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应接不暇,手段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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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把燧发枪,锦衣卫上下仔细查验过,
发现工艺是最新的,根本不是先前丢失的那两把。
他有理由怀疑,那位陆大人是为了尽快扳倒毛骧,故意找了把新枪来糊弄。
如今毛骧被放出来,很难保证他不会有过激举动。
答儿麻轻叹一声,心中暗自叫苦,
锦衣卫在外人看来威风,
可在陆云逸这种掌财权、兵权的大人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尤其是今日,陆云逸又添了两个正二品职衔,恩宠更盛。
“所以,毛骧会跟本官一样,只暗中行事,不会露面,更不会抢你的权。”
杜萍萍轻嗤一声,嘴角带着讥讽:
“悄悄把人放了,陆大人会不知道?
如今皇庄都跟市易司绑在了一起,宫中的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他。”
“事到如今,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能尽力遮掩,
好了手令你也看了,去天牢放人吧。”
杜萍萍面露无奈,躬身应道:
“是。”
皇城天牢,自从关押了几位位高权重的逆党后,守卫就变得格外森严。
这里虽依旧潮湿,但比往日整洁了许多,
毕竟没人知道,这些罪臣会不会有翻身的一天。
此时,杜萍萍在牢头的带领下,走向天牢最深处。
沿途牢房里,关押着一个个披头散发的罪人,气息萎靡。
杜萍萍一边走一边想,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上次来的时候,他特意吩咐牢头好生照料,没让他受苛待,
否则今日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走到最深处的牢房前,牢头谄媚地笑:
“杜大人,毛大人就在里面,
咱们一直按您的吩咐照料,虽说环境简陋了些,但吃喝从没断过,都是按上差的份例来的。”
杜萍萍看向牢房内的人影,轻笑道:
“辛苦了,把牢门打开吧。”
“哎,这就开!”
牢头上前打开牢门,铁链拖动的声响似是唤醒了牢中人。
毛骧木讷地抬起头,
干瘦的脸颊在阴影里只剩一层皮包骨,眼神死寂,毫无生气。
他怔怔看着敞开的牢门,
窗外涌进来的火光撞进眼底,渐渐点燃了一丝微光。
慢慢的,他眼中泛起精光,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
他想站起身,可三个月的牢狱生活早已让他虚弱不堪,
只能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勉强站直。
当他看清门口的杜萍萍时,
嘴唇紧紧抿着,几次想开口,
却始终没发出声音,太多话堵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杜萍萍轻叹一声:
“大人,随下官走吧,京中出大事了。”
毛骧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满是惊喜,还有几分震惊,
能让锦衣卫亲自来放他,定然是出了天大的事。
杜萍萍挥了挥手,身后的锦衣卫吏员连忙上前,
拿出早已备好的干净官服,给毛骧梳洗换装。
不过两刻钟,那个浑身泥污、形容枯槁的囚徒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穿锦衣卫指挥使官服的人。
只是,他眼底的黯淡与身形的消瘦,终究掩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走吧。”
杜萍萍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
毛骧眯起眼睛,空空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独属于锦衣卫指挥使的敏锐与记忆渐渐回归,他开始琢磨,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陛下改变主意,放他出来?
两刻钟后,毛骧回到了皇城的锦衣卫衙门,走进了自己曾经的衙房。
他在椅子上坐下,摩挲着熟悉的木质扶手,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
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表达。
对面的杜萍萍放下餐盘,
上面摆着几道清淡小菜、一碗白米饭,还有两壶清酒。
“大人,尝尝饭菜吧,这酒是宫外清酒,您刚出来,不宜喝烈酒。”
毛骧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芽菜放进嘴里。
淡淡的香甜在舌尖弥漫,牢里虽也有类似的菜,却没有此刻的自由滋味。
他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清酒的辛辣在口中散开,
让他眼神迷离,一股舒爽感传遍全身。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自己真的出来了,不是在做梦。
“想不到我这个逆党也有重获自由的一天。”他自嘲地笑了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萍萍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一边吃饭,一边将太子中毒后的一系列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从赤潮藻下毒,到何子诚弹劾、孔天纵提一条鞭法,再到何子诚离奇身死。
毛骧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唯有眼底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
足足说了一刻钟,杜萍萍才停下,
毛骧放下筷子与酒杯,深吸一口气:
“何子诚死了?死在离京路上?”
“死了,中了赤潮藻的毒,在下官看来,这怎么都像是逆党的震慑手段。”
毛骧点了点头,却反驳道:
“为何不能是有人浑水摸鱼,想借着这事把水搅得更浑?”
杜萍萍一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愕然,随即笑道:
“毛大人,谁会冒着得罪朝廷与逆党双方的风险,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所有可能性都要考虑。”
毛骧语气笃定:
“当初陆云逸遇刺,不就是有人这么做的吗?
看似是逆党动手,实则是第三方想坐收渔利。”
杜萍萍脸色一僵,陷入沉思,
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当初刺杀陆云逸,还真可能不是逆党所为。
毕竟局势越乱,逆党越难成事,
若是他们干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毛大人,若是按这个思路查,嫌疑人就太多了。
如今京中藏着不少旁观者,都在暗处观望,根本猜不透他们的心思。
就算真有第三方浑水摸鱼,咱们也很难查到。”
“你说得对。”
毛骧没有纠结,话锋一转:
“不过何子诚的死,倒也好遮掩,
多编些荒诞的流言,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百姓自然就不会信他被宫中所杀的说法。”
杜萍萍点了点头:
“下官已经安排了,明日一早就开始散播流言。”
毛骧继续道:
“真正的难题,是废除宝钞一事。
虽说市易司已经定了以钞代银的对策,但百姓大多认实利,只看眼前得失。
一句宝钞要废的流言,就能勾起他们的疑虑,
再有人推波助澜,很容易就掀起挤兑风波。”
“大人的意思是要从百姓这边入手?”
“对。”毛骧眼神锐利,
“本官不懂商道,但知道地下钱庄、黑市的位置。
若是废钞流言传开,百姓定会争相用宝钞兑银子,
而他们能兑银的地方,只有这些黑市与钱庄。
所以,第一步必须严打这些据点,断了他们的兑银渠道。”
“这点属下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就动手抓捕。”
毛骧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但只靠打压还不够,你不是说,市易司要让商行只用宝钞结算吗?
可以派人假扮黑市兑钞的人,主动给百姓兑银,
但要故意把兑率压得很低,比如一贯宝钞只兑六钱银。
再安排5他拿着宝钞去应天商行购物,
最后把净赚四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百姓都不傻,既然兑银吃亏,
不如直接用宝钞买东西,还能省钱。
这样一来,就能大大削弱流言带来的影响,甚至能反过来推广宝钞。”
此话一出,杜萍萍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
“大人英明!这法子既能破流言,又能帮市易司推宝钞,一举两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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