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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江左薛家的祖产,真没什么兴趣,但总不免有薛师钊这样的蠢货,来自动树敌。

为避免将来源源不断的麻烦,索性他直接做一次总说明。

沈三山冷声笑道,“这只是你一家之言,不足为凭,几次三番动手,总是事实。”

薛向皱眉,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的沈三山,这老小子步步紧逼。

他冷冷盯着沈三山,冷声道,“沈大人说我动辄动手,不知沈大人遇到这般情况,又该如何?”

说着,他摘下胸前的一枚纽扣,正是那枚影声扣。

紧接着,他催开禁制,影声扣浮现光影,聚成影像。

便见薛师义狰狞着面目,指责薛向,辱及薛母。

薛向用意念催动影声扣,加速投射影像。

十余息后,影像便即消失。

楼中宾客,皆面色阴沉。

沈三山吊起眉毛,头一次从心底里承认,薛向果有非常之能。

薛向团团一拱手,“沈大人,何以教我?”

薛向心里明白,这一番话,表面是诘问沈三山,实则是主动落子。

薛家的人既已找上门来,他父母私奔之事,就不可能永远避而不谈。

他越是讳莫如深,薛师钊之流,只会越是拿此事做文章。

传来传去,薛母名声必将受辱,成了私奔失仪之妇。

世间最难靖的便是流言,流言一旦传播开了,他有再大的文名,也挡不住污名加身。

因此,他索性先行一步,自己先制造流言。

自揭开伤疤,明言家门事,直指根源。

只要他抢先定了叙述,旁人再添枝加叶,想要逆转舆论,难度也是极高。

风自廊外卷入,烛火一阵轻晃。

雍王妃深深盯了薛向一眼,心中不免痛惜。

她知晓薛向家世,更知他以这样的家世,走到这一步是何等不易?

沈三山冷哼一声,“我听闻的,可不是这般版本。你父母之事……”

他话音未落,薛向一声断喝,“沈大人可有证据?”

沈三山一怔。

薛向上前一步,气势如山压下,“若无证据,便凭你‘听闻’两字,妄评他人父母?

那我改日也传一句,说沈大人父母当年行止不端,可乎?”

全场顿时死寂。

风穿过回廊,掠过烛焰,连燃香的烟气都停在半空。

众人屏息,面色各异——有惊、有惧、有暗暗称快。

沈三山脸色铁青,胸膛起伏,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

他嘴角抽动,却说不出话来。

“不得无礼。”

雍王妃轻敛宫装,越众而出,瞪着薛向道,“沈大人是当世大儒,你小小郡生,岂可不敬?”

说罢,她又团团拱手行礼,“至于薛向父母之事,我知之甚详,本王妃亦出身江左,族中与薛家素有姻亲。

薛向之父薛元山,我要叫一声表兄。

薛向母族,虽非高门,却也是好人家。

薛父薛母家世清白,他们夫妇结百年之好时,本王妃也曾遣人道贺。

外间传言,皆不足为凭。”

她知道此事解释不清,必将成为薛向仕途上的巨大隐患。

她拼着被人戳穿,损害名声的巨大危险,也要为薛向站这一回台。

沈三山气得浑身发抖,他也是知道内情的,但雍王妃这般说了,他也不能当场和雍王妃破脸。

毕竟,皇室尊严,中枢都是极力维护的。

“王妃殿下所言极是。”

忽有人从人群中出列。

来人身着青袍,腰悬紫玉佩,鬓边略有霜色,却精神矍铄,不是魏范又是何人?

魏范朗声道,“薛向家世清白,人品贵重,老夫亦可佐证。

非大仁大义之人,焉能做出那等楹联,安抚住道蕴金身?

更何况,对薛向的人品、才情,明德洞玄之主老前辈也是极为看重的。”

霎时,全场一片哗然。

道蕴金身之事,闹得虽然颇大,且薛向所作的那副“见吾不拜又何妨”的楹联,传播也广远,但远远及不上魏范搬出明德洞玄之主,给众人带来的震撼。

毕竟,文渊乱海那日风波,已经全面传播开来。

“明德洞玄之主?”

“竟是那位——文渊乱海上以一诗镇压群妖的儒家大贤?”

“人妖大战那一日,正气歌出,天光为之一静,仁剑剑意皆化清风!”

“明德洞玄之主堪称我人族新近冒出的儒家圣贤。”

一时间,众声汇成浪潮,席间文士纷纷起身,神情激动。

有人以手击案叹道:“得明德洞玄之主嘉许,薛向之名,必定震惊天下!”

又有人感慨:“有明德洞玄老前辈背书,谁还敢怀疑薛向出身,品行?”

沈三山面色铁青,却也不敢迎难而上。

他怀疑魏范是不是扯大旗作虎皮,但又想,众目睽睽,魏范当没这个胆子。

传闻,明德洞玄之主的本事,大得没边,不是个好惹的。

“可就这么放过此獠,如何能叫我消这一口恶气。”

沈三山心念转动,扫视全场,瞧见一张张并不那么服气的脸庞,计上心来。

他深吸一口气,堆出笑意,“薛朋友,方才言语冒犯,是沈某失察。想来是受了小人蛊惑,一时偏听偏信,才生了误会。

还望薛朋友海涵。”

他整这么一出,薛向不会了,只能故作大度,说些场面话。

沈三山忽地团团一拱手,“列位,薛向不只是沧澜州的才子,才名更是震惊天下。

于今,观碑盛事将启。

以薛向的才情、修为,必定夺魁无疑!

我敢断言,当今之世,青年才俊虽多,可真能称‘文骨儒魂’者,惟薛向一人……”

薛向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姓沈的竟玩起了捧杀。

自古,文人相轻。

何况,此刻还有一堆准备名扬天下的年轻人。

沈三山的吹捧,却像一根火把扔进了干柴堆里,霎时便是冲天大火。

场间顿时议论纷纷,叫嚣如麻。

有人持中而论,列举薛向往日成就。

更多的却是,认为过往的就是过往的,哪有人能首首名篇、永远精彩。

嘈杂声中,雪剑无声无息溜到薛向身边,悄悄塞过一张纸条。

薛向快速展开,合上,收起,已看清纸条上文字:“沈三山爱妾宁氏出自迦南郡宁家主支,宁家被你覆灭,宁氏必唆使沈三山与你为敌。

另,这两日,沈三山与薛师钊来往频繁。”

原来,雍王妃在意识到沈三山对薛向的敌意后,便让雪剑速去打探,雍王妃的信息渠道向来通畅。

不多时,便拿到了关键信息。

薛向解开心中谜团,冲雍王妃微微颔首,传音致谢。

因为这个原因,和沈三山结下仇怨,薛向并不后悔。

平灭四大世家时,薛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毕竟,世家所以为世家,不单单是势力强劲,更在于家世渊源,藤蔓相缠,牵扯极深极远。

沈三山敢代表四家余孽找上门来,做一场便是。

他正盘算着要怎么做翻沈三山,便见一人阔步朝自己走来。

那人二十啷当岁,眉目俊朗,身着玄青袍服,衣领绣着金色竹叶纹,腰间挂着象牙简册,神情潇洒。

他冲众人团团一拱手,“在下,剑南宋怀章。”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宋怀章?就是那位在‘三院文会’上,以《河山引》压下九院众秀的那一位?”

“正是!此人出身宋家旁支,却在郡学立文碑,得‘小状元’之誉。”

“他可是今年观碑会的热门之一,文气强盛,据说已窥句境之门!”

宋怀章很满意自己出场引发的震动。举目环顾,“我在剑南时,便久闻‘悲秋客’之名。

今日得见,确实气度非凡。

只是,诗词一道,过往就是过往。

多少著名诗词名手,往往最后一首巅峰之作过后,余生皆出平庸之作。

焉知悲秋客便不在此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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