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大不了不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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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大不了不当人了
天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变得惨白如纸。
他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梁进竟然敢如此直截了当、毫无转圜余地地抗拒圣意!
这不仅仅是拒绝,更是一种对皇权的公然蔑视!
一股混杂著震惊、愤怒与恐惧的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臟,让他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变得异常尖锐刺耳,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镇——镇西侯!”
“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指向虚空,仿佛在强调那无形的皇权:
“如今黑龙王朝陈兵边境,虎视眈眈,西漠危如累卵,正是亟需朝廷天兵支援之时!”
“你——你竞敢断然拒绝上缴赋税?莫非——·莫非就不怕届时黑龙铁骑踏破西漠关隘,而朝廷的援兵—却因你今日之悖逆,而延误』在路上,姍姍来迟吗?!“
这已经是近乎赤裸裸的威胁了。
天使试图用西漠潜在的军事危机作为筹码,逼迫梁进就范。
他紧紧盯著梁进,希望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犹豫或恐惧。
然而。
梁进闻言,只是从鼻息间发出一声极轻、却充满了无尽嘲讽与冰冷的冷哼。
“哼!”
这声冷哼,仿佛带著实质的寒意,让书房內的温度都似平下降了几分。
“原来——”
梁进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你也知道西漠如今面临的局势。”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剖析与质问:
“但是,西漠需不需要支援,能不能等到支援,关键不在於朝廷,而在於—皇帝赵御!”
天使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向质问弄得一愣,脸上满是错愕与不解:
“镇西侯,你——你这是何意?!“
梁进终於不再慵懒地靠著软榻,他缓缓坐直了身躯。
虽然动作依旧看似隨意,但隨著他姿態的改变,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威压开始瀰漫开来,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睁开了眼睛。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直刺天使的心底,让后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何意?”
梁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本侯就跟你说明白些。”
“当年赵御登基之初,根基未稳,朝野內外,有多少双眼睛盯著他那张龙椅?是他,需要份以震慑宵小、稳固帝位的政绩!”
“而本侯!”
梁进指了指自己,语气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篤定:
“率西漠千里之地,百万之民,主动归附大乾!这份开疆拓土、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不世之功”,是谁帮他赵御完成的?是本侯!”
“若非有此功绩,他赵御的龙椅,能坐得如后来那般安稳?他的皇权威信,能在那时便迅速確立?”
他顿了顿,看著天使那愈发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天使脆弱的心防上:
“再看看如今!大乾王朝是什么光景?动盪不堪,叛乱四起,国库因割地赔款而空虚殆尽!可以说,如今的大乾,已是风雨飘摇,千疮百孔,人心散乱!“
“在这种时候——”
梁进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森寒:
“若是你们逼得急了,逼得本侯一纸檄文,宣布西漠脱离大乾,自立为王——你猜猜,天下人会如何看?他赵御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威信,將遭受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连主动归附的藩屏之地都笼络不住、逼反了的皇帝,还有什么顏面坐在那龙椅之上,號令天下?他还如何让那些本就心怀异志的藩王、权臣信服?!”
嘶!
天使听完这番话,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雷霆劈中,踉蹌著后退了半步!
他的脸上再无半点人色,扭曲变形,写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骇然!
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鬢角渗出,顺著惨白的脸颊滑落。
他之前只想著如何完成皇帝交代的索税任务,却从未站在梁进的角度,更未站在整个天下大势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梁进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又似当头棒喝,让他瞬间看清了隱藏在表象之下的残酷现实!
是啊!
如果梁进真的被逼反了—.
那么,丟失西漠这块战略要地的责任,以及由此引发的、对皇帝权威的致命打击,总需要有人来承担!
皇帝会不会因此担忧地位动摇,天使不知道。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这个负责传旨、办事不力的“天使”,绝对会成为第一个被推出来平息眾怒、杀之以做效尤的替罪羊!
到时候,抄家灭族,恐怕都是轻的!
一想到那可怕的下场,天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天灵盖,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梁进將天使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
他重新靠回软榻,语气恢復了之前的淡漠,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话语只是隨口閒聊:
“所以,回去告诉赵御,西漠,不稀罕他的施捨。”
“至於赋税,西漠自给尚且艰难,无力供奉中枢。”
“是维持现状相安无事,还是逼本侯另立门户,让天下人看他赵御的笑话·如何抉择,全在皇帝陛下一念之间。”
“本侯言尽於此,你可以回去了。”
梁进说完,不再看那天使一眼,只是隨意地挥了挥手。
仿佛早已等候在门外,书房门应声而开,四名身穿青衣、气息精悍冷冽的护卫大步走入。
他们面无表情,目光如电,冷冷地锁定在天使和他身后那两个早已嚇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身上。
虽然没有言语,但那无形的煞气与“送客”的意味,已经表露无遗。
天使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挽回或者辩解的话。
但他触及梁进那淡漠得仿佛看待死物般的眼神,以及护卫们那毫不掩饰的冰冷目光,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无力的嘆息。
他知道,再多说任何一个字,都可能是自取其辱,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他只能深深地、带著无尽屈辱和恐惧地看了梁进一眼,然后如同斗败的公鸡般,耷拉著脑袋,带著两个几乎走不动路的小太监,在那几名青衣护卫“护送”下,灰溜溜地、脚步踉蹌地离开了这间让他倍感压抑和恐惧的书房。
护卫们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符,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直到將他们“礼送”出侯府大门。
书房內,重新恢復了安静,只剩下樑进和一直静立一旁的冷幽。
冷幽看向梁进的目光中,除了惯有的恭敬,更多了一丝深深的折服。
楼主不仅武功盖世,更是三言两语,便將那看似高高在上的天使逼得原形毕露,仓皇而逃。
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她献上一切选择追隨的男人。
之后,冷幽又向梁进匯报了一些青衣楼內部的事务以及西漠各地的治理情况。
重点提到了最近吸纳的一批新晋人才,其中甚至有两名三品武者已经通过了初步考察,进入了最后的审核阶段,若能招揽成功,將能极大增强青衣楼的高端战力。
然而,遗憾的是,儘管开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至今仍未能成功招揽到任何一名二品武者。
甚至梁进都开始怀疑,在这片广袤而贫瘠的西漠土地上,除了自己之外,究竟是否还存在其他的二品高手。
到了他这个层次,三品武者虽然也算一方豪强,但已难以引起他太多的重视。
唯有同阶的二品武者,才值得他去认真了解和对待。
隨后,冷幽又请示了一些涉及军政、財政的大方向决策,梁进一一做出指示。
至於具体的执行细节,冷幽及其手下的团队已然运作得十分成熟高效,无需他事事亲力亲为。
一切商议既定,冷幽便不再耽搁,立刻躬身告退,前去落实梁进的各项命令。
她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效率极高。
书房內,终於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樑进一人。
他並未立刻起身,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卷以特殊材质製成的崭新书册,缓缓展开,就著窗外透进来的最后天光,凝神阅读起来。
这正是连老爷子和柳鳶联手,耗费无数心血,破译玉璋上龙甲神书所得的成果。
由於是经过复杂破译后的译文,显得晦涩拗口,许多词句的含义模糊不清,需要反覆揣摩。
“这上面记载的,真的就是幽寰族和大乾皇室都梦寐以求的《阴符龙蜕经》下卷吗?
心梁进指尖拂过书页上那些难以索解的文字,眉头微蹙,心中充满了不確定。
《阴符龙蜕经》,本是幽寰族镇族之宝,之后被大乾太祖皇帝赵无极所夺,之后又成为大乾皇室不传之秘。
但想要確定手中书册是否就是下卷,梁进也无法肯定。
因为最大的问题在於,他从未见过《阴符龙蜕经》的上卷!
没有参照,根本无法进行比对,確认其真偽与连贯性。
他唯一接触过的相关內容,是上卷中记载的关於炼製“阴骨儡”的那部分邪异法门,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跡进行印证。
他沉下心神,逐字逐句地仔细研读起来。
然而,越是深入阅读,他眉间的沟壑便越是深刻。
“不对劲——这本秘籍,给人的感觉太过诡异——”
梁进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困惑与警惕:
“它真的——只是一本教导人如何修炼內、锤链肉身的武功秘籍吗?”
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並非第一次產生。
上一次,是在初得柳鳶传授《摩訶伽罗护法功》之时。
那门功法,与其说是武功,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將人体朝著某种非人形態进行深度改造的诡异技术。
修炼之后,他的身体也確实发生了显著而奇特的变化。
而此刻,在研读手中这本所谓的《阴符龙蜕经》下卷时,那种相似的、令人不安的感觉再次涌现!
它似乎同样不是在引导修炼者沿著传统武学的路径前进,而是在描绘一条—將人的生命形態,朝著某种未知的、迥异於常人的方向进行“蜕变”的途径!
梁进可以確定,这跟百邪体截然不同,也跟吸收神血之后的状態不同。
似乎,是一条新的道路。
“要不要——尝试按照这上面的法门修炼一下?”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梁进心中升起,带著诱惑,也带著巨大的不確定性。
但仅仅片刻之后,理智便占据了上风。
梁进缓缓合上了书卷,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还是——再等等吧。”
“在完全弄清楚其底细和潜在险之前,贸然修炼,异於以身饲虎。”
“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不久前才经歷过三种神力在体內衝突、险些“血沸体崩”而亡的惨痛教训,梁进至今心有余悸。
如今又要他去修炼一门来歷不明、性质诡异、且自己心怀极大疑虑的秘籍,这其中的风险,他不敢轻易去冒。
谁能保证,这《阴符龙蜕经》下卷,不会与已经修炼的《摩訶伽罗护法功》產生某种未知的、灾难性的衝突?
若真如此,下一次,他未必还能有那般好运,能从鬼门关前挣脱回来。
更何况,他眼下需要修炼和消化的武功已经足够多了。
《圣心诀》的冰雷之妙尚未穷尽,《摩河伽罗护法功》的更高层次亟待探索—贪多嚼不烂,反而可能一事无成,甚至火入魔。
“创出这等诡异秘籍的,究竟会是些什么人?”
梁进揉著眉心,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阴符龙蜕经》上下卷,皆源自葬龙岭那神秘莫测的地下宫殿。
《摩訶伽罗护法功》则传承自西漠无量明王宗世代供奉的“大荒血髓璧”,而血髓璧的来歷早已湮灭在歷史长河中。
它们的共同点是什么?
是年代!极致的古老!
古老到超越了现有的大部分文字记载,只能存在於口耳相传的秘闻和零星的考古发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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