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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崇祯斗秦王,高闯斗地主,大家斗有美好的未来(第三更求月票)
腊月的西安城,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秦王府的承运殿里,却烧着足量的炭火,暖得有些燥人。
秦王朱存枢穿着亲王的常服,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他心下有些腻烦。
底下黑压压站着的,都是他秦藩一脉的宗室,什么镇国将军、辅国中尉,好些人他都叫不上名字。个个衣衫陈旧,面有菜色,看着就晦气。
魏忠贤和那个新上任的巡抚洪承畴坐在上首,说是奉旨宣慰宗室。
朱存枢心里冷笑,宣慰?怕是又来打秋风,逼他捐饷。前次那两万石麦子,像是割了他的肉。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松口了。
他打定主意,待会儿无论这阉奴和洪承畴说什么,他只管哭穷。
魏忠贤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尖细的嗓子打破了沉寂。
“王爷,各位宗亲,皇爷在北京城里,心里可一直惦记着咱们陕西的亲人哪。”
他扫了一眼底下那些眼巴巴望着他的穷宗室,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尤其是,听说咱们好些宗亲日子过得艰难,皇爷是寝食难安呐。”
洪承畴在一旁端正坐着,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偶尔扫过朱存枢,带着一丝冷意。
朱存枢哼了一声,放下茶盏,准备开始他演练好的说辞。
“魏公公,洪巡抚,本王的难处,你们是知道的……”
他话没说完,洪承畴却突然站了起来,从身旁一个随从捧着的黄绫匣子里,请出一卷圣旨。
“秦王殿下,各位宗室,有上谕。”洪承畴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打断了他。
朱存枢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有圣旨?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不得不站起身,撩袍跪下。底下那些宗室也慌忙跟着跪倒一片。
“臣等恭请圣安。”
洪承畴展开圣旨,朗声读了起来。
开头依旧是套话,皇帝问候宗亲,体恤艰难。
朱存枢跪在地上,心里盘算着,看来真是要钱要粮的旨意。他琢磨着怎么搪塞。
但听着听着,他觉出不对味儿来了。
旨意里说,秦王“忠谨体国,然藩业浩繁,管理维艰”,皇帝“殊为轸念”。
又说,秦愍王留下的产业,是全体秦藩宗室的“共业”,当“推恩共享,以固亲亲之道”。
朱存枢的额头开始冒汗,身子有些发僵。
当听到“着将秦藩现有庄田、牧场,悉数委托于西安城内无业宗室子弟,分头管理,以资生计”时,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血色褪尽。
“……各管理宗室,岁需向陕西布政司完纳正赋,另酌解‘宗祀银’于秦王府,以奉先王香火……”
“……子弟中有志科举、工商者,许其自便……”
“……然,管理之权,非世袭。若有连续三年无法完赋纳银者,由巡抚衙门核查属实,收回管理权,另择贤能宗室接替……”
洪承畴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朱存枢的心口上。
他听得明明白白,这不是商量,这是明抢!是把他秦王府二百多年的家底,当场给分了!
“哗——”
旨意刚念完,底下死寂了片刻,随即像炸开了锅。
那些穷困潦倒的将军、中尉们,先是难以置信地互相看着,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哭喊声。
“万岁!万岁爷天恩啊!”
“皇上……皇上没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有活路了!有活路了!”
不少人激动得涕泪横流,朝着北京的方向砰砰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金砖上,一片闷响。
他们被禁锢在西安城里,守着那点永远发不足的禄米,活得不如富户家的奴才。如今,一下子有了田产,有了自谋生路的希望,怎能不狂喜?
朱存枢却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地。他指着洪承畴,又指指那些欢呼的穷宗亲,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全完了。
田庄、牧场,那是秦王府的命根子。没了这些,他这秦王,还是个什么王爷?空筒子亲王罢了!
魏忠贤这时走了过来,弯下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王爷,您瞧瞧,皇爷这道恩旨,想得周到不?既解了您的‘难处’,又保全了秦藩血脉,让这么多宗亲有了饭吃。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哪。”
朱存枢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充满了怨毒和绝望。
魏忠贤仿佛没看见,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王爷,皇爷如此体恤,您……还不叩谢天恩?”
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旗校,无声地围了上来,手按在绣春刀的刀柄上。
朱存枢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旗校,看着那些恨不得立刻就去接管田庄的穷亲戚,再看看洪承畴那冰冷的眼神和魏忠贤虚伪的笑容。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明白了,这不是商量,这是定局。他若敢说个不字,恐怕立刻就是“暴病而亡”的下场。
他艰难地爬起来,重新跪好,朝着北方,用尽全身力气,颤巍巍地磕下头去。
“臣……臣朱存枢……叩谢……皇上天恩……浩荡……”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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