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你死我活的斗争
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您以为允熥殿下继位后,您和允炆能有好下场吗?
蓝玉大将军素来强势,若他成为辅政大臣,必会打压异己,
到那时,您这个嫡母,不过是个空架子,甚至可能幽禁深宫!
又或者哪位藩王继位,您与殿下更不会有好下场,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危。”
吕氏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愈发苍白。
她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不愿深想,
如今被方孝孺赤裸裸地揭开,只觉得一阵后怕。
方孝孺见她神色松动,心中知道时机已到,语气放缓,带着几分诱劝:
“殿下,臣知道您心善,不愿用那些阴私手段。
可您想想允炆殿下,
他是您的亲儿,您怎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险境?
更何况.
若允炆殿下能登上大宝,您便是大明的太后!
太后之尊,比皇后更甚,受万民敬仰,福泽子孙。
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尊荣,难道您要眼睁睁错过吗?”
“太后.”
吕氏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燃起一丝光亮。
她嫁入东宫多年,从侧妃到太子妃,步步谨慎,
为的便是儿子前程,为的便是自身的地位。
太后之尊,那是比皇后更尊贵的存在
吕氏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中的迷茫已尽数褪去,只剩下东宫主母的沉稳:
“方先生,你说的话,本宫记下了。”
方孝孺心中一喜,刚想说话,却被吕氏抬手打断:
“行事需有底线,不可伤及无辜,更不可动摇大明根基。
若让本宫发现你用卑劣手段,休怪本宫无情。”
“臣定当以仁为本,辅佐允炆殿下,绝不敢行卑劣之事。”
吕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晨雾已散,
庭院里的银杏叶在阳光下泛着枯黄的光泽。
她轻声道:
“你退下吧,去教导允炆,
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及,包括允炆,名单本宫会派人给你。”
“臣明白。”
方孝孺躬身行礼,没有多言,轻轻推开偏厅门,走了出去。
偏厅内,吕氏依旧坐在案后,望着窗外的银杏叶,久久未动。
她抬手拿起案上的汤药,指尖触碰着冰冷的瓷碗,心中却一片滚烫。
太后之尊,儿子的前程,东宫的安稳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最终化作坚定。
她轻轻敲击案几,对门外喊道:
“来人。”
内侍连忙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当年东宫遣散的旧人,如今都在何处,做些什么。”
吕氏的声音平静无波:
“此事要隐秘,不可声张。”
“是。”
内侍躬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偏厅内又恢复了寂静,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吕氏拿起案上的账簿,翻开一页,却久久没有下笔,心绪复杂到了极点。
左军都督府衙内,一间偏厅临时充作的书房里,
日光透过窗棂,在案上投下斑驳光影。
案头堆着几卷边防图册与军饷文书,
陆云逸身着常服,袖口挽起少许,露出一截清瘦手腕。
他凝视着案上铺开的宣纸,指尖悬在狼毫上方,迟迟未落下。
京中局势如同一团乱麻,
太子病重牵动朝局,新政暂缓,自己即将离京。
此刻给远在云南的岳父沐英写信,
既要传递实情,又需拿捏分寸。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微沉,墨汁顺着笔锋落在纸上,字迹很乱,却透着几分凝重。
“岳父大人膝下:
自别滇南,倏忽二载。
遥想大人坐镇南疆,镇抚蛮夷,整饬边备,小婿每念及此,未尝不感佩不已。
今小婿羁留应天,将有归期,
京中近况,不敢不禀。
另有一事相托,唯赖大人周全。
京中近多变故,太子殿下龙体违和,久未临朝。
上意因之沉郁,新政遂缓,宝钞之推暂歇,迁都之议亦搁。
小婿蒙陛下恩准,待甘薯终茬入仓,即返大宁,复理边务。
然储闱之间,暗流已现。
允炆、允熥二殿下各有羽翼,外勋或持两端,内臣择主而事。
邹氏逆党虽授首,其根基盘结未除,
朝局看似平静,实则波诡云谲,不可不防。
小婿昔年在滇,曾识云龙州城守岳忠达。
此人沉毅有谋,久镇边隘,御寇安民,颇有实绩。
其人性谨忠,不事张扬,堪任繁剧。
今京中需得忠勤之士,若使忠达入都,授以闲职,既可避边地孤危,亦能以备不虞。
唯小婿近日屡遭弹劾,行将离京,
若以己名荐之,恐招结党之嫌,反累其人。
岳父久沐圣眷,言出权重。
敢请岳父以滇南荐才之由,
或托故交,或借部议,使忠达得调京职。
此事需秘,勿令外人知其与小婿相关,免涉风波。
小婿此去大宁,当谨守边圉,静候朝命。
唯愿大人保重金体,南疆安靖。
临书仓促,言不尽意,伏惟垂察,
小婿云逸顿首,洪武二十四年秋。”
写完最后一字,陆云逸将笔放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仔细读了一遍,确认言辞妥帖,
既未泄露过多宫闱秘事,又将举荐之意说透,便取来火漆,将信件封好,唤来亲卫:
“此信星夜送往云南西平侯府,亲手交予岳父大人,途中不得有半分差池。”
“是!”
亲卫躬身应下,揣好信件退了出去。
陆云逸望着窗外,日光已西斜,
落在庭院的梧桐叶上,投下细碎阴影。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迈步出了都督府,往吏部衙门而去。
吏部衙署位于皇城东侧,与户部、礼部毗邻,
朱漆大门前悬着吏部匾额,庄严肃穆。
此时已近暮时,衙门口仍有吏员匆匆出入,抱着堆迭的文书,脚步急促。
陆云逸走到门房处,递上名帖:
“烦请通禀右侍郎侯大人,陆云逸求见。”
门房见是陆云逸,不敢怠慢,连忙入内通报。
不多时,便见一名身着绯红官袍的官员快步迎了出来,正是吏部右侍郎侯庸。
侯庸年近四十,面容清癯,颌下留着短须,眼神清明。
他见到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连忙拱手笑道:
“陆大人?今日怎有空来吏部?快请进!”
陆云逸亦拱手回礼:
“侯大人公务繁忙,贸然来访,叨扰了。”
侯庸引着陆云逸穿过回廊,往自己的值房走去。
值房内案牍如山,堆满了官吏考核、升迁调补的文书,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纸张的陈旧气息。
侯庸示意侍从奉茶,笑着摆手:
“陆大人见笑了,吏部近日忙着核定外官考绩,实在杂乱。”
陆云逸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案头一尊小巧的青釉瓷瓶上,那瓷瓶样式古朴,正是福建特产的影青瓷。
他笑了笑:
“侯大人案上这瓷瓶,倒是别致,想来是令尊从福建带回的旧物?”
提及此事,侯庸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叹道:
“若非大人相助,先父留在福建都司的那些旧物,怕是难以安然运回。
先父近日身子愈发不济,见着那些旧物,倒能宽心几分。
这份恩情,下官一直记在心上。”
陆云逸摆了摆手,语气平淡: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侯大人孝行可嘉,能略尽绵薄,亦是应当。”
侯庸端起茶杯,沉吟片刻,问道:
“陆大人今日前来,怕是不止叙旧这般简单吧?
近日听闻大人将离京回大宁,不知可有此事?”
陆云逸颔首:
“确有此事,待甘薯收完,便动身,
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托,非为自身,乃为河南治水的李志刚李大人。”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