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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歪在暖榻上,眼皮没抬,鼻子里“嗯”了一声。
丁师爷膝行两步,捧上锦盒:“公公,我家大当家感念公公教诲,特备薄礼,孝敬公公。”
张太监接过盒子,开缝看了看。魏忠贤这才懒懒睁眼,瞥了下那珠光,淡淡道:“放着罢。”
丁师爷赶紧磕头:“公公,郑芝龙狼子野心,若让他得了王爵,必成朝廷大患!我刘家愿效犬马,供公公驱使!赴汤蹈火,不敢辞!”
魏忠贤没接话,目光却落在一旁的刘月英身上。昏暗灯光下,这女子低眉顺眼,身段窈窕.这模样,很适合当皇上的“软饭”啊!
“刘姑娘,”他忽然开口,声气缓了些,“多大了?在刘家,担着事吧?”
刘月英心一跳,恭答:“回公公,小女子二十了。蒙家兄不弃,帮着打理些账目庶务。”
“哦?还管账?难得。”魏忠贤更有兴致了,“可曾许了人家?”
刘月英脸一红,眼中掠过痛楚,低声道:“曾许过……未过门,那人就殁在了与郑家的海战中……之后便未再议。”
魏忠贤听了,非但不同情,嘴角反似微扬了一下。他点点头:“嗯,好……巾帼不让须眉。好,甚好。”
他不再看她,对刘香几人道:“尔等心意,咱家知晓。进京面圣,把章程备好,密封递上。至于面圣时……”他话音拖长,意味深长,“一切有咱家看顾。皇爷……最是体恤臣下,尤其是……尔等省的。但存忠心,前程富贵,反掌间耳。”
刘香听得懵懂,只觉这阉贼态度突然变好了。刘月英却心头狂跳,那暧昧的话和目光,烫得她心慌。这个死太监不会想要霸占本民女,不,是本女侠吧?
“谢公公恩典!”丁师爷连连磕头。
魏忠贤挥挥手,似倦了:“去罢。好生预备。咱家候着尔等的……‘报价’。”
最后两字,轻飘飘的,目光却又扫过刘月英。
三人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夜风一吹,刘香才喘过气:“这阉狗说话,藏头露尾!啥意思?”
丁师爷擦汗:“大当家,好事!魏公公这是……瞧上咱们了!”
刘月英却望着黑沉沉的京城方向,手心有些冰凉。魏忠贤那几句囫囵话,越听越不对啊!
前程富贵?反掌间?
他到底要什么?
夜色已深,乾清宫的暖阁里还亮着灯。崇祯皇帝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太监王承恩悄没声地上前,递过一封加注了“马上飞递”的信。
“皇爷,天津卫,魏公公派人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揭。”
崇祯接过来,撕开火漆。信是魏忠贤让手下的小顺子代笔的,前面密密麻麻写着郑芝龙报上来的价码:现银一百二十万两,古董珍玩估摸值三十万两,暹罗米、安南米二十万石,天竺硝石、日本硫磺各五万斤,日本铁炮一万支,佛山造的斑鸠大铳一千门……杂七杂八加起来,远远超过二百万两。信里还特意点明,郑芝龙对济州岛和那郡王的帽子是势在必得,他手下人已经把风声放出来了。
看到这儿,崇祯嘴角动了一下,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发愁。高兴的是,郑芝龙送的这些东西,尤其是粮食、硝磺和那么多火器,正是朝廷对付流寇和东虏急等着要的,可见这海寇头子家底厚,也会揣摩上意。发愁的是,这人要钱有钱,要炮有炮,心思也深,真封了王将来恐怕难以驾驭啊!
他接着往下看,后面写到刘香。“……香寇窘迫,其妹刘氏,年二十,模样周正,许过人还没过门就守了寡,如今帮她兄长管着账目,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看她兄长的意思,是想投靠内廷寻个靠山。此女或可送入宫中,她兄长陪送的嫁妆,必非小数,且能在海上多留一手……”
崇祯笑了几声,拿起书案上的黄梨“保温杯”,啜了口泡了枸杞的茶水:“魏大伴此事,办得妥当.甚合朕意!”
说罢,他的目光便重新落回密揭上,手指轻轻点着“嫁妆”,低声自语:“朕过去怎么就不知道软饭好吃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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