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众学生忍了两天,眼见没完没了,本就是血性最热的时候,自然不会老老实实。
狗洞被填了,院墙时不时有人巡视——但又不是时时。
于是有人放哨,有人架人梯,一层一层迭罗汉一样,趁着无人察觉,寻个僻静地方翻墙出去。
被关久了,只要能出门,哪怕在外头多吸两口气都是香的。
众人出去玩乐的玩乐,带吃食、买闲书,又有捎买赌具的——没办法,管得太死,越不让玩,越想玩。
但也有跑去同太学友人互通有无的。
等到这一批人翻墙回来,自然也带回来的外头的消息。
——太学接驾天子!
——天子吃了馊馒头!
——撵走了个学官!
——他们居然可以采买宋记的馒头!可恶!!天杀的!!同样的是学生,凭什么,为什么!!没天理啊!!!
除了这些消息,另又有一个说法,隐隐约约,在学生间流传。
——听闻今次学中之所以堵狗洞,加强巡查,是因为那林熠文的父亲不满学生们孤立儿子,更不满宋记在食巷名声太大,特地上门找了山长告状!
一时之间,上下一片哗然,人人痛骂林熠文,虽不至于当面为难,却是更无人肯去理会了。
翻墙实在麻烦,目标也太大,动作又明显。
没多久,就有几个学生被学谕逮住。
几人一个摔了屁股,一个崴了脚,还受了重罚。
寻常为了吃出门的人,至多不过骂几句林熠文,但这几个却是赌上了瘾,为了找赌坊的,瘾一犯,又气又怒,自此深恨其人,只等找到合适机会,就择时报复。
***
宋妙并不知道南麓里头的情形。
次日一早,她出摊回来,没有给程二娘开采买单子,而是趁着空档一起跟车外出采买。
天气闷热,夫子们又经年累月授课,易旺肝火之外,喉咙多有干涩,也常常生痰。
她去南北货铺买了咸橄榄、石斛等物,预备炖汤,又去往肉档里头选肉。
要吃肥肉,首选自然是五花。
她一边挑,一边给程二娘细细讲解。
猪五花分为上中下三种,上五花近猪背,一般多为两三层,肥瘦都很厚,肥的部分容易腻,瘦的部分容易柴,自然不取。
下五花靠近猪肚腩,层次最多,肥瘦肥瘦肥瘦层层交迭,要是遇上厉害的猪,甚至可以给你长出十甚至更多层来,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自己就先事实改名叫做十花肉——前次宋妙做芋头扣肉用的就是下五花。
但这个位置的肥肉层较软,既容易腻,久煮之后,也容易散开。
宋妙今次挑的是中五花。
这肉位于猪肋下头,腩肉中段,肥瘦最均匀,层次虽然不如下五花多,但是也有足五层,肥瘦层次都很漂亮,一层有半指到一指厚,整块肉一寸许。
选好了大的,她又另选一块小的,这块只有四层,肥多瘦少——是给曹夫子单独预备的。
采买妥当一应食材,回到食肆,其余人自去忙碌,宋妙就带着大饼开始处理食材。
当先就要备汤。
新鲜猪展肉洗净,咸橄榄洗净对半切开,用刀再多开片口,下石斛、麦冬、玉竹,无花果干,给足水,煮开之后,小火慢炖——这是咸橄榄石斛汤,最为平肝、润肺,能化痰、解口干舌燥。
汤煲上了,才开始腌肉。
她今次打算做叉烧。
按着母亲的说法,叉烧乃是“肉插(叉)着烧”之意,有蜜汁、脆皮等等口味。
眼下来了此时此地,京城虽有类似做法,唤作炙肉,但口味并不相同。
考虑到夫子们多少牙口不好,曹夫子又想吃肥肉,宋妙最后捡了黑叉烧来做。
五花肉去皮洗净擦干,混了各色调料去腌,旁的不过寻常酱油、黄片蔗糖、姜蒜蓉、香料之属,另还要下少南乳调色,鱼露调味,玫瑰露增香。
夏日天气炎热,为了肉质新鲜,哪怕用冰,也不好久腌,为了入味,只能勤加按揉,使得调料尽快渗入肉中。
因有叉烧做主菜,中午的主食除却米饭,又配了白面炊饼,又配几样或清淡、或开胃的炒蒸炖菜色。
算着时间,她才开始做菜。
其余都是寻常做法,只有那黑叉烧先煎再煮,同时又提前烧好后头小炉子,收汁之后,刷酱汁进炉炙烤片刻。
因怕烤焦,又是头一回用炉子,少不得时时看火。
几乎是叉烧才送进烤炉,夫子们的马车就到了门口。
曹夫子今次一马当先而出,抢着洗了手,擦了脸,翘首坐在了位置上。
几小碟凉拌小菜之外,上菜先上汤。
炖盅还烫手,大饼一帮着把盖子打开,淡淡橄榄肉汤清香就飘了出来。
天气太热,众夫子吃惯了宋记,已经有了经验,并不着急喝,只叫它略作晾放,正互相说话,忽然之间,一个两个都闭了嘴,纷纷向着二门方向转过头去。
“好香!”
“烤的什么?”
“烤肉吧?只怕我这牙咬不动啊……怎么这么香,罢了,咬不动也拿那老牙磨着吃几口吧!”
而一直激动等待的曹夫子,已是不自觉侧过身,一手扶着交椅,忍不住站起来,简直想要上前相迎。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