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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被这股风吹着,只觉得通体清凉,心头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楚天舒的纵横印法,现在已经到了,不用明确吐出真言,也可以即时生效的地步。
鹿头丘回过神来,迟疑着看了楚天舒一眼,不明白神子的用心,但还是下令。
“走!在场的人都跟我去,把粮食寻回来。”
楚天舒又说道:“我也跟你们一起走这趟吧,别再遇到什么猴子。”
楚天舒自小没有受过饥,但是爷爷讲过自己年轻时候,闹大饥荒的几件往事。
虽然他重点讲的是饥荒时代,他出去帮人斩妖除灵,治疗邪病的事情。
但是那字里行间,已经透露出饥荒时代的残酷艰难。
被楚天舒这个自幼能通灵的人,敏锐的捕捉到了。
即使后来家里富裕了,碗底不要留米粒;吃饭要用手扶碗,不然就是不敬;吃完饭后,筷子不要架在空碗上,以免有坐吃山空的坏兆头……
老辈人像这一类的习惯,看似有点小迷信,其实有意无意之中,也是源于对荒年的心有余悸。
实是不想让自己,也不想身边的人,再有可能经历那等事情。
楚天舒这趟跟他们同行,一路倒是再没有遇到什么变故。
他们寻回了粮食,还寻回了板车。
但也带回了不少尸体。
鹿头丘没有再过分小心的掩饰自己的手段。
他取出晒干的草叶子,贴在那些可怖的创口上,口中默默念咒。
草叶就像是长在了皮上一样,鲜血虽然从内部透出红意,却不再那么汹涌的往外流。
村人的尸身,都得以囫囵完整的往回运。
楚天舒在他一次次从怀里掏出草叶的时候,也看到有些干草的尾端,还连着成串的草编麻雀、草编小龙。
麻雀不过拇指大小,蛟龙不过食指长短。
楚天舒嗅到这些干草独特的气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鹿王庙的香炉里面,盛的不是香灰,而是草灰吧?”
楚天舒问道,“你在那香炉里面,烧的也是这些蛟龙麻雀?”
鹿头丘叹气道:“不是,我烧的是仙师。”
“以神子的耳力,恐怕也听到村里闲汉聊到的仙师了。”
“祖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中有记载,供奉仙师,可以用上草人。”
鹿头丘晃了下手中的干草,说道,“我这手艺也是祖传的,到今时,村里已经没几个能得真传。”
“我一连编了许多仙师,又不太弄得懂下一步要怎么办,且觉得每一个仙师草人,神韵都不够足。”
“最后如上香一般,把那些草人依次点了。”
在许多术法理念中,火焰都有纯净神圣的一面。
于正规的仪式中,把供品焚烧,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表达敬意的手段。
鹿头丘抱着的,也就是试试看的心思。
楚天舒倒是可以肯定,这些手段还真有点效果。
要不是楚天舒出手定魂,姚大仙师的魂魄,估计就被拘到灵界来了。
‘但说来说去,他们又没有对着我扎草人,是怎么把我召下来的?’
楚天舒这回再问起拜仙师的细节。
鹿头丘全无隐瞒伪饰之状,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楚天舒听得若有所思。
鹿头丘努力克制着自己,眼角余光都没朝楚天舒瞥一下,心中却暗自转过一些念头。
“这位神子果然好强,但感觉脾气还挺好,太奇怪了。”
“这么注意仙师的事,又是在当时仪式中,突然出现,难道……他不是众神的后裔,而是来自仙乡?”
鹿野之民最古老的典籍中,有提到过。
仙乡,又称人世。
这天地间,很多物种自称为人,都是受到了仙乡使者的影响。
仙人们与鬼神一样可怕,会把整片大山里的凶兽都杀光,珍宝都夺走,一人独占一山,不许外人涉足。
但又有仙人,会愿意教导蒙昧的先民。
仙人,比鬼神复杂得多。
好像也有谣言说,鬼神皆与仙乡为敌,是因为仙人先招惹了鬼神。
他们屡屡破坏鬼神应受的祭祀,约束鬼神,甚至杀死鬼神。
“如果真的是一位仙人,也许可以靠讨得仙人的欢心,帮我们的庄子度过这灾年。”
鹿头丘心思渐渐活络起来,“神子是对供奉仙师的仪式感兴趣吗?”
“我可以号召全村的人,再来一次。”
楚天舒抬眸看着众人,说道:“刚死了这么多村民,噩耗哀伤,人心惶惶,村里人还能有众志一心的念头,完成仪式吗?”
鹿头丘望着广袤的大地,望向天空。
太阳依然那么残忍的照射在大地上。
远处的鹿野庄,渺小得像是一个发枯蜷缩起来的手掌。
“会的。”
鹿头丘说道,“没有人会比我们这些种粮食的,更明白一年要吃多少粮,才能活得下去。”
“只要板车回去,各家各户都能算出来,粮食远不够吃,除非能有那么几场透雨,让庄稼长起来。”
“大家都会知道,这种时候除了祈雨,没有别的能办了。”
楚天舒微微点头,目光投向远方。
鹿野庄大片的房屋,隔了这么远去看,小得就像是一只拳头。
一只扎实紧缩的拳头,让他心里同时涌现出陌生和亲切。
他从没有在这么开阔的原野上,看过那么一座村庄,自然陌生。
可他自幼就喜欢作为人而握拳的感觉,无比亲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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