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援手之人,未必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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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8章 援手之人,未必为友
“李至刚?”
侯庸眉头微蹙,思索片刻:
“河南布政使司参政?此人下官有印象,如今他正在操持治水,成效显著。”
“正是。”
陆云逸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李大人虽出身寒门,却有实干之才。
此次河南治水,他亲赴堤岸,与民同劳,
修筑堤坝数百里,疏导支流十余条,救下沿岸数万户百姓。
如今水患渐平,其功不可没。”
侯庸闻言,点了点头:
“李大人的能耐,朝堂上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大人是想为他谋个升迁?”
陆云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
“本官曾与李大人共事,知晓其是实干之人,
如今朝中多空谈之士,
像李大人这般肯沉下心做事的,实属难得。
他在河南劳苦二载,未有半分怨言。
若日后有升迁调补的机会,还望侯大人能念及其功绩,予以考量,另外.治水一事本就得罪人,他的考评可能也会有所影响。”
侯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吏部选官,本就以功绩才德为先,
李至刚治水有功,考绩册上必有记载,下官定会对李大人的考核慎之又慎。
但.李大人可是从三品官员,与本官仅有一级之差。
在他的升迁之事上,本官虽能说上些话,却无法拍板定论,还望陆大人理解。”
陆云逸笑了笑:
“侯大人尽力即可。”
侯庸面露思索,轻声问道:
“大人,不知北平行都司设立三司之事,进展如何了?”
陆云逸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中瞬间透亮。
方才提及李至刚升迁,侯庸半句不接,
反倒突兀问起北平行都司三司之事,
哪里是单纯好奇,分明是在探路,
要他为李至刚说话,需得有相应好处,
而这好处,多半与大宁相关。
陆云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
“北平行都司设三司之事,前些日子都督府曾递过奏疏。
只是陛下因太子殿下身子不适,心绪难平,此事便压了下来,
太子那边也未置可否,眼下确无定数。”
侯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刚要开口,却听陆云逸话锋一转:
“不过侯大人若是关注此事,倒也不必着急。
大宁如今的光景,一日一个模样。
去年秋冬才修通的水泥官道,如今已快延伸至山海关。
甘薯在关外试种成功,
今年秋收,光是卫所存粮就比往年多了两倍,商贸也格外繁荣。
假以时日,大宁成了北疆重镇,
朝廷要稳固边防,三司之设便是必然之事。”
侯庸眼睛一亮,脸上的拘谨散去不少,连连点头:
“陆大人所言极是!
大宁扼守辽东与北平要道,
若是发展起来,便是北疆屏障,三司之设势在必行。
下官也觉得,这等关乎边防的大事,朝廷不会一直搁置。”
话到此处,两人心照不宣,气氛缓和了许多。
侯庸放下茶盏,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陆大人,实不相瞒,下官今日有一事相求,恰与大宁有关。”
陆云逸颔首:“侯大人但说无妨。”
“下官有一同窗,姓周名彦,山东兖州人氏。”
侯庸缓缓道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惋惜:
“他早年天资聪颖,二十岁便中了举人,本要参加会试,谁知临考前一月,其父病重卧床。
他是孝子,当即弃考回家照料,这一照料便是六年。
等老父过世,他再想备考,年岁已近三十,精力大不如前,
接连两次会试都名落孙山,再考下去,怕是也难金榜题名。”
他顿了顿,又道:
“周彦虽未中进士,却是举人出身,且在家乡教过书、打理过族中田产,
做事踏实稳妥,并非只会死读书的酸儒。
如今他想弃考入仕,可朝廷对举人授官本就严苛,
多是偏远小县的吏员,就算去了也难以升迁。
下官想着,大宁正是用人之际,
不知陆大人能否给个机会,让他去大宁谋个差事?”
陆云逸听完,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
“侯大人放心,大宁如今百废待兴,正缺这般踏实肯干之人。
这样吧,吏部递一份文书给北平行都司,
我回去后便吩咐下去,给他安排合适的差事。”
侯庸没想到陆云逸答应得如此干脆,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真切笑意,悬着的心彻底落下,连声道:
“多谢陆大人!多谢陆大人!
周彦若能得大人提携,必当尽心效力,绝不敢辜负大人厚望!”
“侯大人客气了。”
陆云逸摆了摆手:
“大宁需要人才,周先生是举人出身,本就是可用之才,本官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两人之间的隔阂彻底消散,
侯庸拿起茶壶,亲自给陆云逸续上茶,语气也随意了许多:
“陆大人,下官知道您近日处境不易。
京中弹劾您的奏疏不少,
如今又要离京回大宁,怕是心里难免有些郁结。”
陆云逸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轻声道:
“些许非议,不足挂齿。
新政暂缓,也是时局使然,并非本官一人之力能扭转。
回大宁也好,至少能做些实事,比在京中陷入纷争要强。”
侯庸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可京中之人,多是见风使舵。
您如今离京,难免有人说些闲话,
甚至觉得您是失了圣心,但下官却不这么看。”
他身子微微坐直,眼神诚恳:
“陆大人年纪轻轻,便能执掌市易司,推行宝钞、建立商行、改良甘薯,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绩,陛下心里是清楚的。
此次让您回大宁,并非贬斥,
反倒是让您避开京中漩涡,去北疆稳固根基。
您想想,大宁若是在您手中愈发强盛,
将来朝廷若有大事,陛下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您。”
陆云逸抬眼看向侯庸,
见他神色真挚,不似作伪,心中微动。
他忽然想起,侯庸是山东兖州人,属北方地界,
难怪侯庸会这般直言相劝,怕是对于迁都北方也有几分中意。
“侯大人的话,本官记在心上了。”
陆云逸语气郑重:
“本官也明白,一时的进退不算什么,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将来总有可为之时。”
“正是这个道理!”
侯庸赞许地点头:
“您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当年中山王随陛下起兵时,也不过二十出头,
谁能想到后来能封公拜将、名留青史?
如今的蛰伏,都是为了将来的崛起。”
他话锋一转,又提及京中局势:
“不过您离京之后,京中之事还要多留意。
太子殿下的病情是重中之重,储位之争怕是要暗流涌动。
您在大宁,虽远在北疆,却也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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