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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香?!”郑芝豹失声叫道,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震怒。
刘香是他家的死对头,要是让这人拿了卡在日本航线上的济州岛,郑家海上霸业可就真遇上大麻烦了!
崇祯这一手,不光是利诱,简直是明晃晃的逼迫!逼着郑家和刘家往死里抬价啊!
他再也坐不住,猛地抱拳:“抚台!周御史!此事关系重大,芝豹一介粗人,做不得主!需立刻回禀家兄定夺!”
熊文灿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理当如此。芝豹,转告一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陛下,等着你们的‘忠义’。”
郑芝豹再无多话,匆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周应秋转向熊文灿,低声道:“熊抚台,你看这郑家……”
熊文灿重新拿起玉核桃,慢慢盘着,脸上露出老谋深算的笑:“放心,饵已撒下,由不得他不上钩。”
………
安平港,夜。
郑家堡寨最顶层的密室里,只点了几盏油灯。火苗忽闪忽闪,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冷硬的石墙上。
郑芝豹一口气说完了在泉州衙门的经过,尤其咬着牙吐出了“郡王”和“刘香”这几个字。
“啪!”洪旭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霍地站起,“夭寿!郡王?朝廷是穷疯了,画个大王八来骗我们的真金白银!是不是还想哄我们去打鞑子?那可是个无底洞!”
施大瑄皱着眉头,盯着桌上那幅东洋海图:“大哥公,这事险啊。先不说朝廷说话算不算数,那济州岛孤悬海外,拿下来要驻兵,要经营,的钱海了去了。还得防着辽东的鞑子伸手,这买卖,怎么看都亏本。”
郑彩忧心忡忡:“就怕朝廷借这个由头,把咱们的船和人都调去辽东、朝鲜帮忙,耗在那个烂泥潭里,到时候……”
几双眼睛都盯在郑芝龙和一直没吭声的杨天生脸上。
杨天生五十来岁,留着山羊须,眼神里透着精明。他轻轻咳了一声,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各位兄弟,朝廷这个‘买岛封王’,听着是条通天路,细想想,底下全是窟窿眼。”他看向郑芝龙,“大哥公,周应秋那套说辞,什么‘买岛-内附-封王’,听着是绕过了‘异姓不王’的祖制,用‘化外藩首归附’的名头封赏,眼下或许能堵住文官的嘴。”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可大伙想过没?这口子一开,意味着啥?意味着以后海上有点势力的,都能照这个方子抓药!这茫茫大海上,比济州岛大的荒岛有多少?吕宋、婆罗洲、爪哇……几十个总有吧?”
他环视众人:“海上的好汉,可不止我们和香佬,李魁奇的旧部,钟斌的残党,粤海浙海那些大小船主,谁不想洗白上岸,弄个王爷当当?今天咱家买个济州岛封郡王,明天张三李四占个吕宋、婆罗洲,也跑来北京要‘慕义归化’,求个王爷,朝廷封是不封?”
洪旭眼一瞪:“他们敢!什么阿猫阿狗!”
杨天生冷笑:“他们明着不敢,心里能服气?那些清流言官能甘心?眼下被‘宣威海外’的大帽子压着,等这阵风过去,肯定有人跳出来骂:海外占个岛就能封王,大明的郡王也太不值钱了!国体何在?到那时,我们这‘济州郡王’,就是出头椽子,第一个烂!皇上到时候顶不住压力,大哥公这王爵还保得住吗?”
他重重道:“这就好比做生意,独门买卖才金贵。满大街都是,再好的东西也贱如泥。我们现在看着是捡便宜,可这便宜背后,是将来被群起攻之的大险!”
屋里静下来。洪旭几个都连连点头,觉得军师说得在理。连郑芝龙也微微蹙着眉,手指在太师椅扶手上轻轻点着。
施大瑄吸口气:“军师是说……这王爷,能当上,但烫手?”
郑彩也道:“要是朝廷日后反悔,或者被言官逼得收回成命,大哥公不是人财两空?”
杨天生点头:“正是这话。所以我们不能光盯着王爷名号晕头,得往长远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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