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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片的厚度几乎翻倍,每一片都经过无数次锻打,呈现出精钢独有的暗沉乌黑,上面密密麻麻蚀刻着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微型符文阵列!

细若发丝的银亮符文回路贯穿全身甲叶,最终汇聚在胸口位置,那里镶嵌着一块巴掌大、黑中透红的熔火岩龟腹甲打磨的圆形护心镜!

龟甲内里透出的暗红光芒,如同凝固的地心岩浆在血脉中缓慢流淌。

这早已不仅仅是防御的护具,它更像一座移动的战争节点!

郑康林粗粝的大手抚过冰冷的甲片,指尖触到那繁复的符文凹槽,微微的电麻感顺着手臂传递,带着一种令战士血液加速奔涌的奇特战栗——

这不是他当年围屋柴草堆里那套磨损的百夫长旧甲了!

从围屋那个满身热血莽撞的半大青年,到朱雀长街威风凛凛、手掌千军的校尉大人,这套甲胄,便是他郑康林一路用血与火、用斩下的邪魔头颅堆砌出来的身份象征!

可甲胄再重,此刻也压不住心底那片翻江倒海!

“嫂子!我……”

郑康林猛地抓住肩吞下方一处内陷的皮扣,那是整个胸甲的核心锁闭点。

他开口想解释什么,想保证什么,想安慰身后踉蹡冲进来的郭家嫂子和抱着他大腿的铁蛋。

可喉头像堵着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糯米糕,滚烫、粘稠、窒息。

这五年!每一次出征,她都是这样站在门框边或围楼的破槛上送他!

从柴房的灰墙阴影,到现在这雕窗棂透下的光里,她眼里的惊惶,那攥得死紧的手指骨节……

似乎从未变过!

只是这一次,那份恐惧里,揉进了朱雀长街这三进宅院带给她的、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家”的分量!

这分量,沉得让他胸口那块屋牌烫得像块烧红的生铁!

他半生搏杀,不就求个安安稳稳让她们娘俩过好日子?

“去!郑康林!军令如山!”郭家嫂子猛地吸一口气,那声音像是从冻透了的肺腔里硬生生吼出来的,带着一丝尖利的破音。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推了郑康林后背一把,“铁蛋他爹!甲衣!快着!”

她眼眶通红,死死咬着下唇,血丝都泛了出来,却再没看郑康林的脸,只是扑到那个巨大的黑漆木立柜前,疯了似的拉开沉重的柜门,从里面抱出一个用蓝粗布仔细裹好的、长长的包袱。

里面是几件替换的夹袄,两双纳了千层底、鞋底还刷了桐油防水的厚实布袜,还有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了三四层的……

成婚那日撒帐用的果子块。

东西不多,包袱皮迭得整整齐齐,像是演练过无数次。

她把这些东西死死按在郑康林已经披挂大半的胸甲上,冰冷坚硬的甲片硌得她手指生疼,她却浑然不觉。

“带上……留着……提提神……”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死死盯着他甲叶上冰凉的纹路。

郑康林只觉得心口那块铁牌,连同塞进来的包袱,沉得快要把他钉在原地。

铁蛋死死抱住了他的右腿,小手箍着他的甲叶裙摆,小小的身体颤抖着,脸埋进冰冷的金属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不敢大声,像受伤的小兽压抑着呜咽。

“爹……打坏人……打完……就回……家……”孩子模糊地嘶喊,鼻涕眼泪全蹭在光洁的甲片上。

郑康林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炭火。

他没低头,也没应声,只是沉默地、近乎粗暴地把那些塞来的衣物袜子包好,和那小包块一起,硬塞进左臂臂弯挂着的一个方形、覆盖着油鞣鲨鱼皮的皮质军具匣底部——

这东西同样是七品校尉的配备,能放令旗印信、符文墨砚以及紧要私物。

最后一件,是那件几乎成为某种烙印的旧物——

一件用火狐下腹最柔软的皮精心缝制的裘坎肩。

毛色依旧鲜亮如火,散发着淡淡的硝石和皂角混合的气息。

郭家嫂子的手指在裘坎肩内侧某个隐蔽的针脚处抚过——

五年前雪夜出征前的疯狂和承诺,仿佛还带着滚烫的温度。这件坎肩,承载的太多太重了。

“噗!”

郑康林狠狠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胸中所有的黏稠和滞涩全吐出去。

他抓起那件狐裘坎肩,没有像以往那样穿在锁子甲外,而是利落地、带着一种近乎决裂的力量,直接将它贴身套在里面那层软甲之外。

带着旧日气息和体温的柔软皮毛紧贴着胸膛,像一层薄弱的守护,也像一道无声的誓言。

他不再看身后那张带着稚嫩的坚毅小脸,和那张强忍着泪水的面容。

猛地转身,厚重的玄铁军靴踏在门槛上发出一声沉响。

再没有一丝犹豫,大步迈入冬末初春还有些料峭的寒风中。

“轰——轰——轰——”

朱雀大街上,早已不是郑康林出门领受屋牌时的景象了。

巨大的、完全由精钢骨架支撑、覆盖着暗哑金属光泽外壳的运兵车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顺着宽如广场的主道碾压前行!

沉重的车轮碾压在皇城那用了无数海妖墨石铺就、硬度足以抵抗低阶妖火灼烧的街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声,所过之处留下清晰的凹痕。

车厢顶部架设着粗大炮管般的物事,管口刻满了流转着青紫色幽光的符文——

那是工部最新列装的“玄甲重车”,单辆载员就可达半旗!

车身上醒目的血爪玄龟徽记,在阳光下反射着冷酷的光芒——

这是直属玄甲军中军的序列标识!

天空中,低沉的嗡鸣遮蔽了云层!

不再是当年零星飞掠而过的灵木鸢了。

数以千计的、外形如梭、腹部刻满了密集飞行符文的银色“疾风鹞”符具,组成庞大的阵列,遮天蔽日,在离地数十丈的高度高速盘旋,如同翻涌的金属风暴!

它们以某种精准而复杂的轨迹巡航,为下方奔涌的钢铁洪流保驾护航!

每一次阵列的转向,都带起一片刺耳的尖啸,气流卷得朱雀大街上临时挂起的“恭贺天元”红色布幌疯狂撕扯摇晃。

军旗如林!

不,更像是移动的旗阵之海!

除了天罡玄甲军那象征着引动天雷、震慑邪祟的黑地金雷纹苍龙主旗外,一面面不同的战旗在汹涌人潮、战车、机关兽的上空猎猎招展!

北境黑狼旗!

青天云纹旗!

甚至能远望到边缘几面来自瀚海郡、绘着狰狞翻海鳄图腾的水师旗帜!

不同建制、不同防区的军队,如同奔腾的支流,从皇城各个方向的大营、城门、甚至天空通道汇聚而来,目标只有一个——镇天司禁卫大营!

“轰隆!咚!咚!”

沉闷却富有韵律的脚步声敲击大地!

整条朱雀大街像一面被不断擂动的巨鼓!

不是杂乱的奔行,而是成千上万双精钢打造、脚掌包裹着符纹铁片的玄甲军靴,踏在同一步调上发出的可怕共鸣!

每一步落下,大地都在微微震颤,街道两旁高楼上镶嵌的琉璃瓦都在嗡嗡作响!

那些刚从春祭散场的百姓,早已被驱赶到两边深巷戒严区域。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惧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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