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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千秋忙说道。
“徵辟犯了死罪的罪官当门下缉盗,樊公当是大汉第一人。”程千帆觉得此法甚妙再次拍手笑道。
“只是委屈丁公掛著四百石的官印,在城中代本官坐镇指挥。”樊千秋又向丁充国行了一个大礼道。
“这—恐怕不行。”丁充国竟然笑著摇了摇头。
“这是为何?”樊千秋不解地问道。
“樊公你莫要忘了,董文已经死了,九座障城只有八个塞候,还缺一个。”丁充国笑著说出了所想。
“丁公要去董文镇守过的荡寇城?”樊千秋惊到,此城距离云中约三百里,在破虏城正东略偏北处。
“三十年前,我便在那里当过塞候,倒熟门熟路,由我去守,最合適不过。”丁充国说得轻描淡写。
“这实在太凶险了,丁公应当在城中指挥调度,如此更合益。”樊千秋忙劝。
“正是!我愿去荡寇城把守!”李敢站出来道。
“我亦愿去!”王温舒亦挺身而出。
“罢了,我毕竟是一个犯官,由我来把守云中,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惹麻烦。”丁充国摆手拒绝道。
“可”樊千秋等人还想要再劝。
“若说凶险,千帆和广汉他们更险,我又怎能以此为由退缩?”丁充国接著道,“我去把守荡寇城,比留在云中更有用。”
“—”樊千秋原本还要出言劝阻,最终却又张不开口,因为丁充国说得没错,至少在这十五日间,云中城还不会是前线。
“樊公放心,不管荡寇城能否撑住,我对城外城內地形都很熟,知晓撤退暗道,届时定能安然撤出,回云中守御。”丁充国道。
“当真?”樊千秋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真,我丁某人非沽名钓誉之辈,自然想在云中城下再多杀些匈奴人。”丁充国再硬朗地大笑道,周辟强等人亦是如此大笑。
“好!诸公只管多杀匈奴人!待本將率军回来,与二三子赛一赛谁杀的匈奴人多!”樊千秋豪迈地拍掌笑道,只是笑中有些苦。
“甚好!那便赛一赛!”叶广汉道。
“届时,少一个人头便罚喝一杯酒,不醉不归!”程千帆拍著自己的肚皮再哄闹道。
“甚好!定一醉方休!”樊千秋亦笑著应和道。
当日,樊千秋在丁充国的襄助之下,便將“准备御敌”的一道道命令下达给“两府”的一眾属官。
隨著那一声声“诺”在院中响起来,云中城的整个军政系统有条不素地运转了起来,开始应对即將到来的匈奴人。
翌日卯时,昨日积累起来的乌云稍稍退却几分,日头奋力从云中探出了头,向云中城撒下了一片金黄灿烂的朝霞。
在这朝霞的照耀下,数千汉骑分两队从云中城北门及东大营开拔出来,飞快地朝著狼烟四起的阴山方向疾驰而去。
但是很快,乌云便重新收拢了起来,將霞光牢牢地遮住,未留下丝毫缝隙。
上个月酝酿许久却未落下的那场雨,眼看著真的要来了!
而乌云下的云中城,亦早早从睡梦中甦醒过来,开始了新一日的整军备战。
几乎在同一时候,昨日最先点燃烽火的杀虎燧也迎来了这短暂的一缕朝阳。
在望楼上瞪眼眺望了一夜的燧长刑忠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只觉得两眼发黑。
三日前的已时,燧中燧卒马去病带人去循跡天田之时,发现了匈奴人的马蹄印。
每座烽燧都划分有固定的“田天”,日日都要平整观察,一旦发现马蹄印,便要立刻搜寻敌情或者是上报导里。
这是烽燧瞭望敌情的成制。
马去病发现天田中的马蹄印又多又乱,立刻便意识到四周有大股匈奴人出没,隨即沿著印记一路追寻,果有所得。
他们在距离杀虎燧百里之外的一座小丘下,发现了数千匈奴人在此处扎营!
虽然之前有斥候带回消息,提到过匈奴人有异动。
但那时候,匈奴人还在四百里之外,所以未点燃烽火:如果那时是“千里之外”,此时便称得上“近在尺”了。
马去病立刻返回了中,將这军情上报给了刑忠。
刑忠当燧长已有三四年了,经歷过好几次匈奴人入边,都侥倖地活了下来,他立刻从马去病的上报中得出了结论:
匈奴狗贼要大规模入边了!
於是,他点燃了中烽火,向四面八方通风报信。
自昨日到现在,已经快过去十二个时辰了,望楼上的烽火始终都没有熄灭,那黑浓的狼烟也一刻不停地直衝云霄。
而且,从那时开始,刑忠便再也没有下过望楼了,他像一颗不起眼的木钉,牢牢钉在了烽燧的望楼上。
“刑叔,用早膳了。”十五岁的燧卒褐髯顺著木梯爬上瞭望楼,左手还摇摇晃晃地端看一碗满满当当的粟米汤饭。
“慢些,慢些!”刑忠转身迎了过去,一边接过了温烫的汤饭,一边將褐髯拉上望楼平台。
“尔等食过了?”刑忠端著汤饭回到了女墙后面,將碗放在了垛口处,用木勺轻轻地搅拌,但视线却仍然看著远处的大漠和草甸。
“我等食过了,我喝了三大碗哩。”褐髯得意道,他今年才傅籍成为正卒,因为年小体弱,没有选入南军和郡国兵,才当了燧卒。
“那就好,那就好。”刑忠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他养育有一对双生子,和褐髯年纪相仿,所以平日对其很是照拂。
“要是日日都能吃上早膳,那便好了。”褐髯站在刑忠身边惆悵地说道,还咂了咂嘴巴,似乎在回味有敌情时才能享用到的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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