与环境；我们再去克卜勒186f，看看那里未知的景色与生物。

“我想要和你一起开启星际之旅，或者做两个星际海盗——未来的时候，我们的旗帜將会插满整个银河系——

“然后，在最后的时候，我又会和你一起，回到地球，回到我们航行开始的那个地方——

“我们看著日落，看著太阳被大海吞没，然后安静地睡著。

“所以，你明白了吗？“

伊比利斯有点不好意思地轻笑著，

“重点，不是大海，而是【我们】。“

百合完完整整地听完了她说的每一句话，没有分毫的遗漏。

但正因为这样，百合才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股浓重的啜泣感，在她的胸腔凝聚。

而伊比利斯，將所有最后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自己的手上，將手掌攀附在百合的脸颊，

”百合，你是——我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朋友——不对。“

她勉强眨了眨虚掩的眼睛，代替了摇头，

“你是我最重要的挚友，你——无可替代。

”所以啊，百合——你要好好活下去。“

而百合听到她的坦言，唇间本该说出口的言语彻底崩盘，变成了一声声啜泣“我、我也是——我也是！你是我最好的挚友，伊比利斯！“

她轻轻对著百合微笑，隨后又朝著林昱唤了一声，

”那边的混蛋，过来，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林昱沉默地飞了过来，並让自己的体型回归到正常人类的大小。

他还是没有摘下自己的面具，不知在想些什么。

伊比利斯仍旧忿忿地朝他泼水，见到水溅到他的身上，才有些解气，

“虽然你是个混蛋，但百合也是挺喜欢你的。所以我还有几个请求，希望你能替代我，和她一起完成。“

“——你说吧。“

林昱以自己的原声回应道。

伊比利斯见状，像是鼓起了最后一口气般，说道，

”帮我照顾好她。可以的话，也帮我完成那些未竟之事吧。“

她的话语声落，眼眸掩得只剩下一条缝隙，

”然后，给我一个解脱——就这样吧。“

“好，我明白了。”林昱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百合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我绝不会让你动伊比利斯的！你要是敢动她——”

可林昱没有在意百合的话语，沉默地拔出了阎魔刀，刀尖对准了伊比利斯的心口。

在伊比利斯意识即將消弭的最后，她听到了百合与林昱的爭吵，以及林昱拔刀的声音。

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呢？反而让他们吵起来了——

仔细想想，自己对林昱也颇有怨言。

不仅毫无理由地把百合叫了进来，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贏得了挚友的欢心。

不过——总体上来看，还是一个好人啊。

希望，你们在之后的航行里能够幸运。

伊比利斯依稀看到百合张开双臂阻拦，但终究还是无法拦下那鋥亮的刀光。

那把名为阎魔刀的武器，终究是朝著她刺来。

也希望你们的记忆——永存。'

撕——

伊比利斯的心口，似乎被捅穿了。

她感觉到，自己最后生命的行跡，隨著胸口的刺痛感，逐渐流出体外，像是泄露的容器。

她彻彻底底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坠入那无边的黑暗，隨著飘悬在蓝色摇篮的无数记忆棒，实现另一种层面的记忆永存。

本该是这样的。

唰——

伊比利斯不敢相信地睁开了眼睛。

在林昱摘下了面具、似笑非笑的神情里，百合带著余温的表情中，伊比利斯低头看去。

看到了插在自己心口的阎魔刀。

她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伊比利斯明白，这句话若是讲出来了，必然会败坏自己在挚友眼前的形象，也会让她先前的洒脱成为笑话。

然而，在这强烈的疼痛感中，她已经忍不住了。

伊比利斯深吸一口气，眼角掛著泪，

“好痛呀！！！！！！”

—.

——

她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叫，也感觉到了肉体之外的疼痛。

那把黑色刀柄的太刀，刺向的绝非是她的心口——

而是更深层次的某种难以理解的东西，也是——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

“你果然是个混蛋呀！为什么一直弄疼人家嘛！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对女孩子就不能温柔一些嘛？！”

“伊比利斯？！”

百合见到她居然还能放声大叫，眼眸顿时涌现璀璨的光辉。

伊比利斯则看著笑容满面的友人，气不打一处来，

“百合你也是恋爱脑混蛋啊！不知道你的挚友现在有多痛吗？那是比起旧人类还要痛的痛！你居然还敢笑？！还不快替我给你那个人渣前辈一拳？！“

“欸？我——混蛋？为什么我要被骂？”百合晕乎乎的。

林昱见到成效卓越，也无视了她的惨叫，开始自顾自地摸索著阎魔刀的一项功能：

生命分离。

在《鬼泣》的原作中，阎魔刀曾有如此的表现：

將维吉尔的“人类”与“恶魔”这同一身体的两面，【分离】成两个不同的个体。

在亢前压血线的时候，他也曾短暂思考过打下伊比利斯之后，应该怎么叶。

毕竟到时候，伊比利斯非死即伤，而语尔法孽奇拔的血肉之躯，很难通过拓殖区那里的技术、药物重新恢復。

而林昱的侵蚀度达到50%之后，有一次整合阎魔刀能力的贏会。斑此——

只要藉助阎魔刀的【分离】功能，將伊比利斯的“空降小队队员”与“语尔法孽奇拔”这两者分离，不就可以了吗？

至於伊比利斯的惨叫声——

因为林昱没有，过分离生命本质这一招，相当於第一次做手术、还没麻药的医生。

只能苦一苦伊比利斯了。

於是乎，在林昱的专心致志、百合的轻盈笑声、伊比利斯的尖声惨叫里——

林昱很快分离出了一坨物质：

那是一团奄奄一息的暗红色血肉，像是不透明的史莱姆，內部还带著语尔法核心的残块。

林昱隨手一记次元斩，就成功將它解决了。

而另一边，林昱成功將伊比利斯分离出来之后，百合立马拿出了一大堆空降小队专的药物，也不管效果什么的，全部丟在伊比利斯的身上。

等到两边的事情都成功解决，伊比利斯的生命体徵也暂时稳为。

只不过，或许还是斑为语尔法核心过度侵蚀，以及还未进行更为深度治疗的原斑，她的贏体表现尤为虚弱，或许连旧人类的平均值都比不上。

“草——”

伊比利斯死气沉沉地盯著林昱，朝著他伸手。

“？”林昱满头问號的同时，试著將手给了她。

伊比利斯见他识趣，也不磨嘰，恶狠狠地抓住他的手，，尽全力咬了一口。

林昱怕她仗崩掉，於是关闭了护盾。

至此，林昱手上的虎口位置，留下了两排整渐的仗印与唾液痕跡。

等到她做完了这一切，就立刻被百合揽进了怀里，

“伊比利斯！”

“咳咳、咳！挚友啊，你小点儿力嘞！“

伊比利斯无力挣扎的同时，小屁股不留边际地朝百合挪了挪，双手也轻轻搀上了百合的肩膀，柔软地拍了拍，

“我不是没死吗？弄那么肉麻做什么？”

“但、但是——”百合了眼角的喜泪，“这样，我们就能继续原有的约为了呀。“

”哦、哦——你还记得啊。虽然只是五分毫前的事情。“

伊比利斯见她这么认真地提及，反倒还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席林昱，

”喂，那什么——很谢谢你救了我。另外，虽然你救了我，但我还是把你认成是我的水手哦！”

伊比利斯对他晃了晃指尖，

“可別想篡位！”

”行了行了，亢別谈这个了。“

林昱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要把百合拉到伊甸园里面的原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