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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说道:
“这件事只要刊登出来,让整个朝野开始討论,很多问题就清楚了,你看这篇报导。”
苏泽又拿出《新君子报》,將报纸递给罗万化。
罗万化看完,连连点头,他没想到《新君子报》竟然有如此的见地。
这次《新君子报》的观点也有点独特,主笔对童工现象的抨击,在工厂高强度劳动的童工,会影响整个民族的体魄。
《新君子报》慷慨激昂的写道:
“少年弱则国弱!”
“孩童非成人,其身骨未成,心智未长,强驱其入地狱般之矿洞工场,其害何止於一代?”
“摧残筋骨,绝我未来干城之材!”
“十岁稚子,筋骨柔脆,当是发育强体之时。今迫其负超荷之重,吸污浊之气,处险危之境。不数年,非伤残即病羸。”
“他日如何执戈卫国?我大明未来之兵源,岂非尽成病夫之师?昔人云“耕战传家”,今童工毁身,是自绝长城之基!”
“蒙昧心智,断我社稷英才之根!”
“童子当入庠序,习诗书,明事理,方成可用之才。今困於暗无天日之矿洞,终日唯挥锤运煤,目不识丁,耳不闻道。”
“长此以往,工匠无巧思,士卒无胆识,官吏无见识——举国人才之泉源,竟被工矿业主活活扼杀於童稚之年!”
这篇文章是《新君子报》一贯的文风,上来就是国富民强的大论,这也是如今它的手中最喜欢的。
但是罗万化读完还是觉得怪怪的。
苏泽说道:
“这篇文章通篇都在说要保护童工,但是却將今日之幼童,当做未来之兵源,实则也是功利之论。”
罗万化连忙点头,还是苏泽一针见血,《新君子报》是护童口號最响的,但是他们的保护措施就是一个字“禁”,仿佛朝廷只要一纸禁令,这天下的工矿都不会再僱佣童工了。
苏泽抽出一本已经写完的奏疏说道:
“朝野已经有了討论,那我就可以上疏了。”
罗万化连忙拿过奏疏,认真看起了起来。
《奏请厘定童工禁限疏》
苏泽还是开篇明义,首先確定什么是童工。
童工,就是之前的工人。
苏泽又將分成了两部分。
首先是十岁以下的,这部分自然是严格禁止。
“凡十岁以下孩童,一律严禁受僱於工场、矿山及一切营利之所。”
然后就是十岁到十六岁之前。
“十岁以上,未达十六岁者,严禁从事矿山採掘、高温熔炼、长途负重等高危重劳。”
接著苏泽又强调,凡是已经入官学者,无论是小学、预科还是说別的官办学校,“其家不得以佣工为由强令輟学。州县需验核学籍,违者究家长及僱主之责。”
苏泽同时又提出,要求对僱佣大量童工的机构,徵收“义学教育费”,这笔钱需要用来给官府举办工余的培训班,让这些童工接受文字算数的基础教育。
接著,苏泽又驳斥了几个主流的观点。
首先是“契约论”。
苏泽在奏疏中说明,並不是说签订了契约就是合法的。
大明律法中禁止的人口买卖,也有民间签订契书来交易的,难道这就是合法的?
僱佣童工,让童工在危险的矿井中作业,本身就是有违公序良俗,有违儒家传统道德的事情,又怎么能因为签订了契书就免责?
更不要说很多童工根本不识字,他们也不了解契书上的內容。
所以苏泽进一步主张,如今所有工厂矿山,和童工签订的契约自动作废,日后要签订僱佣童工的契书,需要申请官方的官契才行。
然后苏泽又驳斥了“商德论”。
苏泽首先强调,“四民道德”中的四民,並不是一尘不变的,是动態变化的。
商人只是一种职业,在从商之外,商人是大明子民,也可能是读书人,也可能原本是个农民,还有可能是致仕官员或者宗室勛贵外戚。
所以这个世界上,並不存在一个单独的商人群体。
商有商德,纳税有德,只是对商人这个身份说的。
但是並不代表,商人纳税之后,就不需要遵守其他的道德了。
老吾老幼吾幼,尊老爱幼,这本身就是先贤规定的优良品德,商人也是大明子民,也是要遵守这个公德的!
看到这里,罗万化都要叫好了!
痛快!
苏泽在文中接著写道:
“此外,商有商德,商人纳税为朝廷做贡献,那士也有士德,官员需要保境安民,让地方上发展稳定。”
“工坊对童工敲骨吸髓,官府如果不管,最后给地方上带来不稳定的因素,败坏了本地的风气,那就是有亏於士之德了。”
“为官一任,自然要造福一方,地方官员自然不该放任这些商人无度追求利润,所以官府也要对当地的工厂矿山进行管理,將一些明显薪水过低的契约废止,保护僱工的权益。”
读完了苏泽的奏疏,罗万化立刻说道:
“子霖兄!这份奏疏我可以联名吗?”
苏泽笑著说道:
“这个自然,山西童工的问题就是一甫兄在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才能引发这么大的討论浪潮。”
罗万化签下名字,苏泽则將奏疏副本塞进了【手提式大明朝廷】。
果不其然,这份奏疏没有遭遇什么阻力,直接就获得了通过。
不止如此,苏泽还获得了500点威望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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