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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酉正二刻。”简封算道。
““..—”樊千秋迟疑片刻,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閭巷,然后道,“酉正三刻,撤去万户里东侧桓墙的廷尉卒。”
“这—-?”简封一时便疑惑,不明樊千秋是何意,其余几人亦面有疑色。
“撤去时,要装得像一些,莫让田宅的人起了疑心。”樊千秋做了个手势。
“是—要围三缺一?”李敢毕竟久经沙场,头一个回过神来。
“嗯,聪明。”樊千秋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那-驱敌至何处?”简封仍不能看清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祸水东引,驱赶他至-馆陶公主府。”樊千秋阴险地笑道。
“!?”眾人听到了这名字,只觉一凛,他们终於知道自家使君今夜的目標是谁了。
“卫广、简封、卫布,你们三人各带五十人,留守在东侧桓墙的暗处守株待兔,我与李敢直去叫门、抄检。”
“诺!”眾人既已知晓內幕,心中波澜起伏,却並无半句多言。
“万永社子弟宵禁后便撤回。”樊千秋再道,如今已有官面上的人来接手,万永社的子弟便不宜拋头露面了。
“待人犯入巷之后,儘快合围馆陶公主府,不许任何人再出入,违抗之人,按詔诛杀。”樊千秋决绝地狼道。
“诺!”眾人再次齐声答道樊千秋又吩咐了一些细微处,而后,便让眾人各自分头去布置,
而他则与李敢撤入一岔巷中,静静地看著间巷內外的人马调度,等待夜幕缓缓地降临。
和樊千秋此时的平静很不同,被团团围住的田宅已彻底乱了锅。
虽然宅中大部分亲眷和奴婢都不知楚服藏在府中,甚至不知楚服究竟是何人,但是午后见到“大兵压境”,仍然发觉了不妙。
尤其是那五百名兵卫的到来,更让偌大的田宅如“惊弓之鸟”,陷入到惊慌失措当中。
若不是有几十个得力的爪牙四处弹压,已有胆大之人趁火打劫。
正堂中,田宗正面目铁青地坐在榻上,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人。
仅仅过去三年而已,四十出头的田宗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头髮已经白,比甲老人更沧桑。
从面上看,他早已经没了当年“长安城私社盟首”的那份气魄。
这几年里,他辛苦操持和胜社,勉力维持著局面,实在不易啊,
没有了列侯爵位的庇护,田氏与普通豪猾无两样,在那竇婴和灌夫的穷追猛打之下,更要处处小心谨慎。
而且,田家被削爵之时,田宗的老父亲一一末代周阳侯也被气得一命鸣呼了,这同样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好在田宗能屈能伸,找到了馆陶公主和堂邑侯做靠山,才保住了一亩三分地,不至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田宗自然也是投桃报李,帮著馆陶公主和堂邑侯做了许多暗事,从未含糊过。
杀人灭口、强抢田宅、私惩奴婢—-田宗为报“知遇之恩”,手上沾的血是怎么都洗不净了。
和田在位时相比,和胜社做的这些事自然下作许多,不仅上不得台面,更会直接招来灾祸,
可是,又不得不做,即使是饮止渴,也要一口灌下。
大半个月前,巫蛊案骤起,隨后楚服便被送入了田宅。
田宗当然知道此案的紧要,一旦败露,闔族都会灰飞烟灭!
可他在此事上陷得太深了,早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哪怕馆陶公主和堂邑侯让他吞下一把刀,他也得笑著咽下去。
更何况,馆陶公主和堂邑侯还开了一个他不能拒绝的条件:设法拔擢他的两个儿子成为郎官。
田氏一门不仅失去了爵位,更无一人有品秩,若是二子能入宿为郎官,便也算田家再次生发。
所以,於內於外,田宗都不可以拒绝,
於是,楚服便在田宅当中藏匿了下来。
按馆陶公主和堂邑侯所言,巫蛊之案会成为一个“无头案”,而后楚服便可在宫中自如行走,
最后便等於无事发生。
但是,这些话还没有落地,皇帝竟下了密詔,將那天杀的樊千秋从滎阳县召回了长安城,专门来查办这天大的案子。
於是,一切都脱离了谋划!
当馆陶公主他们还有些侥倖地等待时,这樊千秋就像一只嘎觉灵敏的猎犬一样,一口咬上来。
他似乎知晓这楚服的存在,派出许多万永社子弟,像骨之一样,附著在长安城各处间巷。
田宅、和胜社、馆陶公主府、堂邑侯府--被无数双眼晴死死盯住。而且,城门內外及各处官道亦到处是耳目细作。
此时,想要將楚服送出城去,业已有些来不及了,只能耐下了性子,焦急等待,四处找机会。
可是,他们还没等到这机会,樊千秋的鼻子很灵,竟一步步追上来,寻到田宅,准备著撕扯。
此刻,万户里已被团团围住,那些兵卫和廷尉卒若是衝进来,藏在院中的楚服定会被捉,届时,当场便要满院溅血!
现在还未动手,但隨时都可能会动手,头上悬著的那把利剑,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落下,把田宅的屋顶,戳出个窟窿!
可是,明知利剑悬在头上,田宗却不能躲,又或说无处可躲,只能寄希望於馆陶公主和堂邑侯,希望他们赶紧出手。
差一刻到酉正,田宗的两个儿子田静和田安满头是汗地从堂外匆匆跑进来,他们刚刚才冒险到间巷桓墙处打探消息。
当然,还要顺道巡视宅院,以免有不要命的奴婢再趁乱盗財。
“父亲!”二子来到堂中,提著剑端端正正地著行了个军礼,他们二人倒生得相貌堂堂,才二十岁,已能独当一面。
倘若田氏未中落的话,他们定然已出仕,如今只能跟在田宗身后,暗中操持一些家宅里的琐事,这倒是委屈了他们。
“快快免礼,问巷四周的情形如何了?”田宗半欣慰半焦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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