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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中毒更深!

玉玲瓏的问题,直接让梁进愣住了。

真真切切地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玉玲瓏那双眼睛,那双紧紧盯著他、仿佛要剖开他所有偽装的眸子,清清楚楚告诉他:这不是玩笑,不是试探,是认真的质问。

臥底?

梁进的大脑有剎那的空白。

他原以为,玉玲瓏对自己是格外信任的。

他甚至偶尔会想,这个年轻的、背负太多的门主,或许真的把他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心腹之人。

可现在她问:你是哪一方的臥底?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一直是臥底?

好傢伙!

梁进几乎要笑出声来,不是觉得好笑,而是荒谬。

他盯著玉玲瓏,试图从她脸上找出戏謔的痕跡,却只看到一片冰封般的严肃o

这女人————藏得这么深?

那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一力排眾议支持他的改革,顶著长老们的压力给他放权,甚至在他被怀疑时站出来担保————

这些又算什么?

她之前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支持,又是什么原因?

难道这一切並不是出於信任。

而是————

玉玲瓏真的希望化龙门完蛋?

梁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正色道,声音在海风中异常沉稳:“我说我不是臥底,你信吗?”

这个问题拋了回去。

玉玲瓏闻言,不由得一怔。

她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又像是某种猜测得到了证实。

她盯著梁进看了好一阵,目光在他脸上来回逡巡,仿佛要找出说谎的痕跡。

浮木在波浪中起伏,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许久,玉玲瓏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海浪声淹没:“虽然难以置信————但我愿意相信。”

梁进看著她,心里冷笑。

信?

她信才有鬼!

那眼神里的迟疑、那语气中的犹豫、那微微抿起的唇角——每一个细节都在说:她不信,至少不完全信。

但接下来玉玲瓏的反应,却出乎梁进的预料。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维的混乱,自言自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梳理一团乱麻:“可若你不是臥底的话————许多事情根本说不通啊!”

她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不是结果说不通,是过程说不通。”

停顿片刻,她又否定了自己:“不不,我只该看结果,不该看过程。你入门的三年,化龙门確实强大了,財源广进了,弟子精锐了,声威赫赫了————这些都是结果。”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跟內心的某个声音辩论:“这样一说的话,难道————”

忽然,玉玲瓏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平静如湖的眼眸此刻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看向梁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表情像是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像是看到了海水倒灌苍穹:“你以前所作所为————你该不会真的————为了化龙门好吧?”

梁进彻底愣住了。

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玉玲瓏是不是在战斗中伤了脑子,或者中了某种致幻的毒。

否则,怎么会问出如此荒谬的问题?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他这三年来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化龙门?

化龙门在他的努力下,从三年前那个偏安海外的前朝遗孤组织,变成了如今雄踞东海,势力深入东州陆地,令朝廷忌惮的庞然大物。

弟子们有了更好的修炼资源,长老们看到了復国的希望,整个门派蒸蒸日上,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还需要问吗?

梁进忍不住惊声问道,声音里带著难以压抑的荒谬感:“什么意思?难道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今年我去搞天下会了就先不说,今年以前,我一直为了化龙门殫心竭虑,屡立奇功!”

他伸出手指,一根根数著,每说一件,声音就激昂一分:“我增创收益让门派財源滚滚,治疗神龙增强守护力量,提供丹方增加丹药效果,惩治贪腐整肃门派风气,扬威名震慑四方宵小,抓臥底清除隱患,搞策反瓦解敌人,斗官府爭取生存空间,改制度建立长远基业————

“我做了这么多,哪一件不是弹精竭虑?哪一件不是效果显著?哪一样不是让化龙门变得更好?”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带著一种难以置信的质问:“怎么在你口中————就感觉————我是想要一心毁了化龙门一样?”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更加困惑:“並且这些,难道不都是在门主你力排眾议之下做的吗?每一次改革遇到阻力,都是你站出来支持我;每一次我被人攻汗,都是你压下非议;每一次我需要资源人手,都是你鼎力相助。”

梁进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是我们两个一同努力,让化龙门越来越好的!我听你这话怎么感觉————难道你初衷就有问题!似乎没打算让化龙门好啊?”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一直被忽视的锁。

玉玲瓏整个人僵住了。

她像是被雷劈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剧烈地颤动。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捂住了额头。

她终於意识到——不,是终於愿意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和梁进,似乎一直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认知世界里。

他们看起来確实在一直联手,一个门主,一个首席,一个决策,一个执行,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振兴化龙门的黄金搭档,是復国大业的希望所在。

可实际上呢?

玉玲瓏一直认为梁进是臥底,是某个敌对势力派来搞垮化龙门的棋子。

所以她支持他的每一个举措,不是因为这些举措真的对化龙门好,而是因为她相信——或者说她让自己相信——这些举措最终会导致化龙门的毁灭。

而梁进呢?

梁进认为玉玲瓏是一个有远见、有魄力的好门主,所以才力挺他大刀阔斧剷除弊端,锐意改革。

他把她的支持视为信任,视为为了共同目標並肩作战的证明。

可问题来了!

玉玲瓏的初衷,根本就是搞垮化龙门!

她从来不想当这个门主,从来不想復什么国,她只想摆脱这个沉重的枷锁,只想让这个束缚她二十年的组织消失!

而梁进的初衷,却真的是要让化龙门强大!

“乱了!乱了!”

“全都乱了!真的好乱!”

玉玲瓏捂住头,手指深深插进髮丝。

她感到一种世界崩塌的眩晕感,脚下浮木的起伏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以前许多认定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顛覆性的改变。

她想起三年前梁进刚入门时,自己对他的警惕—一一个来歷不明、武功高强的人,突然投靠化龙门,不是臥底是什么?

她想起梁进第一次提出改革执法堂方案时,自己的窃喜一这种激进的做法,肯定会引发內乱,正好加速化龙门的崩溃。

她想起梁进每一次立功时,自己的复杂心情一既希望他成功,因为成功会让他获得更多信任,更方便搞垮化龙门;又隱隱害怕他真的成功,因为那意味著化龙门在变强。

她一直活在这种矛盾中,用“他是臥底”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来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

可现在梁进告诉她:我不是臥底,我真的在为化龙门好。

那她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支持一个真心为门派好的人,让门派变得越来越强大——这和她想要搞垮门派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等等,你先別说了,让我好好想想!”

玉玲瓏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混乱。

她必须理清思绪。

必须弄明白,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梁进又到底是谁。

可战场,不会给她时间。

“唰——!”

一道人影破开海面,冲天而起。

水炸开如瀑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那人影悬停高空,玄甲破碎,浑身浴血,但气势不减反增,如同一尊浴血重生的战神。

是李文泽。

大乾东南五州总督,二品境界的武者。

他悬浮在三十丈高的空中,目光如电,扫过海面。

“玉玲瓏?可敢与本总督继续死战?”

声音如雷霆滚过海面,压过了所有廝杀声。

每一个字都蕴含著浑厚內力,震得周围战船上武者耳膜生疼。

“別当缩头乌龟,给我速速现身!”

这是挑衅,更是逼迫。

玉玲瓏终於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望向高空中的李文泽。

那张玉脸在这一刻变得犹如布满寒霜。

所有的迷茫、混乱、恐慌,都被一种冰冷的杀意取代。

“这一次,我定杀他!”

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她明白了。

无论她和梁进之间有多少误会,无论化龙门的未来走向何方,眼下最重要的是结束这场战爭。

而要结束战爭,就必须击杀敌首。

杀李文泽。

与此同时—

“哗啦啦!!!”

远处的海面,陡然炸起一道直径三丈的水柱。

水柱冲天而起,高达二十余丈,在顶端轰然炸开,化作漫天暴雨落下。

两道身影从水柱中衝出。

前面一人,正是顏渊南。

他的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处血肉模糊,但诡异的是,此刻那断臂处竟然粘黏著一条灰白色的手臂一那是郑蛟骨的归墟不腐尸臂!

那条手臂仿佛有生命一般,正在与顏渊南的断口融合。

灰白色的肉芽蠕动,黑色的血管延伸,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而被顏渊南提在手中的郑蛟骨,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

他的眼睛空洞地睁著,嘴唇微张,彻底成为了一具尸体。

“吼—!!!”

海面再次炸开,一个庞然大物破浪而出。

是大蛇。

它那长满獠牙的巨口大张,发出一声震天咆哮,然后猛地朝著顏渊南咬去!

显然,正是它將顏渊南和郑蛟骨从海底逼了出来。

梁进看著这一切,沉声说道:“看来,我们都要去迎战各自的敌人了。”

梁进转过头,看向玉玲瓏:“门主,有什么话,我们打完再说。”

玉玲瓏已经调整好了状態。

虽然內伤未痊癒,但她的眼神比之前坚定了太多。

玉玲瓏点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此战结束,我確实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很轻,但很认真:“雄霸,別死了。”

梁进闻言,晒然一笑。

玉玲瓏脚尖在浮木之上轻轻一点。

她就像一片羽毛,轻盈地飘了起来。

月白的衣角在海风中飘飞,染血的部分像是点缀的红梅。

她翩然若仙,朝著高空之中的李文泽而去。

梁进转过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那里,大蛇正追击顏渊南。

海水被搅得天翻地覆,衝击波一圈圈扩散。

他深吸一口气,脚下浮木轰然炸裂,木屑纷飞中,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线,朝著战场衝去。

而此时。

战场的另一侧。

大乾水师旗舰的甲板上。

“嘭!”

一道人影狼狈落下,双脚跟跑。

甲板被他踩出两个深深的凹陷,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正是轩源派副掌门严听枫。

这位二品武者此刻的状態,只能用“悽惨”来形容。

他的脸色不再是健康的红润,而是隱隱泛著一股青黑色,像是淤血堆积在皮下。

鼻腔和嘴角有著淡淡的黑色血跡,已经乾涸,但新的血丝还在不断渗出。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眼白部分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瞳孔微微扩散,对光线的反应变得迟钝。

中毒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毒。

以严听枫二品武者的雄厚內力,寻常毒物入体,瞬间就会被真气炼化、逼出。

可此刻他体內的毒素,像是附骨之疽,牢牢扎根在经脉深处,任凭他如何催动真气,都无法驱散,反而越逼越深。

“严掌门,您没事吧?”

旗舰上一群人立刻簇拥了过来。

眾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严听枫是此战的关键战力之一,若是他倒了,高端战力的平衡將被彻底打破。

严听枫身形微微摇晃,他强行站稳,抬手示意眾人不必靠近:“该死!那毒妇是怎么下的毒?”

严听枫面上流露出浓浓的震撼和愤怒:“我已经千防万防,真气护体从未鬆懈,为何还是没能防住?”

他想不通。

李雪晴的毒术固然可怕,但二品武者对自身的掌控已经到了极致,別说毒物入体,就是空气中有异样气息都能立刻察觉。

可这次中毒,他竟完全没有感觉到毒素侵入的过程,等发现时,毒素已经深入经脉。

这不合常理。

严听枫恼怒之余,將视线看向人群,声音嘶哑:“沐神医和游谷主呢?快叫他们来帮我!”

现在不是纠结如何中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毒。

只要解了毒,以二品武者的恢復能力,很快就能重返战场。

隨著严听枫的喊声,只见两人挤出人群。

一个中年郎中,正是沐木。

另一个白髮老道,正是游素衣。

两人动作迅速,衝到了严听枫的身边。

“严掌门,请坐下。”

沐木声音沉稳,示意严听枫盘膝而坐。

严听枫依言坐下。

现在不是讲究面子的时候,解毒要紧。

两人为严听枫检查把脉之后,立刻有了对策。

游素衣已经打开了隨身携带的药箱。

他取出一包淡绿色的药散,又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碧绿的丹药。

游素衣说道:“严掌门,这是我药王谷秘制的百草解毒散”,配合清心丹”服用,半刻钟內,毒素可解七成。”

沐木闻言,微微皱眉:“游谷主的药虽好,但此毒诡异,恐药力不够。还是用我的千蟾解毒丹”更稳妥。严掌门服下,最多一刻钟,毒素立解。”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龙眼大小、通体金黄的丹药。

两人各执一词,都认为自己的方法更有效。

这样的爭论,在平时或许正常,但在爭分夺秒的战场上,显然太过耗时了。

每多耽搁一息,严听枫的伤势就重一分,战场的局势就危险一分。

严听枫不由得担忧地抬起头来,朝著天空之中看去。

这一看,却令他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旗舰上空,百丈高处,正有一道人影漂浮。

那是一名中年美妇,身著紫裙,面若寒霜,正是李雪晴!

她竟然追到了旗舰上空!

严听枫看到敌人,浑身的內力不由得凶猛涌动,下意识就要做出防御举措。

然而。

李雪晴就在空中静静悬浮,並未有其余多余动作。

她没有趁机攻击,没有扔下毒雾,甚至没有降低高度。

她就那样飘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一双美目居高临下,昂首垂目冷冷看著甲板上的严听枫。

那目光之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仿佛在说:你解毒吧,我等你。解了毒再来打,免得说我趁人之危。

又仿佛在说:解不解毒,结果都一样。你输定了。

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严听枫的自尊。

他是什么人?

轩源派副掌门,二品巔峰武者,纵横江湖四十年,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更何况轻视他的,还是一个用毒的女人!

“该死的毒妇!她竟胆敢看不起我?”

严听枫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莫非她真以为,就能稳贏我了?”

“要是她不用毒,我早就撕碎她了!”

这一刻,若非严听枫实在是中毒深了,浑身真气运转不畅,否则他根本忍受不了这种羞辱,早就衝上天去和李雪晴决一死战。

而沐木和游素衣的爭论还在继续。

“我的丹药更快!”

“我的药散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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