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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熹说:“就放在那个污渍上面,稍微揉一揉再搓一搓。”
洗手池的水龙头被打开,程岱川把短袖泡浸在水里,阮熹惊呼:“别......”
已经晚了。
程岱川提着湿答答的短袖,不明所以:“嗯?”
“要在干的时候弄啊!”
“湿着不行么?”
阮熹自己也没试过用卸妆油洗衣服,歪着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你试试吧?”
程岱川“啊”了一声。
阮熹两只手拄着洗手台的边沿,等着看程岱川实验的结果。
她有点好动,靠手臂撑着身体,把双脚离地,又放下,如此反复,动如脱兔,拖鞋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洗手间被游轮的工作人员打扫过。镜面锃亮,毛巾整齐地叠在架子上,无火香薰精油顺着藤条散出淡淡的海洋风香气。
阮熹看着程岱川用指尖把那块被水打湿的唇釉痕顶起来。
夏季衣物的布料薄,湿润地透出一些他指腹的颜色。
他按压卸妆油的瓶嘴,把卸妆油滴在衣服上,用拇指的指腹灵活地在唇印痕迹上打圈,把稠厚的油滴涂抹均匀......
阮熹看着程岱川的动作,忽然就安静下来,不动了。
洗手间里的空间突然变得很狭窄,氧气也不够充足。
海洋风的香气混合卸妆油的味道,堵在呼吸道里面,令人胸闷气短。
潮湿的水声冲洗着阮熹的耳膜。
她撑着冰凉理石台面的手像被烫到,手指往掌心里缩了缩。
程岱川还在专心做他的实验,卸妆油晕开,渗透进布料里。
唇釉的颜色还真的淡了一些。
他抬了抬眉梢,被冷水刺激过的、关节泛红的两根手指挑着布料抬起来,给阮熹展示:“好像可以。”
阮熹瞪着布料上凸起的手指形状,干咽,慌张点头,丢下一句“再用洗手液洗洗就行”,慌慌张张地从洗手间里逃窜出来。
程岱川在背后笑阮熹:“馋成这样?”
“才没有!”
“快到午餐时间了,别吃太多零食。”
“我知道!”
阮熹红着脸,蛮不讲理,“谁叫你买这么多!”
程岱川浅笑:“啊,我的错。”
客房里依然铺满阳光。
阮熹抱着那盒小咸挞坐进沙发里,用食欲压制身体里突然腾起来的燥渴感。
她拿起一个牛油果土豆泥虾仁挞,放进嘴里,目光都随着咀嚼的动作清澈了一下。
味道真的特别好,清爽不腻,还很鲜美。
每种口味有两个,阮熹盯着剩下的那个同款迷你挞,犹豫着。
洗手间如同龙潭虎穴,太容易令人心猿意马,暴露贪婪。
可是......
这盒迷你小咸挞,毕竟是程岱川用手机扫码付款的。
阮熹想来想去,还是本着不能吃独食的原则,拿起迷你挞,准备送进去给程岱川尝尝。
程岱川两只手上沾满水和泡沫,阮熹没多想,动作自然地把迷你挞递到他嘴边。
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的——
放学路上买的脆皮豆腐关东煮,一串上面只有三颗。
程岱川举着木签,阮熹先凑过去咬掉一颗,石超再凑过去咬一颗,最后一颗程岱川自己吃。
吃完脆皮鱼豆腐再吃墨鱼丸,还是一串三颗,也还是一人一颗。
有时候阮熹和石超在程岱川家里写作业,商阿姨会烤饼干给他们吃。
阮熹手里捏着笔,很心急地张开嘴:“快,给我来一块。”
程岱川就会把饼干递到阮熹的嘴边,喂给她吃。
石超捏着棕色的饼干,塞进嘴里:“阿姨,这巧克力饼干咋没有巧克力味呢?”
阮熹也没吃出来巧克力的味道,嚼一嚼,再嚼一嚼,眼睛还落在算到一半的数学题上,纳闷地问程岱川:“还有巧克力的?”
程岱川笑着说:“没有,棕色是因为商女士烤糊了。”
阮熹想笑,又噎到,咳嗽着。
程岱川也会贴心地把水杯递到阮熹嘴边。
周末逛街买的章鱼小丸子、钵钵鸡、炸串、糖葫芦、小烧烤......
他们三个总是互相分享的。
但阮熹万万没想到,牛油果土豆泥虾仁挞这么迷你的食物,还没有商阿姨烤的饼干大,连她都是一整个放进嘴里的。
程岱川这个人却要端庄地分两次咬食......
迷你挞真的太小了,程岱川触碰到阮熹的指侧皮肤。
软的,温热的,潮湿的。
分不清是嘴唇还是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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