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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忠冒著被射中的风险,微微起身,朝城下看过去,才发现匈奴人中分出了百多人,举著兵刃,朝杀虎燧飞快地衝过来。
匈奴人不善木工,大漠草原上又缺少大根木料,哪怕虏去了不少汉人工匠,攻城器械仍不多。
眼下这百多人,其实只扛了四架五六丈高的木梯,而且做工粗糙。
缺乏攻城器械,这是匈奴人分出数百人围攻这小小杀虎燧的原因。
前头的匈奴人衝到城下二十步之处,后头的匈奴人才停止了射箭,转而开始摇旗吶喊,用匈奴语“哎吱哇哇”地大叫著。
激得前头的匈奴人越跑越快,时不时还要回头作相,仿佛在炫耀,炫耀自己有立功的好机会。
此时,守在燧下的几个燧卒也趁这空档爬上了燧顶,不用刑忠下令,他们便开始朝城下射箭,刑忠等人亦爬起来继续往燧下放箭。
可是,留给他们的距离实在太短了,这一轮仓促的箭雨未能阻挡匈奴人前进的脚步,那四架歪歪扭扭的木梯还是架到了风燧的城墙上。
“推下去!推下去!”刑忠挥著环首刀大喊道,燧卒们又放下了弓箭,去推架在墙上的木梯,他们虽然占著地形优势,但是木梯下却有七八个匈奴人牢牢地把住,双方一时间竟然僵持住了。
但是,僵持下来之后,对燧卒却是不利的,很快便有精壮的匈奴人脱光毡袍,衔看短刀往梯子上爬了。
“田无疾,射他们!马去病,让他们尝一尝金汁的滋味!”刑忠冲身后大喊了起来!
前者立刻开始飞快地引弓射杀梯下的敌人,后者则招呼来两个强壮的燧卒,跑向那几口架在火上煮熬的大陶斧。
这些陶釜里熬煮著滚烫的液体,是水尿和人畜粪便的混合物,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此刻,金汁已经完全熬煮开了,不只烫人,还能让伤者感染恶疾。
在这人跡罕见的草原大漠之上,攒够这几釜金汁,也要不少日子。
餵给匈奴狗贼,倒也是正合適。
马去病每两个人抬著一个陶釜,著气挪到了城墙边,一声吆喝,抬起来便往下倒。
滚烫恶臭的“汤汤水水”从天而降,烫得梯上梯下的匈奴人抱头鼠窜,一时惨叫连连。
被“迎面灌汤”的伤重者在污物中翻滚,被“汁水溅到”的轻伤者则捂著口鼻四处逃遁。
更有甚者,边跑边呕,样子格外狼狐!
“快快快,还有別处!”刑忠满脸通红,眼底深处透露出一股子癲狂暴虐。
很快,剩下的几釜金汁也一股脑倒下去了,匈奴人再也撑不下去了,纷纷四散而逃。
任凭百步之外的那匈奴千人如何跳脚咒骂,却无人理会。
直到他跳出来亲手阵斩三人,溃逃的匈奴人才止住颓势。
可是,败下去的匈奴人士气又消失殆尽了,一时也不能再次进攻,这让杀虎燧的燧卒得到了喘息之机。
“软货!怂包!狗贼!”站在望楼上的褐髯跳起来极畅快地大骂,但其他燧卒只是沉默地向城外看了两眼,便背靠著燧墙,闭眼歇息,暗中庆幸。
这连小胜都还算不上,顶多是为自己续了命而已。
“查一查伤,吃些饼,匈奴狗贼可不会这样轻易地退却。”刑忠有些嘶哑地说道,燧卒们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当其余燧卒查伤吃饼时,刑忠则躲在望楼的墙角下,盯著在远处的匈奴人,注意著他们的一举一动。
“阿叔,吃饼!”褐髯捧著两张焦冷的胡饼送到了刑忠面前。
“嗯。”刑忠接过胡饼撕扯了一口,才发觉喉咙干得咽不下去,便想去解腰边的水囊,喝一口水。
但是,他把水囊解下之后,却发现囊中空空的,没有一滴水。
翻过来一看,才在囊底找到一支匈奴人的小箭。
“驴日的狗贼!水都喝不成了!”刑忠笑骂一句。
“阿叔,喝我的!”褐髯忙把自己的水送了上来。
“你这竖子,今日为何这般殷勤?”刑忠接过水,昂起头,“咕咚咕咚”地大喝起来“平日看阿叔不声不响,没想到这般勇猛,还有田阿叔和马阿叔,动起手来不含糊。”褐髯激动得脸都红了。
“原来是看不起我等啊,平日里是不是当我等是老朽?”靠在墙下不远处的田无疾笑道,咧著嘴拔出了腿上的箭簇。
“不不不,我不敢!我不敢!”褐髯忙摆手摇头道。
“以前便与你说过,你阿叔我要不是家訾不够,当年定能选为南军,说不定今日都能封侯了!”马去病亦挥手拍看胸脯道。
“定然信,定然信,以后阿叔说什么都信!”褐髯笑道。
“褐髯,你杀了几个匈奴狗贼?!”马去病有意调侃道。
“我?”褐髯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的射术不到火候,闭眼乱射,想来射中了三四人。”
“哟,三四人?倒是要记下来,这战功,能让你封一个上造了!”马去病故意高声道,引来了眾燧卒的挪输。
笑归笑,闹归闹,专门负责记录战功的田无疾却从怀中掏出木读,笑著往上记录战功,记完了褐髯的军功,又问了其他人的杀敌数目。
军功爵位此时已经没有了用处,但仍要如实记录,至少可以兑换成劳日。
当然,若是不能苟活不下来,那便彻底无用了。
“你看看,平日让你多练练箭术,就是不听,如今可知错?”刑忠抹了抹嘴,一边吃饼,一边把水囊还给了褐髯。
“嘿嘿,日后定然听各位阿叔的,好好练剑,好好习射!”褐髯再叉手答道。
“今日后,有没有来日,倒还要两说啊,”刑忠心中这样想著,开口却说出了另一番话,“如此甚好,练好了本领,才能建功!”
“—”褐髯忙不迭地点头,刑忠表情复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射燕燧的烽火!”正在包扎伤口的田无疾忽然爬了起来,指著东南方向,惊恐地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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