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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张明德被嚇一跳。

现在张明德张锦禾算是明白,为什么秦琼这个东家,对李世民也是恭恭敬敬的。

搞半天人家是帝王!

反应过来的还有里正王慎。

想到了李世民,想到李世民身边的一群人。

几个喊李世民阿爷的人,王慎也很熟悉。

和王慎整日在工坊研究印刷术的李泰,也是皇子。

王慎咽了咽唾沫,又看了看李泰,还有另一边的李恪。

张二丫张锦禾几人也看了看李丽质,豫章公主,城阳小公主和小公主。

这些和她们差距实在太大。

等一切结束,气氛变得有点尷尬。

之前的熟悉劲没有了。

“公主殿下!”张锦禾看向豫章公主喊了一声。

知道李丽质豫章公主气质各方面都不一般,没想到这样嚇人。

“锦娘,你这样就见外,还是不是好姐妹?”豫章公主拉著张锦禾,“之前什么样,之后还是什么样的。”

张锦禾有点不自然,“好!小郎君是不是一直都知晓?”

“小郎君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豫章公主没有再隱瞒,因为没必要。

“原来这样啊!”张锦禾没想到萧然早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还是和没事人一样。

萧然確实不太一样。

村里人和张锦禾、张二丫要想平常心对待公主皇子,难如登天。

不是因为公主皇子变了,而是大唐几百年沉淀的“等级规矩”、皇权自带的“威慑力”。

还有身份落差带来的“心理鸿沟”,早把“平常心”的路堵得死死的。

最根本的——等级制度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在大唐,“皇室”和“百姓”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皇室是“天潢贵胄”,生下来就享万民朝拜,连穿衣、吃饭、说话都有专属规矩。

而村民是“编户齐民”,靠田吃饭,见了七品县官都要行大礼,更別说见皇子公主。

张锦禾之前喊豫章公主“六娘”,一起在田里追著小黑跑,那是“不知身份”的自在。

现在知道对方是“公主”,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还是那个娘子”,而是“我之前是不是没规矩了?会不会冒犯皇室?”

这种对“尊卑有別”的本能敬畏,是从小听村里老人说“帝王家不可近”、看官府告示“冒犯皇室者论罪”刻下的。

不是一句“还像以前一样”就能抹掉的。

再看皇权带来的“威慑恐惧”。

村民们知道李世民是皇帝后,最先想起的不是“他来村里吃过粟米”。

而是“皇帝能定人生死、断人祸福”。

里正王慎,之前和李泰在工坊研究印刷术,还敢说“四郎这字刻歪了”。

现在知道李泰是皇子,再开口就得琢磨“这话会不会惹殿下不快?会不会连累全村?”。

他们怕的不是皇子公主本人,是“皇室身份背后的权力”。

万一自己哪句话、哪个动作“失敬”,轻则自己受罚,重则连累家人、甚至整个栲栳村。

这种“怕出错”的恐惧,让他们根本不敢再像以前一样隨便说笑。

还有身份落差带来的“心理隔阂”。

张二丫、张锦禾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穿的是补钉衣服,吃的是粗粮。

而公主皇子穿的是綾罗绸缎,住的是宫殿,出门有侍卫跟隨。

这种“天上地下”的差距,让他们下意识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

张锦禾之前和豫章公主手拉手分享烤红薯,觉得“我们是好姐妹”。

现在知道对方是公主,再伸手都会犹豫“我手上有泥,会不会弄脏公主的衣服?”。

不是自卑,是“现实差距”摆在眼前。

公主的世界里有朝堂、有规矩,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田埂、有庄稼。

之前的亲近是“不知差距”的巧合,现在知道了,自然会生出“不敢靠近”的距离感。

村里的老人常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而皇室的“规矩”比天大。

比如张明德,之前见了李丽质还敢劝“五娘少干点活”。

现在知道是长乐公主,再开口就得弯腰、称呼“殿下”,连抬头看一眼都要琢磨“是不是僭越了”。

他们不是不想“平常心”,是“规矩”不允许。

在大唐,对皇室“没规矩”就是对皇权的不尊重,不仅自己会被人说“不懂事”,还会让別人觉得栲栳村“没教化”。

这种对“规矩”的遵守,早就成了本能,让他们没法再像以前一样自在相处。

说到底,不是村民和张锦禾、张二丫“不想平常心”,是大唐的制度、皇权的威慑、身份的落差,把“平常心”变成了“不可能”。

就像田埂和宫殿之间隔著万水千山,不是一句“还像以前一样”,就能填平的。

真正能做到一样的,就是萧然和孙思邈这些早早就知道身份的。

阎瑶和狄仁杰还小,三娘的年纪也不大。

但是现在看两个一起玩的小公主都不太一样了。

两个小公主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其他三人一起的时候不叫自己了。

能感觉到明显生分了。

小公主闷闷不乐的去找萧然,委屈巴巴的扑进萧然怀里。

“小囊君~”

“兕子,这是怎么了?”萧然抱起小公主。

“三娘~瑶娘~不和窝玩~”

小公主都要哭了。

城阳小公主也是闷闷不乐的走了过来,抱著李丽质。

萧然抱著小公主,指尖轻轻揉了揉她泛红的眼角,声音放得又柔又缓:

“兕子別急,她们不是不和你玩。”

萧然笑著颳了下她的小鼻子,“她们不是故意不理你,是突然知道你是公主,有点慌呢!”

李丽质也在安慰城阳小公主。

孙思邈捻著白的鬍鬚,目光落在晒穀场上那几个互相怯生生望著的孩子身上,语气平和却带著通透:

“不是孩子们心远了,也不是村民们故意生分,是『身份』这两个字,像块温吞的石头,沉在人心里,得慢慢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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