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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庆蜷缩在几百米外茂密的灌木丛深处,身上覆盖着最新型号的光学伪装层,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只有他手中便携式监视器屏幕发出的微光,隐约映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蹙的眉头。
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惟有偶尔因紧张而滑动的喉结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紧盯着屏幕上陈姜和小雅等人的实时影像,心脏因混合着期待与焦虑的情绪而沉重地跳动着。
按照他猜测推演的逻辑,陈姜体内那需要“诊治”的、源自所谓“置换细菌”的隐疾,应当像一把无形的密钥,能自然而然地叩开那扇轻易不会打开的神秘大门。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什么动静也没有。陈姜他们在院子外徘徊、低声模仿着病人的咳嗽,甚至故意让陈姜揉了揉肚子做出不适的样子,那个院子却依旧如同沉睡的巨石,毫无反应。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得院落周围一片死寂。
“不对……逻辑哪里出了岔子?”余庆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搏动的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冰冷的金属探测器外壳硌得他掌心生疼。
“是触发条件比我设想的更苛刻?还是我忽略了某个关键的、非物理层面的变量?”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假设:是来访者人数超出了默认限制?需要特定的时辰或天象配合?
或者,陈姜他们的“病症”本质并非单纯的生理问题,而是涉及精神、气运甚至更深层连他也无法理解的东西,以至于未被院落的识别机制所确认?
焦躁像带有倒刺的藤蔓,越缠越紧。他脑海中甚至瞬间闪过一个备用的、风险极高的方案:
启动一个姑姑建议的,经过伪装的低频声波脉冲发生器,模拟某种极端的“生物应激信号”或“灵魂哀鸣”,试图强行“提醒”或“刺激”院内的存在。
但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强行按捺下去,风险太大,一旦被识别出这是欺骗信号,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引发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后果。他深吸一口林间潮湿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看着监视器里,陈姜他们从最初的满怀期待变得茫然无措,最后开始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碎石、捕捉草叶间的蚱蜢,余庆感到一阵混合着失败感和羞惭的火辣涌上脸颊。
这俨然成了他自以为是的一个天大笑话——他耗费心力,自信满满地布下此局,结果却像对着无形屏障挥拳,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他彻底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此刻现身?不仅无法解释,更可能彻底暴露自己,让之前的隐蔽行动功亏一篑。
继续原地等待?孩子们的耐心已消耗殆尽,他的计划也眼看要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破裂。
果然,院门外的孩子们很快将“看病”的初衷抛到了九霄云外。孩童的天性让他们开始在空地追逐打闹,笑声暂时驱散了之前的沉闷。
陈姜更是玩得兴起,捡起一块边缘锐利的石片,在斑驳古旧的院墙上胡乱刻画起来,留下几道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白色划痕。
余庆心中一凛,几乎要立刻冲出阻止——这行为无异于挑衅!他紧盯着屏幕,预想着可能出现的可怕反击。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到来。
就在陈姜的手指刚刚离开墙面,转身要去追小雅的瞬间,突然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场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光晕,没有空间的扭曲感,陈姜、小雅和另外几个孩子,就像被一张无形巨口瞬间吞噬,又像被最高明的魔术师从现实中凭空抹去,倏忽间,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庆猛地扑到监视器前,瞳孔骤缩。他疯狂切换着各种探测模式——热成像、生命体征扫描、能量波动监测、空间曲率分析……屏幕上的数据冰冷而残酷:一切正常,目标丢失,无异常信号。
空荡荡的院门外,只有风吹过草丛的痕迹。在他眼前,在姑姑布设的、号称能捕捉到最微弱能量涟漪和空间褶皱的天青城顶级监控网络下,孩子们就这么毫无道理、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耳麦里传来姑姑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的低语,仿佛她长久以来构建的技术自信心正在崩塌,
“所有传感器反馈正常……没有能量溢出,没有质量亏损,没有空间拓扑变化……日志里只有他们消失前一秒的正常数据记录……就像……就像他们从未在那里存在过。”
这一刻,她引以为傲的、视作依仗的科技壁垒,仿佛脆弱的琉璃,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无声击碎。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躲在暗处的余庆来说是漫长而痛苦的煎熬。他无法靠近,无法探查,只能像困兽般被动等待,所有的感官都紧绷着,捕捉着来自院落方向的任何一丝动静。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院内开始断断续续传来了哭喊声,听起来似乎是陈姜和小雅的声音。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仿佛在经历某种刮骨剜肉般的折磨,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宣泄感,一种先破而后立的决绝。
如果不是余庆曾经亲身经历过食用谪仙花后,那种仿佛将五脏六腑都搅动一遍、将体内积郁的毒素和阴寒阻泄等一并强行排出的痛苦过程,他定会以为孩子们正在遭受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
余庆的心扑腾乱跳,唯恐自己判断错了……
第二天下午,就在余庆的耐心和理智都即将被消磨到极限,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出去探查时,那扇消失了一整天的老旧大门,又如同它消失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悄无声息地再次浮现于原处。
余庆还来不及惊叫一声,这时“吱呀”一声轻响,门被从里面推开。陈姜、小雅和大雅以及面包,一个个活蹦乱跳、面色红润地从里面鱼贯而出,甚至带着几分得意和炫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他们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受过折磨的萎靡,反而显得精神抖擞,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被清水洗涤过一般。
陈姜之前眉宇间那丝若有若无、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黑气也彻底消散无踪,整个人显得轻盈而充满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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