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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看清了。”什长居然仍有几分疑惑“我等既然都是朝廷的官吏,难不成还会把大罪大恶之人带来?”樊千秋笑道。
“—”什长听到此言,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孟浪”,连忙退后两步,行礼告罪,“使、使君,小人刚刚放肆了。”
这什长说完之后,另外两个什长和一眾巡城卒也才发觉自己的“放肆和无礼”,连忙收起了手中的兵器。
“无妨,你是职责所在,我等亦有疏忽之处,你放心,我会为她补上符传的。”樊千秋摆了摆手笑著道。
“诺!”什长再行礼道。
“那我等能进城了吗?”樊千秋再问。
“自是可以!”什长说完便將符传还给了李敢,而后挥了挥手,拦在樊千秋等人身前的巡城卒这才让开。
可是,还不等樊千秋一行人重新上马,便从城门那头传来了一阵喧譁的吵闹声。
很快,几十个身著袍服、戴著各色组綬的官员便从门洞下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樊千秋亦在人群中看到了王温舒和杨仆等人。
“谈呀,樊使君在何处?樊使君在何处?”为首那满脸络腮鬍的男子一边走著,一边大声呼喊,这嗓门把人的耳朵震得生疼。
樊千秋並不认得此人,却认得对方腰间那条青綬一一这是真两千石的標誌,整个云中的地方官,只有都守丁充国是真两千石。
樊千秋没有在史书上见过丁充国的名字,想来是所立的功业没有显赫到可以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这样的人,倒也是数不胜数。
丁充国虽然未能“青史留名”,但是能在云中郡这险恶边郡担任郡守,绝非酒囊饭袋,樊千秋对此人仍然心存敬佩。
“下官樊千秋,敬问丁府君安。”樊千秋快走两步,迎著丁充国连忙拜了下来。
“矣呀,樊公是查破巫蛊之案的功臣,又是廷尉正,更是奉皇帝詔办事的上使,不必有此虚礼。”丁充国稳稳地扶起樊千秋。
“府君是云中郡守,下官不敢失礼。”樊千秋笑道,他对这面向豪放的丁充国倒是有几分好感,看著比圆滑的庄青翟好交往。
“本官是云中郡守不假,品秩也比你高,但你这边郡总督却不归本官管,要不然张廷尉要说本官越组代庵了。”丁充国笑道。
“丁府君此言让下官惶恐。”樊千秋仍拱手相谢道,丁充国的话让他鬆了口气,对方若贪权的话,倒还要费不少精力来內斗。
“罢了罢了,看你也是豪爽之人,我等便省去虚礼,以后你我各自按制来办事,私下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丁充国再笑。
“如此甚好!下官全听府君安排。”樊千秋亦笑道。
“来,本官来给樊公引荐二三子,日后都要相交的。”丁充国便拉著樊千秋的手来到了眾官面前。
“这是云中郡郡丞梁禹——”
“这是云中县令韩当国—
“这是云北都尉杨修德———
“这是云西都尉郑国栋—
在郡守丁充国热络的引荐下,樊千秋与云中郡最重要的一眾官员一一见礼,虽然一时记不牢长相,至少先记住了官职和人名。
最后,丁充国带著樊千秋来到边上的王温舒等人面前,笑著道:“他们是滎阳来的,是你的属官,想来不用本官引荐了吧?”
“这倒不必了,想来他们也不至於那么健忘,都还认得本官吧。”樊千秋笑著打趣,王温舒连忙拱手行礼,自然无任何隔阁。
“樊公,走,先隨本官上城,本官带你看看云中郡,本官便用这大好河山来为你接风洗尘了。”丁充国又颇为豪爽地朗声道。
“诺!”樊千秋心中一阵热,跟著丁充国走进城门,接著又从便道登上了城墙,李敢等人和一眾属官也有些乱糟糟地跟上去。
“樊公,来,先往南边看,”丁充国指向了樊千秋等人的来处,“尔等前几日定然渡过了一条河,那是流入黄河的白渠河。”
“前日我等渡过了,这季节,河水倒是不深。”樊千秋放眼向南看去,才发现这草原上树木稀少,但从高处看却是绿草如茵。
“是啊,一年有四个月都是冰封著的,”丁充国又转过身越过城內,指向北边,“再来看那座山,你可知道此山是什么山?”
远处的那座山横亘在草原上,东西起码绵延数百里,在开阔的草原上格外巍峨雄浑,在山下一些缺处,还能看到长城和烽燧。
“倘若下官未猜错,那便是阴山了吧?阴山的那边,就是匈奴人出没的地方了。”樊千秋做过功课的,此刻才能够对答如流。
“樊公果然不同啊,未来过塞北,竟对塞北如此熟悉。”丁充国由衷地夸讚道,身后的郡尉等人亦附和赞道,让樊千很受用。
“诸公谬讚了,下官只是略懂。”樊千秋忙行礼谢道。
“能有此见识,就比九成的持节上使务实得多了啊。”丁充国再嘆道。
“以后还要府君和诸公多提点。”樊千秋亦由衷说道。
“阴山下有两条河,一条大黑河,一条小黑河,这两河一山,加上山下的长城,便是我大汉的屏障了。”丁充国大手一挥道。
“—”樊千秋听到此言,再看眼前之景,心潮涌动,原来所谓的汉塞不是一城一池,还包括大好河山,以及镇守山河的人。
“翻过阴山,越过外长城,便是匈奴地了,离得很近,一日便可从各关隘奔袭过来。”丁充国声音渐低,眼中似乎有些忧色。
樊千秋知道这抹忧色来源於何处,虽然阴山以北才是匈奴人的腹地,但他们在阴山以南其实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常入塞劫掠。
不管是云中县到阴山间的几百里,还是上郡以西的河南地,名义上仍然属於“汉地”,可实际,却是匈奴人的“打穀场”啊。
大汉前年虽然取得了大胜,但战线仍然不能推过阴山和河南地:在这种尷尬的局面下,身为汉將的丁充国,怎么不忧虑悲愤?
明年,等卫青取得了河南地大胜,才能彻底將匈奴人赶出河南地,赶到阴山的北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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