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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药局瀰漫著劣质草药和脓血的混合气味。断腿的老矿工蜷在草蓆上,膝盖处溃烂的伤口淌著黄水。

他哆嗦著手,指著药局门口排长队领药的矿工,对来巡查的季如歌管家嘶声道:“官爷…新规好…可…可疤脸张说…抚恤钱…只发七成…那三成…是孝敬赵爷和…和上面的茶水钱…”

管家眼神一凝。回程的铁皮车里,他翻开新规颁布后矿工抚恤的发放名册和钱粮支取帐本。墨写的名字和鲜红的指印下,实际支取的数字,与名册登记、帐房核销的数字,对不上。

缺口不大,每人几百文到几两,几十两甚至上百两不等,但几百个名字累加起来,帐上凭空短了將近千两钱!而药局採购劣质草药、高价入帐的条子,也夹在帐页里。

季如歌坐在北境城议事堂上首。堂下炭火烧得旺,铜盆里跳跃的火苗映著他毫无波澜的脸。管家垂首肃立,將几本摊开的帐册和一卷药局採购单轻轻放在乌木长案上。

“查。”季如歌只吐出一个字。

当夜。疤脸工头张魁在暖阁客栈后巷的暗娼屋里被揪出来时,只穿著单裤,怀里还搂著个半老徐娘。两个万福村黑衣护卫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扔在冰冷刺骨的青石板街上。张魁的酒瞬间醒了,看著眼前管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护卫手中沉重的铁尺,裤襠一热,瘫软下去。

仓场司临时辟出的黑屋里。铁尺抽在皮肉上的闷响和压抑的惨嚎持续了半宿。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张魁像条脱水的鱼在长凳上抽搐,后背臀腿血肉模糊。

他涕泪横流,牙齿被打落几颗,说话漏风:“…是…是赵老黑…赵老黑让小的…做两本帐…扣下的钱…三成归小的…七成…七成他拿走…说是…说是打点县衙的齐爷…”

“哪个齐爷?”

“…县丞…县丞齐大人…的小舅子…管著…管著咱们矿上给官仓的供煤核销…”

天未亮。县丞齐文远的府邸后门被急促拍响。门房揉著惺忪睡眼开门,万福村財务管事带著两名黑衣护卫,像三尊煞神立在门外寒雾中。

“何事惊扰…”

“请齐县丞。季村长,有请。”管事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暖阁客栈最僻静的雅间。炭火烧得极旺,暖意融融,空气里却凝著冰。季如歌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用银刀削著一只冻梨。果皮连绵不断,落在光洁的乌木托盘里。管事垂手侍立一旁。

齐文远匆匆赶来,官帽微斜,脸色发白。他身后跟著一个油头粉面、穿著绸面袍的年轻人,正是他小舅子齐禄。齐禄眼神躲闪,不敢看主位上的季如歌。

“季村长…”齐文远刚拱手。

季如歌眼皮都没抬,削梨的银刀稳稳落下最后一片皮。管事上前一步,將一本帐册和一叠按著血指印的供词,轻轻放在齐文远面前的桌上。

帐册翻开的那一页,墨笔勾出的几处短款数字,和旁边硃笔小注的“齐禄经手核销”,刺眼无比。供词上,张魁歪歪扭扭的血手印,像几个狰狞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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