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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属官听到林静姝的这番话,齐刷刷地盯著堂中的丁充国和左修文看,仿佛要从他们那里討要一个说法。
“这些话,都是樊公教你说的?”左修文来到林静姝面前,逼问了一句。
“刚刚有人去后宅通传过,樊大兄只说了前几句话,后头的几句,是小女子自己加上去的。”
林静姝答道。
“你这女子,还懂得府衙成制?”左修文轻蔑笑道,
“......”
林静姝微微偏头笑道,“只是略懂而已。”
丁充国重重地咳了两声,提醒左修文继续问话:他这两千石的郡守,和一个妇人在正堂討论政事,传出去,岂不是被人嘲笑。
“你说是樊公让你带来的话,可有凭证?若无凭证,焉知你不是这桑弘羊的同党?!”左修文图穷匕见,又搬出同一个罪名。
“凭证?”林静姝莞尔笑道,伸手把腰间的那块龙形玉佩摘下,举起来在左修文的面前晃了晃,说道,“此物,可为凭证?”
“嗯?”左修文眯著眼睛看,他並不识得此物,一时也看不出端倪。
“此乃县官赐给使君的玉佩,价值百万钱!”门外的杨仆高声说道,故意把这价格抬高了十倍。
“怎知不是你从樊公身边偷出来的?!”左修文此刻不见任何儒雅,而是愈发阴势地反问一句。
“樊大兄平日里总把三个字掛在嘴边,你可知道是哪三个字?”林静姝如同考问稚童一般笑问“..”左修文不屑於回答,但在一眾总督府属官面前,他又不便大声呵斥,只得以沉默应对。
“大兄最喜欢说『莫须有』,”林静姝笑道,“莫须有,便是或许有,便是无真凭实据的妄测。”
“你是何意?”左修文很恼怒,他发觉眼前这妇人女子竟一点儿都不好对付,当真是伶牙俐齿“府君刚才说桑使君居心回测,便是莫须有,看起来是诛心之论,却无真凭实据。”林静姝道。
“你、你这妇人!竟敢侮辱府君?简直是大胆!就不怕到狱中去熬刑吗?”左修文气急败坏道。
“我刚才所说,全是实情,你却说我辱没府君,似——”林静姝笑了笑再道,“似狗急跳墙。
“你!”左修文暗骂成狗,脸色一时间青红交替,他往前两步,似乎想要抬手打人,又生生受住了。
因为他看到冒雨而来的那些属官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了大门前,眼中的怒意比刚才又更甚了好几分。
眾目之下,打一个弱女子,未免无德了吧?
於是,堂中的形势竟然因为林静姝的忽然到来,完全僵持了下来,“各怀鬼胎”的双方,进退两难。
尤其是丁充国和左修文这边,竟有些下不来台。
他们今日前来,便要明明白白地知晓樊千秋的去向:究竟是在后宅“真病”,还是在塞外“假病”。
不管是带医官来,还是给桑弘羊扣帽子,又或者是明著要夺权,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见”樊千秋。
虽然丁充国品秩官位更高,但今日来“闹事”的理由却靠不住。
刚才,他们给桑弘羊扣上那要命的死罪,目的其实有二:要么逼樊千秋现身,要么顺势接管总督府。
不管是哪个目的,都能让他们弄清真相。
在刚刚那番混乱之下,他们都快要“拿下”桑弘羊了了,更已经有了九分的篤定:樊千秋不在府中。
可是,这女子冒出来之后,他们却又开始有些犹豫了:一个无名的后宅妇人,如果没有长官的授意,怎会如此地淡定?
还有那块皇帝所赐的玉佩,也是一件非常紧要的东西,樊千秋定要贴身携带,绝不会轻而易举地交给一个婢女所携带。
两个细节加起来,左修文和丁充国便又觉得樊千秋真的在后宅,只是未露面。若是如此的话,
他们便不能做得太过火。
但是,他们又面临一个新的疑惑。
樊千秋为何就是不露面见他们呢?
是真的病入膏育,还是別的原因?
莫不是樊千秋真的已知晓了真相,才故意布下这迷阵?
丁充国和左修文並未说话,不约而同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樊千秋最善於布置阴谋,常常会预先设下一个陷阱,然后再引诱旁人入局,最后一网打尽。
今日此处,有隱秘诡吗?
不可妄动,应当徐徐图之?
念及此处,主从二人心思微动,都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另外这边,总督府大部分属官也很疑惑,他们不知道丁充国和左修文为何气势汹汹地来问罪。
只有桑弘羊和杨仆这少数知晓內情的属官面色很难看,他们已经猜到今日之事与樊使君去调查的事情有干係了。
可是,哪怕心中疑竇丛生,他们手中亦没有真凭实据,只能站在此处,忠实地履行使君之命:
不可让旁人知晓使君的去向。
两路人马,此刻僵持住了。
外面的雨浙浙沥沥地下著,厚重的乌云也正逐渐散开,化成缕缕云烟,天色更是渐渐亮起来。
只是,这正堂当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和微妙。
丁充国又咳了两声,左修文便来到了他的身侧,二人交头接耳一番,商议起来。
过了半刻钟,二人才停下,又一齐转过身来,重新打量起了林静姝,轻视之色比先前少了些。
“—”丁充国挥了挥手,对那些材官下令,“尔等退出堂外。”
“诺!”材官们答完,便从堂中离开了,但仍守在正堂大门两侧。
“桑督丞,把剑收起来,此处是一衙正堂,亮兵刃像什么话?”丁充国不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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