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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憋死在水下面。
旁边的石申挠著脑袋说,“星象没有太大的偏移,气候怎么会奇怪起来呢?”
这么多年下来,小老头看星星的习惯一直没有变。
在死后认识了邹衍等阴阳家的名人后,更是对“观星占卜天机”这种事,极为上心。
当然,死后给自己发展个无伤大雅的爱好,是阴间的死鬼们常做的事。
更不用说“占卜”,还是史官自古以来的职责之一了。
而根据这几百年间积累下的经验,不通过询问鬼神,只凭藉自己的推算,还真让石申预测准了好几次风雨的变动。
这让小老头不免得意起来,时常哀嘆自己死的实在有些早了,不然一定会在占卜之道上发光发热,成为史书记载的奇人,各国诸侯的座上宾。
结果这样的得意还没有持续多久,来自瀚海以北的寒潮,便吹的小老头抖擞起来的鬍子眉毛,一下子醃巴下去。
石申想不明白,明明群星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移动,它们的光芒也没有奇异的闪烁,为什么天下还会迎来这样的变化?
要知道,不止中原有气候上的异动外,其他地方也是有的!
只是力度有大有小,各方的反应也多有不同,使得天灾带来的伤害,也有所起伏罢了。
“我认为是日月的关係。”
甘德说道:“既然星辰没有移位,那时刻与我相对的日月,便应该被多多的观测研究一下。”
只是太阳耀眼夺目,凡人很多时候不能直视它的光芒。
月亮虽然柔和,可也距离他们所处的天地遥远,且悬掛於幽暗的夜空之上,也难以仔细打量。
“是啊,我也这么想!”
难得的,石申没有跟甘德嘴,故意说反话。
他很快附和起来,还严肃的点了点头。
何博看了他俩一眼,就知道这两老头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想拉我当苦力,在高原给你俩建个观星台?”
高原空旷至极,没有上帝庇佑,其他死鬼很难去往那里,不然只怕会被那浑厚至极的地势,直接一把抓住,顷刻镇压。
而想要运送物资,在高原搭建起一些高大的建筑,便更离不开何博的运作了。
“哼!”
“真是倒反天罡!”
上帝才检查了一遍手下牛马的工作,谁能想到,转头就被这两个老头盯上,要被拉去做新的牛马了。
“这是有利於万民的好事啊!”
石申生怕上帝拒绝,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若是能对天地、日月星辰的运转,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那很多事情,又能迎来发展了!”
“反正你在高原也是睡觉、溜达、给氂牛羚羊当会动的痒痒挠!”
何博挣扎不过,只能哼哼唧唧的应下。
而就在木料、石块,被神奇的水流沿著江河发源的方向,一路送上高原,被鬼神敲打搭建成文明的模样时,顿丘的曹操,在清理了一番县內的不法分子后,著手修建起了各种工坊。
他往里面塞了好几个学过格物的人,让他们负责一些重要物件的铸造。
在其他地方,跟曹操採取类似做法的人,也有不少。
当年被和帝培养起来,又被安帝拋弃的种子,乘著顺帝之时,那股吹拂於大汉最后光辉时刻的风,在民间延续了自己未尽的事业。
而相较於百姓们即便手里有些钱財,也碍於对未来的考虑,不愿意送孩子进入社学私塾中,学习儒家各种经典的情况,格物之学反而得到了较为热切的反应。
在合肥这等商贸发达、消息灵便之地,接触过这方面的人物,也了解这方面情况的张角就说:“倒也正常。”
“格物之学本就是人在做事时,总结出来的规矩。”
“它虽然不像先贤们所讲述的,那些做人的道理那样高深,却也更加贴合常人的生活。”
经典学的再好,平民黎庶出身,连寒门都比不上,怎么可能获得朝廷举荐的资格?
学了也是白学!
那钱还不如省著囤点粮食,防止飢饿病痛的袭扰。
但格物不同。
格物学好了,做很多事就能省点力气,变得更加方便。
对於百姓来说,这更接近於学习一门手艺,只是老师们在教手艺的过程中,要求高了点,讲的多了点而已。
不过世道正在变得混乱,有手艺学已经够好了,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时至如今,那些隨手播下,在时间流逝中生长起来的种子,已经有了步入这个动盪年代的能力。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对此,也乐意招收这种善於匠造、算数的人才,进入自己的庄园,为其中的繁华与坚固,贡献出力量。
春江水暖鸭先知,国家出了什么变动,越是接近中枢的人,他们的感知便越是直接。
毕竟很多时候,能够趁著机会,猛猛捞上一笔的,往往不是最有能力者,而是最能掌握新鲜消息的人。
而连百姓都意识到世道逐渐不行,大汉衰老的气息已经无法掩盖了,身段向来灵活,在延续家族,使之传承更加长久、稳定之道上具有丰富经验的世家大族,又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
因此,当桓帝掀起第一次党錮之祸,挑动宦官与世家爭斗时,后者便在暗搓搓的加固自家庄园,並在里面囤积私兵了。
如果占据的地方,还能找到铜铁之矿,那么结果更不用多说张角他们当年在渔阳郡遭遇的事情,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哼,黑矿都开了,难道还怕私藏甲冑,私造刀剑?
而想要做到更好的程度,招揽一些格物人才,自然是很有必要的。
別看在洛阳,在皇帝面前,世家出身的臣子,对格物展现出了极大的恶意和排斥,仿佛不能与之呼吸同一片空气,放任格物存在就是对不起先贤,对不起祖宗的事情,可私底下,他们对于格物这种做事的学问,是很看重的。
只要格物之人,不要总想著位列朝堂,获得他们不配获得的东西,乖乖的埋头做个受治於人的劳力者,那世家也不会摆出那么態度嘛!
在世家看来,他们那样针对格物,扼杀从和帝时便开始的教育改革成果,並非是在做恶行,而是在做好事:
他们只是像大人训诫孩子那样,像师长敲打晚辈手心一样,用疼痛来让格物这后起的,粗鄙不堪的学派,认清楚其应该走的路,应该做的事。
国家大事,辅佐君王,也是格物能做的吗?
像现在这样,多多的流入他们的庄园,在里面担任主薄、匠人,这才是格物者应该做的。
就这样,光和时代慢慢的走过,高居於九天之上的皇帝,还没有意识到私底下的变动。
他眼下,还忙著为各地打仗、平叛、賑灾所需要耗费的钱財,心痛不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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