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北奥千岳，天人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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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北奥千岳，天人已成

“当时相里泽通过对身体的改造，从头到脚变换了容貌，连气息也与以往大不相同。

他偽装成了一位从欧洲来的，同时掌握链金术与机关术的术士，接触到父亲当时新组建的机关术研究组织。”

红衣人偶一面於巨木森林中腾跃，紧跟在关赫晓的后头，一面接著往下说道，“他了很多功夫，又凭藉对父亲的了解，逐步获取到眾人信任，后便提出想要参与到研究中。

父亲鑑於对他身上的链金术，能加速解决某个森罗万象之心的研製难题，便引他进入了团队。”

关赫晓不需要听后续，也几乎都能猜到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无非是密切合作，技术共享，共同研究，直到快要真正做出那颗心臟时，相里泽再度背叛，想要抢走心臟。

而六六，现於她自己的强烈要求下，称其为小六，后续的敘述大概也是如此，“父亲虽引他入了组织，让他参与到研究里，却也还是始终抱有警惕，没有让他知晓心臟的全部技术机密。

在那颗心臟製作出来前，他也从相里泽在团队里拉帮结派的行径中，觉察到了其越发不加遮掩的野心。可此时研究进入到最后阶段，此时再贸然將他踢出，影响太大，也就只是採取了警告措施。

当那颗心臟做出来的后，相里泽也在表面上老实了一段时间。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其实是在暗地里勾结其他势力，包括朝廷在內，告密了父亲准备在心臟完成之后，將要进行的起义计划，使得组织猝不及防之下遭到了围剿，最终覆灭父亲在造出我们六姐妹后，实力早已不復当年，只能独自带看那颗心臟逃亡。后来应是被逼得离开了大明，才来到这东瀛岛。如今看来，这也是相里泽计划的一部分。”

关赫晓完完整整的听完，对其中的一些情况却又感到困惑，不由问道：“公输炎既然造出了那颗心臟，为什么不直接使用？如果装在你们姐妹中的一人身上，不就能力挽狂澜了？”

闻言，小六脸色莫名变得柔和，说明道，“父亲製作的歌舞人偶，与常规的设计有很大的不同。想必巨子大人也发现了，我们姐妹的胸腔中有一处空缺，便是专门给森罗万象之心预留的空位。

他实在太爱我们了，想要赋予我们真正的生命，而非受到各种限制，实际上只是人类奴隶，为了取乐人类而存在的人偶。

比起其他歌舞人偶，我们六—七个姐妹身上，所存在的机偶条例是最少的。”

“机偶条例？”

关赫晓愣了一下，不禁回头警了小七与小六一眼，神色莫名。

怎么感觉像是前世科幻作品里的机器人三原则？

由於小七的表现太过像人，关赫晓从头到尾都没將其与机器人联繫在一起，直到此时方才有了联想。

“所谓机偶条例，就是为了不让人偶產生过剩的自我意识，导致叛变的限制条例。”

小六进一步补充解释道，“根据偃术密传中的设计规则，歌舞人偶的心臟，便是用来加装这些限制器，以及自我崩毁保险机关的部位。父亲没有在我们身上加装这些，只做了最基本的三条限制。”

至於那三条限制具体是什么，小六便不清楚了。

关赫晓至今没能得到偃术密传，自然也不知道，但经由小七的表现来看，那限制肯定不是机械人三原则—

不伤人；必须服从人的命令；不违反前两个原则的情况下，儘可能保证自己的生存。

大概只是为了限制她们无止境的去找人吸收真气，让她们意识不到吸收真气可以维持生命这个逻辑，且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就不会疯狂的去猎杀先天武者来维持生机。

事实上，关赫晓一直都怀疑，哪怕是这道基本限制，在公输炎充满了“父爱”的设计下，估计也存在一定条件。

小七身上的真气一旦接近了枯竭，那道限制多半会自动解除，她便会开始猎杀日本的先天武者。

“而当一个人偶装上了森罗万象之心，理论上便能利用自然之力。身上的一切限制就都会因此破除，获得真正的自由。”

小六补充完后，又继续说道，“父亲无法確定，自由的人偶，会对人类友好，还是充满恶意。如果是后者，那很可能將会导致一场规模前所未有的人造天灾。

这只人偶若是感到孤独，还会开始製造同类，创造出一个新的种族。

一个能够利用自然之力的族群，无可避免的將会凌驾於现在的人类之上。

若他们並不善良，那人类被奴役也几乎是必然，唯独这一点，父亲始终下不了决定去赌，他想要先进行更多的测试，或者製作缩小版的森罗万象之心，把其威能减弱到他们能够阻止的程度。

可终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那便能够理解了。

关赫晓心头佩服，在不断被追杀的惨况中，公输炎依旧能存有对世人的责任心，保持行事原则，在这世道实属难得。

至此，他也算是彻底了解了当前事件的纷爭始末。

但问题的严重性，却是丝毫没有减弱，形势反而更严峻了。

因为那能使人偶突破人之极的机关终极，森罗万象之心，眼下是明確是落入了相里泽的手中。

並且很可能此刻正在进行著融合，又或者都已经完成了融合。

那样的话，相里泽便能化身这个时代的先秦链气士，利用自然之气，沟通天地之气，关赫晓从来没见过链气土，甚至也没有人与他详细描述过，不清楚那会有多强，更不知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手段，是否能对付的了对方。

而要是不能，此番再继续追去，有可能与送死无异。

可要是暂时放弃，不再追下去，又有可能错失掉阻止相里泽融合那颗心臟的最后机会。

相里泽提升之后的实力要是远在自己之上，那后续会发生什么自然再清楚不过。

其一定会凭藉绝对的个人力量，继续推动日本军国化的大计，再基於此进犯朝鲜，大明。

关赫晓则只能暂时放弃在日本发展至今的势力，紧急带著家人逃离到其他大洲，只有苟到什么时候实力积赞足够了，才能再回来与其对抗。

现下最理智最谨慎的考量与选择，便是放弃不追，果断先回新横滨，最快速度整合现有势力和资源，带著家人朋友离开日本，躲到欧洲或者美洲发展，方能万无一失。

凭藉面板的存在，链气士就算再强大，他相信也终究有追上赶超的一天。

但这样的话，便等於置公输炎，以及天地会的眾人於不顾，置日本，大明，朝鲜，南洋诸岛，整个亚细亚的百姓於不顾。

纯粹的理性上讲，他这也不是真正的弃之不顾，关赫晓只是战略上的撤离，以后的某天肯定还会回来，只要最后他能战胜相里泽，再重新解放这些地方，那当下的一切也就只是必要的牺牲。

关赫晓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胸怀大志，称得上伟大的人，他一向只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內去尽到某些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