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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罗南慢条斯理地说:“別弄错了。你是达米安死去后变成的居民。我的儿子之一,是达米安,我自然不会把你当成我的儿子。”
柴司疑惑之下,好像仍长长地、感激地鬆了一口气——这口气,麦明河却松不下来。
她跟柴司不一样。
柴司头脑再敏捷,他也还年轻;更何况,他这一辈子都像是一头猎犬,只看得见目標,看不见目標以外的东西,从某种角度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单纯——难免对世界少了一层理解。
或许是八十六年来,她见过太多的人,见过太多的人心,她已对人培养出了一种近乎通灵般的直觉。
在这片空地上,正酝酿著一个沉默的、庞大的东西。
一旦这个东西露出真容,对於她爭夺???会產生什么影响,麦明河实在想不出来。
要抢偽像的话,是不是得先知道,空地上究竟正在发生什么?
冷静一下,仔细想想……
首先,达米安,也就是主持人,费尽心力、利用布莉安娜把巢穴带进人世,是为了要向柴司復仇——或许也想顺带著向父母復仇。这一点是明摆著的了。
其次,达米安的“復仇”,如果是要柴司死,那柴司早就死了。
柴司再厉害,也没法抵抗一个强大如主持人的居民;但他现在还活生生站著,为什么?
復仇有时並不意味仇人的死亡。
要仇人活著体验最大的痛苦,看来才是达米安的目標——世界上最让柴司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麦明河抬头看了看巢穴。
柴司母亲死於进入人世的居民手中,这无疑是他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如今巢穴与居民一起进入人世,却未必会让他多痛苦——不如说,这反而给了他一个目標。
麦明河很清楚这种心情,因为她就是。
假如她有足够的时间,她一定要集齐七件目標偽像,將巢穴重新驱逐出人世,让一切都恢復平安——“坏人干了坏事,我要阻止他”,人一旦有了这种心志,还哪有工夫痛苦了?
除此之外,最让柴司痛苦的事情——
麦明河险些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捂住了嘴。
她呆呆看著空地,头脑里惊涛骇浪一样,卷打过无数念头。
没错了……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一旦想通这一点,那凯罗南此刻正在干什么、打的哑谜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反覆说达米安“想得太浅”,也就全部骤然清清楚楚了。
达米安一定明白了,所以刚才才不敢把话说完。
如果不算上凯罗南的妻子,今夜唯一一个仍被蒙在鼓里的人,就是柴司·门罗。
想要抢下???偽像的话,让局面顺著眼下发展趋势一路走下去,或许对她来说更有利……
但是,那太残忍了——
“凯罗南,你做梦,”
达米安驀然拔高了嗓门,惊了麦明河一跳。
他似乎已拋弃了“人”的部分,彻彻底底陷入居民状態,声音像无数刀片一样,盘旋撕绞著黑夜:“你做梦你做梦你做梦我才是居民我才是掌控一切的人你想爬到我的头上你做梦你做梦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他吗我告诉你你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
麦明河心中一震。
在那一瞬间,达米安猛然一挥手,一巴掌打在凯罗南胸口上,將他远远扫出去,抬脚冲向柴司。
柴司反应再快,依然快不过暴起突击的居民;达米安高高扬起的一条胳膊,好像能拽动整个夜幕的分量,沉沉朝他抓了下去。
麦明河扣动了扳机。
沉重愤怒的几声枪响,接连震裂了夜色,仿佛能震得头上巢穴也波盪摇晃起来。
子弹接二连三地打在达米安的额头上,衝击力將他的脑袋脖子平平往后折出了九十度。
凯罗南妻子的尖叫声,几乎被淹没在了枪声余响里。
麦明河耳中被震得隆隆嗡鸣,不等空地上眾人反应过来,马上一猫腰伏在地上——子弹杀不死居民,假如被达米安发现,他直衝著这儿来,她可就糟了。
在混乱之间短暂的一剎那里,在连柴司都没来得及喝问一声“是谁”的空隙中,空地上却忽然响起了一个浑浊而迫切的嗓音。
“柴司,”凯罗南强忍著咳嗽,喊道:“他要杀你……快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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