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霍格沃茨的战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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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阵被鉤子猛地拽了一下肚脐的感觉消失，斯內普和被他紧紧抓住的科班·亚克斯利重重地摔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斯內普立刻敏捷地向旁边一滚，举起魔杖，警惕地扫视四周，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袭击。但他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多余的。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熟悉的景象扑面而来：

那些在细长腿桌子上嗡嗡旋转、喷吐著银色雾气的古怪银器，邓布利多宽大的办公桌以及后面那个高背椅，还有墙壁旁那些堆满了书籍和奇怪仪器的橱柜……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凝固在了他离开的那一刻，甚至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混合了柠檬雪宝、羊皮纸和旧木头的气味都未曾改变。

就好像他只是刚刚关上房门离去，麦格教授和眾人的脚步声还迴响在门外不远处的旋转楼梯上。

这种诡异的熟悉感让他不禁有片刻的恍惚。

这时，墙壁上那些打盹儿的前校长肖像们被突然的动静惊醒了。

他们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惊讶地看著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中央的斯內普和被捆成粽子的亚克斯利。

“梅林的鬍子！”

“他怎么回来的？”

“那个是……”

肖像们嗡嗡地议论起来，几个好奇心重的校长甚至开始在相连的相框里穿梭，挤到更近的位置，以便更清楚地观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但斯內普没有理会这些画像的好奇和议论。

他迅速走到依旧昏迷不醒的亚克斯利身边，用魔杖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然后，他撩起亚克斯利左臂的衣袖，露出了那个丑陋狰狞的黑魔標记，並抓起亚克斯利右手短粗的食指，將其用力按在了那个烙在他小臂上的骷髏和蛇上。

黑魔標记瞬间变得灼热、清晰起来，並向標记的所有者——伏地魔——发出了无声的呼唤。

做完这一切，斯內普再次用魔法绳索將亚克斯利捆好。

他直起身，走到紧闭的窗前，向外望去。

玻璃上凝结著一层薄薄的水汽。

窗外，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阴沉沉的晨曦微光之中。

场地空旷无人，寂静无声，远处的禁林边缘雾气繚绕，那棵暴躁的打人柳也无精打彩地垂著枝条。

一切都显得异常寧静。

在这一剎那，看著这片熟悉而沉寂的景象，斯內普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的愿望。他希望自己能一直这样看著，看著这座城堡在和平中甦醒。

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斯內普没有允许自己沉溺太久。他转过身，大步走向办公室门口。

旋转楼梯上似乎积了一层薄灰，当他站上去时，楼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开始缓缓向下移动，將他送到了下方的出口。

与此同时，墙壁应声滑开，適时地打开一个洞口。

他一踏出洞口，就听到了滴水嘴石兽那熟悉而沉闷的声音。

“小子，好久不见！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邓布利多呢？”

“这可是个漫长的故事，甜食守卫先生，”斯內普脚步未停，侧头对石兽快速说道，“回头有空我再和你细细聊聊。现在，请容许我告辞，有校长的紧急事务。”

向石兽微微頷首致意后，他快步顺著走廊向主楼梯走去。

刚在一个拐角前，他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动静。

同时，一种非常独特、带著微醺甜腻的香味儿钻进了他的鼻子。

斯內普立刻闪身躲在走廊石柱的阴影里。

他看到几只家养小精灵正费力地抬著几个巨大的木桶，朝著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在小精灵们身后，是一个金髮垂肩、身段婀娜的背影。

“女士，”斯內普握著魔杖，小心地探出头，轻声呼唤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身影猛地一颤，迅速转过身来。正是三把扫帚酒吧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

她看到斯內普，惊得用手指捂住了嘴。

“西……！”罗斯默塔女士惊呼道，声音压得极低，“你不是……你应该在……”

她像是被嚇到了，赶紧转身用自己高挑的身影挡住那些好奇回望的小精灵的视线，对它们催促道：

“別磨蹭了！你们快把这些蜂蜜酒送去马尔福校长的办公室，不要耽误时间！”

等到小精灵们顺从地拐过下一个墙角，脚步声远去，罗斯默塔女士方才回身，焦急地想要抓住斯內普的手臂：

“你怎么能在这里！太危险了！快，跟著我一起离开霍格沃茨……”

斯內普下意识躲开了罗斯默塔女士的手。

看著她脸色错愕的神情，斯內普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笑容，儘管他的手依然紧紧抓著魔杖。

“女士，別紧张。”他语气温和地开口道，“我这儿有个有趣的笑话，想不想听？一个巫婆、一个治疗师和一株米布米宝，走进一家漂亮的小酒吧里……”

罗斯默塔女士脚下用力一跺，打断了他的话。

“西弗勒斯！”她压低声音叫道，带著一丝怒意和急切，“你在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

但隨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蓝眼睛眨了眨，反应了过来——这是他们之间曾经的一个约定。

“你確定吗？”她看了看周围，嗔怪道，“在这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见斯內普依旧注视著她，罗斯默塔女士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左右飞快地看了看走廊，这才对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乾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

“满意了吗？”她说著，走近一步，一把抓住斯內普的手腕，想扯著他往楼下走，“快走！这个点儿大部分人都还没起来，跟著我，到了霍格莫德你再幻影移形离开……”

“女士，”斯內普轻轻却坚定地挣脱了她的手，见她疑惑而焦急地回头，解释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跟你走。我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有事情也轮不到你！”罗斯默塔女士又气又急地瞪了他一眼，“就算邓布利多失踪了，他们也不该让你来冒这个险！”

斯內普犹豫了一瞬，靠近她，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邓布利多教授要回来了。”

“什么？”罗斯默塔女士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你们……要回来了？”

见斯內普肯定地点了点头，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眉头紧蹙了几下，似乎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稍后才缓缓展开。

“好……”她看著斯內普，“我明白了，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她不等斯內普回答，转过身，迅速沿著楼梯向下走去，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见她离去，斯內普也向下走了几步，来到楼梯中段的一个平台。

他举起魔杖，对准一扇高大的拱形窗户，低声念咒。

一道耀眼的、如同银色烟火般的光芒从魔杖尖端射出，在灰濛濛的晨曦天空中，清晰地勾勒出了一艘宏伟帆船的轮廓，持续闪烁了十余秒钟，才缓缓消散。

发出信號后，斯內普继续向下，轻车熟路地来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敲响了他的门。

不一会儿，门內传来了老教授睡意朦朧、嘟嘟囔囔的声音：“谁呀？这么早……扰人清梦……”

门吱呀一声开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穿著一件华丽的绿天鹅绒晨衣，头上戴著一顶同色的睡帽，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

当他眨巴著眼睛看清门外站著的是谁时，猛地摇了摇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砰”地一声把门给合上了。

紧接著，门又被猛地拉开。斯拉格霍恩教授胖乎乎的脸上此刻已毫无睡意，只剩下期待和紧张。

確认不是幻觉后，他一把將斯內普拽进了他那间热烘烘的，堆满了各种书籍、果盒和古怪收藏品的拥挤书房。

“要开始了吗？”斯拉格霍恩教授急匆匆地说，声音有些发颤，圆胖的脸上渗出了汗珠，“等……等我一下！”他就像个圆球一样滚进了旁边的臥室。

几秒钟后，当他再次走出时，已经把自己胖乎乎的身子塞进了一套正式的巫师袍里，儘管领口还有些歪斜。

“走！”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往门口走去，一边挥舞著魔杖，语气竟然有些昂扬，“我准备好了！”

斯內普看见一只胖乎乎、银光闪闪的海豹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杖尖冒出。它它灵巧地在空中摆动身体，然后钻出窗户，飞进了外面微亮的晨色之中。那是要给其他留守在学校的教授传递信號。

“稍等片刻，教授。”斯內普说，“还有点事情差点忘记做了。”他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刚刚到手金杯，接著又从怀里抽出了那把闪闪发光的银制匕首。

在斯拉格霍恩教授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斯內普將金杯放在桌上，將匕首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在一声充满怨毒的尖叫声后，金杯迅速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陈旧，仿佛一瞬间经歷了多年的腐蚀。

“这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惊骇地看著这一幕，脸色发白，圆胖的身体微微发抖，喃喃道。

“教授，”斯內普收起匕首与残片，说道，“这就是您那天的话所造成的最后一个后果。从此以后，您不必再为此感到担忧和愧疚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混合著羞愧、释然和一丝后怕。

“哦，对不起，好孩子……我觉得很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