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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修摇头,“不是锦衣卫,是大报恩寺!大报恩寺私设牢狱,放印子钱,还收容没有度牒的假僧人近百人,还豢养了大批打手恶棍,暗里做着丧天害理的勾当。如今的寺主叫大慧,本是荆州一妖僧,算起来还是小侄的江陵同乡。”
“当年,大慧还曾去张家化缘,想要收我为弟子,被家兄拒绝,因此怀恨在心。十四年前,张家被抄家,大慧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传闻,说家父拿了辽王八十万两银子,窖藏在张家老宅。”
“可是后来张家被抄,总共也就十几万两家财,根本没有找到传闻中的‘八十万两’窖银,成了所谓的‘张江陵藏银谜案’,真是荒谬至极。”
戚继光点头道:“这个老夫心中有数,纯属胡说八道,以讹传讹。你爹不会拿辽王的银子,别说八十万两之巨了,真是流言如刀,积毁销骨。”
张静修苦笑道:“可是很多人不信,不信家父当了十几年阁老,当首辅十年,权倾天下,居然只有十几万家产。说严嵩几百万,徐阶几百万,冯保几百万,张太岳不可能只有十几万,藏银一定是真的!”
“太上皇抄张家,也以为张家有很多银子。结果呢?太上皇却是失望了。”
“他们也不想想,若是家父真有藏银,岂能不告诉大哥?大哥既然知道,被锦衣卫抓走之后,怎么可能保住秘密?为何我身为儿子,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戚继光眼睛一眯,“大慧和尚就不信?他以为你知道藏银的秘密?这才抓你拷问?”
张静修点头:“世叔真是料事如神。正是如此。大慧是荆州人,熟悉张家,一直在打听张家藏银。他居然认为,家父死前将秘密告诉了我这个幼子。一是当时我在家父身边,二是我当时只有十七,不会引人怀疑。”
“前段日子,我在云贵听到摄政王的赦免令,还给家父平反,谥号文正,立刻带着家人来南京。结果在南京外城的雨台,遇见了大慧!我也没想到,十几年后他居然在南京当了大报恩寺的寺主。”
“常言道,不怕对头事,就怕对头人。大慧如获至宝,趁着天黑令人将我们装进麻袋,抓到大报恩寺,逼问子虚乌有的张家藏银秘密。可是哪里有?我就算想说,也不能无中生有啊。”
“他也不想想,若是真有藏银,我还能如此落魄,衣食无着?此人真是利令智昏。”
“他正要用下流的狠手段逼问,忽然寺中走水,地牢中秘密关押的人趁机冲出来,整个寺庙一片凌乱,我就带着妻儿拼命逃出柴房。也是合盖命大,竟然逃出来了…”
“眼下,大报恩寺的打手恶棍,估计在到处找我。我不敢去官府,只因大报恩寺势大,我害怕官差和妖僧有勾结,只能来找世叔…”
戚继光冷笑道:“没想到大报恩寺堂堂皇家大寺,暗里居然如此龌龊不堪。就是他们的钟声,老夫如今听着也很刺耳。老夫立刻行文,查抄大报恩寺,捉拿贼寇妖僧!”
“北辰,你就放心的暂时住在齐国公府。此事老夫会告诉摄政王,他可能会见你。”
“谢世叔!”张静修拱手相谢,“小侄就不当自己是外人了。”
戚继光一摆手,“不客气最好。老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还是老夫教会你骑马。当年在塞外契丹中京古城遗址,你才十六岁,记得当时写的诗么?”
张静修想了想,“想起来了。小侄当时写的是:名将临中京,书生吊古城。汉家英雄在,夷狄有何人?”
戚继光抚掌笑道:“好个‘汉家英雄在,夷狄有何人’!你这句诗,摄政王一定会喜欢,摄政王是个爱惜人才、不拘一格之人,你不是没有机会。”
“北辰啊,你当时十六岁,可是这写给老夫的诗气势如虹,老夫甚喜。是以记忆犹新。你是最像你父亲的儿子。虽然你已年过三十,可如今时来运转、否极泰来,仍有机会大有作为,善为之,善为之。”
张静修道:“是!小侄铭记在心!”
他之前心中对摄政王朱寅充满感激,此时感激之外,更是充满了期待。
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戚继光当即以右大都督的名义,下了一道手令给负责治安稽查的靖海军曹信部,让他即刻出城,率兵包围大报恩寺,连夜进寺搜查。
齐国公一道命令,有二百年历史的大报恩寺,顿时迎来了暴风骤雨!
…
距离齐国府不远的巷子里,几个包着头巾、脸上刺青的汉子,手持绳索、木棍,探头探脑。
这里的灯光很黑,几乎没人发现他们。
“特娘的!”其中一人骂道,“半天也没看到人影,难不成真进了齐国公府?”
“应该是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干瞪眼!”
“唉,怎么就让他们逃出来了,还进了齐国公府。这下麻烦了。”
“可惜,昨晚没办了那风韵犹存的妇人,相国公子的夫人,宰相的儿媳啊,滋味一定不同…”
“屁的不同!”
“好了!说说怎么办?齐国公有没有可能…为张静修找回场子,对大报恩寺不利?”
“应该不能吧?即便齐国公和张家有旧,张家也已经平反,可毕竟早就落魄精穷了。可戚家却如日中天,戚家最多就是周济一下,还会帮着张家对付大报恩寺?”
“按说不会。大报恩寺可是大明最高皇家寺院!成祖爷爷修的庙,纪念太祖和孝慈皇后的宝刹,还供奉了佛顶真骨,江南诸寺之首,寺主是三品僧官,位同礼部侍郎啊。”
“对对,齐国公犯不着为了一个破落户,就对付大报恩寺,容易引起民愤!皇上和娘娘不同意,摄政王也不会同意。”
“唉,我听说…我是听寺里的一个高僧所说,说寺庙里镇压着一件东西,和建文帝、摄政王有关的东西。”
“嘘—你别瞎说!”
“小声点…我可没瞎说啊,是那大和尚有次喝醉了酒,说漏了嘴。他说塔下地宫镇压了和建文帝有关之物,希望永乐爷的子子孙孙都当皇帝,建文一脉永世不得翻身…”
“好了别说了,听着瘆人!咱们回去吧。等了半夜也等不到人出来,不用指望了。回去禀报吧。”
这人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噪杂声,随即就看到城门附近一片灯光,接着就是大队甲兵出城的铿锵声。
“这是…”一群打手赶紧冲出巷子往南一看,只见大批兵马往聚贤门的方向而去!
这是…去大报国寺?
…
雨台。
夜色已深,风寒如刀。
雨台大报恩寺,仍然灯光隐隐。昨日大报恩寺失火,好生混乱了一阵,今日却再次恢复了庄严静谧。
肃穆堂皇的御碑殿内,长明灯璀璨如星,恍若神殿。
此处,是大报恩寺接待贵宾的礼仪殿堂。
两个身穿金丝袈裟的僧人,正陪着两个金发碧瞳、高鼻深目、身穿黑袍、胸口挂着十字架的贵客。
这么晚了,他们在谈论什么?
一个胖大僧人的声音,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御碑殿:
“江宁氏对贵教的态度,外界向来不得而知。但以老衲看来,他必然厌恶贵国人士。要说服他在南京修建大教堂,允许传教,谈何容易?与其说服江宁氏,还不如说服另外二人。”
“这二人若是同意,江宁氏应该不会反对。”
一个西洋教士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用生硬别扭的汉话说道:“敢问大慧大师,我们…应该说服谁呢?”
大慧和尚微微一笑,智珠在握般的说道:“只需要说服王妃宁氏、王妃之妹…清尘圣母!”
……
ps:蟹蟹,晚安!今天心情很差,这几天身体也欠佳,也无法更新太多,祝大家节日快乐,身体健康,一切都好!还有,对不起,今天白天是我脾气不好,我就是狗脾气,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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