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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兴名的声音冷了下去:“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秦婴冷冷地看著他。
剑符遗失,的確是个意外,相比於魔墟將要在边域掀起的滔天大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事到如今,魔墟所谓的承诺补偿,没有多大意义。
从前,她的想法一直都是在即將到来的风暴之中,在魔墟和本土势力之间,找到那个能让自己和秦氏利益最大化的位置。
依附魔墟是她的选择,但她最初从未想过將自己完全绑死在这架战车上。
万一,魔墟失败了呢?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观念在逐渐淡去。
或者说,一切都在让她逐渐摒弃属於楚国修士的身份。
她现在已经完全站在了魔墟修士的这一边,並且別无选择。
所幸,自己至少是站在胜利者的这一边。
片刻的沉寂后,秦婴抬眸,看向章兴名。
她的眼神已经恢復了古井无波,所有的波澜都被完美地压入心底。
“我知道了。”
只说了几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章兴名对她的反应也並不意外,只是微微頷首,脸上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也消失了。
“仙子明白就好。”
“此地事了,后续自有他人接手,望仙子专心去做自己的事。”
秦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了这里。
……
洞渊宗,龙首峰长老院。
山风清冽,山道蜿蜒。
长老院依山势而建,殿宇恢弘。宋宴轻车熟路地来到外事堂所在的大殿前,对值守的弟子客气地说道:
“拔魔峰宋宴,有要事求见张广元张长老,烦请通稟一声。”
拔魔峰从名义上,是直接隶属於宗主陈临渊。
所以拔魔峰的弟子想要求见宗主,从宗门规矩上来说是合规的。
两个值守弟子显然是认出了宋宴,不敢怠慢,迅速入內通报。
片刻之后,从殿中快步走出了一个面熟的年轻弟子。
正是温连。
“宋师兄!好久未见,风采更甚往昔啊!”
他笑著说道:“快隨我来吧,张长老已经在堂中等候了。”
“好,有劳阿连师弟。”
宋宴点头致意,跟隨温连步入殿中。
张广元的殿內摆设一如往常,玉璧上依旧流动著楚国疆域的灵光,只是案上卷宗少了一些。
“宋师侄来了,不必多礼,坐。”
张广元放下手中玉简,示意宋宴落座:“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宋宴依言坐下说道:“弟子確实有事相求。此番前来,是想求见宗主。”
“求见宗主?”
张广元捋了捋短须,与温连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都有一丝讶异。
今日还真是热闹,这么多人求见宗主。
那温连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被张广元止住了。
宗主陈临渊常年清修,若非宗门大事或他主动召请,寻常是极少见人地。
不过宋宴是拔魔峰的弟子,流程上没有问题。
张广元没犹豫,抬手取出一枚特製的传讯玉符,凝神注入一道信息。
张广元说道:“我已將情况通传孙长老,不过宗主是否愿意见你,何时见你,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暂且只能在此等候消息了。”
“弟子明白,多谢张长老费心。”
等待的时间並不长,约莫一炷香后,张广元手中的传讯玉符亮起微光。
他凝神感知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看向宋宴道:“宗主应允了。让你即刻前往禁地,孙师侄会在入口处接引你。”
“快去吧。”
宋宴从温连的手中接过令牌,不再耽搁,辞別张长老后,立刻离开长老院,朝著龙首峰后山疾行而去。
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禁制,同样的孙正伦师叔。
孙正伦看见宋宴,微微頷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有劳孙师伯。”宋宴恭敬行了个礼,便走进了禁地之中。
这一次,宋宴没有前往那一处石壁所在,方才孙正伦师伯引导的方向,並不是那里。
这回应该是去宗主居所。
果然路上修竹成林,隨风摇曳,石上清泉流响,水声淙淙,一派洞府园林布局的景象。
穿过一片茂密的紫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静湖边矗立著一座竹木小筑,大半探入湖面,正是宗主清修居所。
宋宴正欲行礼通稟,里面已经传来宗主的声音:“进来吧。”
缓步而入,心中却是一惊。
宗主围炉煮茶,在他对面,竟然还坐著一个人。
此人一身素雅长裙,身姿窈窕,气质冷如霜雪,正是师姐秦婴。
秦婴师姐也在?
宋宴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失礼,立刻躬身行礼:“弟子宋宴,拜见宗主!见过秦师姐!”
陈临渊似乎並未察觉到宋宴的惊讶,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放下陶壶,抬眼看向宋宴,嘴角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来了,有什么事么?”
宋宴看了一眼秦婴,稍加思索,仍然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那枚剑符。
这下,轮到秦婴心惊了。
这剑符,不是被辛山的徒弟盛年掳走了吗?为什么会在宋宴的手中?!
还好……
“弟子前些时日在外游歷,偶然寻得此物。”宋宴將剑符托在掌心:“此物气息磅礴锋锐,弟子深感其不凡,疑似金丹境剑道修士炼製的剑符,想来问问……”
陈临渊呵呵笑道,没有等他说完,便將那剑符隨手摄来。
“嗯,这枚剑符……正是我当年亲手炼製,赐给你秦师姐的那一枚。”
他的语气平淡,在宋宴和秦婴听来却有些令人胆战心惊。
“你说巧不巧。”陈临渊仿佛没看到两人的反应,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你秦师姐刚刚还曾与我说起,此符不慎遗失。未曾想,竟是被你拿到了。”
宋宴一愣,看向秦婴。
今日,秦婴总觉得心神不寧,忧心那个叫盛年的乱用剑符,叫宗主察觉,所以主动前来找陈临渊。
谎称自己的那枚剑符借给一位至交好友,却识人不淑,被对方劫走,不知所踪。
秦婴也看向宋宴,微微頷首。
陈临渊没有去追究两个人任何的细枝末节,似乎是毫不在意。
他指尖微微一弹,那枚金色剑符便轻飘飘地飞起,悬停於宋宴与秦婴之间的半空中,散发出金辉和剑意。
“不过,”
陈临渊话锋一转,带著一种玩味的语气:“我赐下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这剑符如何归属,便由你们两个自己决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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