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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子是提前回到长安的,显然对王府的僕役更为熟悉,见到李贤的目光看向那几个年幼的僕役,立马小声解释。

李贤好奇道:“府上为何新添僕役?”

“回王的话,是刘长史將一些老人调到了生態园那边,所以府上人有些不够了。”

李贤恍然,听见是刘建军调动的人,也就不再追问,向著那些行礼的僕役说道:“都起来吧,府中诸事,辛苦诸位了。”

这时,一位嬤嬤脸上泛著喜意,抱著一个婴儿走了过来。

“郎君万福,王妃万福,这是前年王妃诞下的小郡主,方才才睡醒,精神头正好著呢,奴婢心想著小郡主该是感觉到郎君归来了,便將她抱了过来!”

李贤下意识朝著婴孩看去。

襁褓中的婴孩睁著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围,不哭不闹,十分乖巧。

这时,绣娘也从嬤嬤手中接过婴孩,小声说:“长乐,快看,这就是你阿爷,你日日念著的阿爷回来了。”

李贤一愣,道:“长乐?”

绣娘愕然的看著他,道:“是望她长乐未央,一世欢喜—夫君不喜这个名字?”

李贤一声苦笑,道:“也不是不喜,就是——突然想到老妇翁的话?”

李贤想到了老妇翁离开洛阳的时候对自己说“平安长乐”,当时李贤还以为这次老妇翁的话总算没有应验了,可谁曾想,竟是应验在了自己的幼女身上。

他將遇到房先忠的事儿大致和绣娘说了一遍,绣娘一听,也是一阵愕然,忍不住捂嘴轻笑道:“如此说来,阿爷这话的前半段也是应验了,夫君和刘小兄都平安地从洛阳归来了。”

李贤闻言,也不由得失笑,心头那点因“长乐”之名带来的微妙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他伸手,用指背轻轻碰了碰女儿柔嫩的脸颊,小长乐竟也不怕生,反而咧开刚刚长满乳牙的小嘴,露出了一个无邪的笑容,然后奶声奶气的唤:“阿耶~”

刘建军也凑过来瞧了瞧,嘖嘖两声:“像嫂子,好看!將来肯定是个大美人,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小子咯!”

李贤则是惊讶道:“她竞是会说话了?”

“前年五月诞下的,今岁过完年都该四岁了1,怎生还不能说话?”绣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李贤听完有些內疚。

是啊,他离开太久了,久到幼女都已咿呀学语,而他这个父亲却近乎缺席。

最关键的是,自己回到长安后也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北上了。

“所以——北上的事,已定下了?”绣娘察觉到李贤眼眸中的忧色,看向李贤,柔声问道。

“北上的事,已定下了。”李贤的声音低沉下来,“陛下授我为安东道粮械监运副使,协理军需,归於薛訥节制。詔命是——即刻赴任。“

气氛瞬间凝滯。

光顺张大了嘴,忘了发问,光仁、光义下意识地靠近绣娘,长信担忧地看著绣娘,又飞快瞥了一眼旁边的刘建军,绣娘脸上的血色褪去些许,但她只是更紧地回握住李贤的手,力道大得指节有些发白。

“妾身—和孩子们,隨夫君同去。”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著一丝坚定。

然而,李贤却缓缓摇头。

这个决定,在回长安的路上,他已与刘建军反覆权衡过。

“不,绣娘,”他声音艰涩,却异常清晰,“你和孩子们,留在长安。”

绣娘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与不解。

刘建军此刻也不再嬉笑,走上前来,语气是罕见的郑重:“嫂子,北疆不比洛阳,更不比长安。那边现在是真不太平,高丽、靺鞨扰边,说是军镇,实则时刻面临刀兵之险。贤子此去,前途未卜,环境必然艰苦。孩子们都还小,长乐更是稚龄,经不起长途跋涉和边地风霜。“

李贤接过话头,目光恳切地看著绣娘:“建军所言,正是我心中所虑。我此去,非是享福,而是搏命。

“你们跟著我,我分身乏术,难以周全照料,反而让我心有掛碍。长安有沛王府根基,有刘先生照应,生態园也在此处,物资充裕,人手得力,你们留在这里,我最是安心。“

无论怎么说,刘訥言现在是雍州长史,又是自己人,绣娘待在长安,远比北疆安全。

他顿了顿,看向三个儿子,尤其是光顺:“光顺渐长,学问武功都不可荒废,长安有最好的先生可以指点他,你们留在长安,便是守住了我们的根本,待我在北疆站稳脚跟,局势明朗些,再作打算。”

他知道绣娘是个聪慧的女子,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只是夫妻分离,父子远隔,这其中的痛楚,岂是道理能够轻易抚平的?

果然,绣娘低下头,,所有的担忧、不舍和委屈,都化作了一句深明大义的回答:“夫君所言在理。是妾身思虑不周了。边地凶险,孩子们確实不宜涉足。妾身——便带著孩子们留在长安,为夫君守住这家业,免你后顾之忧。“

她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夫君放心前去,家中一切,自有妾身,只盼你—务必珍重自身,凡事谨慎,妾身和孩子们,在长安等你平安归来。”

这话说得平静,却字字千斤,压在李贤心头。

见状,刘建军连忙打岔道:“哎呀,嫂子,別搞得这么伤感嘛!又不是不回来了!咱们在北边有薛訥照应,有厂做根基,说不定过得比在长安还逍遥!等我们稳定下来,就把你们接过去享福!”

看著绣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刘建军似乎也意识到所谓的“接过去享福”有些不现实,於是,又訕訕笑了笑,说:“再说了,咱们现在不是还在长安没走么,稍稍逗留些时日,没多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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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沛王府內瀰漫著一种温馨而紧绷的气氛。

绣娘不再多言北上之事,只是將全部心力都用在照料李贤和打点行装上。

她亲自下厨,做李贤喜爱的菜餚,夜里,伴著灯烛,將一件件冬衣夏衫检查再三,密密缝补。

李贤知她心意,也不阻拦,只是儘可能多地陪在她和孩子们身边。

李贤抽空考较了几子的功课。

光顺虽依旧话多,但问的问题已渐涉经史策论,偶尔还能就边镇防务说出些稚嫩却颇有见地的想法,让李贤颇感欣慰。

光仁喜好武功,李贤便教他一些浅显的骑马射箭之术,但光仁言语间却对薛大极为推崇。

从光仁口中,李贤知道薛大如今已经是鹰扬卫(原武卫)的鹰击郎將,从五品下的军衔了。

刘建军看人的目光果然不错。

至於光义,则最为內向,但他似乎对数字极为敏感,帐目过目不忘的本事,让李贤也暗自惊讶除此之外则是两个女儿,幼女长乐格外黏著李贤,已经略微会走路的她,每天便是摇摇晃晃地跟在李贤身后,用含混不清的奶音不停地喊著“阿耶”,引得李贤心软不已,常常將她抱在怀里,逗弄许久。

至於长信—

李贤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开始跟著绣娘学习女红,学著知书达理,似乎一夜之间就向著大家闺秀的模样转变了。

作为父亲,李贤当然能感觉到长信这种变化的原因一—刘建军很尊敬绣娘,在绣娘面前虽然也会嬉皮笑脸,但那种诚心实意的尊敬和距离感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的。

所以,长信也想学绣娘。

李贤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长信的这份感情,刘建军似平一直只是拿她当妹妹看。

而他又不愿强迫刘建军。

李贤当然也抽空去看了生態园,整个生態园现在已经能够离开刘建军自行运转了,而且,老妇翁去了睦州赴任,又为生態园带来了一些来自江南东道的订单,算是意外之喜了。

总的来说,蒸蒸日上。

唯一有些变故的,就是李贤和刘建军原本定於大义谷南侧的火药工坊被叫停了。

刘建军说在长安就算造了火药,再运去北疆也麻烦,所以决定去了北疆之后再重新选址。

而且,相比於长安这种天子眼下,北疆更为安全和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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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逗留终究到了尽头。

五月初五,天色未明,沛王府门前已备好了车马。

此去,便是北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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