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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清洗、涂抹、服药后,林胖子三人总算恢复了几分人色,精神也稍微安定下来。
“衍小哥,这次……这次真是……”
林胖子声音嘶哑,感激中带着无奈和羞愧,“我做事不周全,给你们添麻烦了。”
此刻的他,心中满是迷茫和不安。
以往有着林家少东家光环,加上他脸皮厚、会说话,很多事都能轻松完成,所以心中存着几分傲气。
即便是加入十二元辰,也是凑热闹和利用。
但这次,却是栽了大跟头。
“不怪林胖子!”
蒯大有眼中愤恨难平道:“这帮狗日的,就是诚心找茬,根本不听我们解释,老子不过是顶撞了几句,就说我咆哮公堂。”
孔尚昭相对冷静一些,喝了口热茶,沉声道:“这些人早有准备,接风宴上下了迷药,公堂之上也有玄门高手埋伏。幕后之人,必然身份不简单。”
“是陆、谢两家。”李衍回道。
“原来是他们!怪不得…”
林胖子闻言,顿时脸色惨白,“没机会了。”
沙里飞有些好奇,“这两家很了不得?”
林胖子满脸苦涩道:“姑苏陆氏,乃三国东吴陆逊、陆抗后裔,唐末避战乱南迁苏州,南宋时因资助抗金获朝廷嘉奖,奠定基业。大宣立朝时,又提前归附响应,以献粮助军功获封‘世袭千户’,乃苏州府士绅领袖…”
“现任家主陆弘远,乃南京都察院佥都御史,二房经营漕运、丝绸业,垄断苏州至松江布贸易,三房主持苏州‘天香书院’,与虎丘云岩寺、玄妙观关系紧密…”
“钱塘谢氏乃东晋谢安后裔分支,北宋末南迁临安,南宋时因海运贸易发家,大兴朝时任市舶司提举。开海之后,专营日本、琉球朝贡贸易。”
“如今家中有三人为官,分别是宁波知府谢廷芳、闽南布政使谢淮,现任家主谢蕴,为金陵户部浙江清吏司郎中…”
听着林胖子诉说,众人都有些惊讶。
这两家的势力,有些超乎他们预料,简直和土皇帝一般,既是地方世家豪族,还是开海派重要人物。
“好家伙…”
沙里飞好奇道:“你林家又什么来头,号称江浙首富,难不成就没有朝廷官员相助?”
林胖子叹了口气,“我林家,说白了就是个暴发户,当年随大宣军队南征,靠经营军中后勤起家,祖父为人精明,才将家族壮大,但祖父死后,那一辈军中老将陆续去世,情分也断了。”
“谢家与我林家同在江浙,族中子弟互相看不上,平日里就有不少摩擦,但还没闹出什么大事。”
“这次林家出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如此…”
李衍若有所思道:“怪不得,那周隐遥说只能帮一时,谢家联合陆家出手,已经结了怨,必然不会让你们林家翻身。”
林胖子闻言,脸色更苦。
“别急。”
李衍喝了口茶,沉声道:“事情总有转圜余地,周隐遥用了些玄门的面子,但陆、谢两家咬死了林耀祖通倭的案子,不找出真凶,洗清嫌疑,总会受制于人。”
“田千户到底是怎么死的?”
提到田千户,林胖子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那晚快到句容地界,押解的队伍约有五十人,除了田千户的亲兵,还有南枢密院派来的几个校尉…”
“出事前……大概亥时末(晚上十一点左右),队伍在官道旁一片野地扎营,田千户和周校尉他们在营地中间的火堆旁商量着什么,声音不大,但脸色都不太好,似乎在争论。”
“就在那时……”
林胖子声音发颤,眼中满是疑惑,“怪事就来了!本来那晚月朗星稀,风也不大。突然之间……营地周围刮起一股子邪风!那风阴冷刺骨,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吹得火堆噼啪乱响,火星子到处乱飞。马匹也开始不安地嘶鸣、乱踢。”
“我们察觉不对劲,连忙去帮忙,但已经迟了。”
“那风像是长了眼睛,专门往火堆和营帐里钻!田千户拔刀后退,但却被风卷起。紧接着,风里突然传出一种……一种像是蛇吐信子,又像是很多小虫子在啃咬树叶的‘嘶嘶’声…”
“然后呢?”沙里飞听得入了神,急声追问。
“然后……”
林胖子咽了口唾沫,“那风散去后,田千户就只剩个骷髅架子,像是短短时间遭万蚁啃噬。”
李衍皱眉道:“这些都是凡夫俗子所见,你们都是玄门中人,没察觉什么不对劲?”
“还真没有。”
蒯大有苦笑道:“对方手段,远胜我等,用了神通探查,只觉头昏眼,耳边轰鸣,差点被迷惑杀人。”
孔尚昭也点头道:“虽及时苏醒,但我们确实被迷惑,对着旁边士兵出手,在牢中有口难辨。”
李衍眉头紧皱,看向旁边的王道玄,“道长,这种术法我闻所未闻,你可能看出是什么?”
“可是猖兵作祟?”王道玄看向林胖子。
林胖子连忙摇头道:“猖兵我还是分辨的出,当时地面并无寒霜,感觉像是蛊虫…”
“并非蛊虫。”
龙妍儿摇头道:“任何蛊虫,都必须寄生人体才能施展,此等声势,还能靠声音蛊惑玄门中人…倒像是什么被人驱使的异虫。”
说着,看向了吕三。
吕三点头道:“确实像,但猜不出是什么。”
十二元辰中,各路专家都有,很快做出判断。
可惜,神州广袤,他们哪能通晓全部。
“无论是什么,必然有人操控…”
李衍沉思了一下,询问道:“你说,当晚田千户和那周校尉在争论,可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林胖子微微摇头,“离得太远,没听清。”
而孔尚昭,则开口道:“我倒是知道一些,路上曾偶然和田千户聊过,那周校尉并非外人,是他远房妹夫,这次来江南办差,其他人信不过,才调了对方。”
“听田千户说,这周校尉村中族人多是织户,想请田千户帮忙办件事,或许就是因为此事争论…”
“织户?”
李衍脑中灵光一闪,“那周千户在何方?”
他忽然想起,妖妇嫘阴成立了个“茧衣教”,教义与桑蚕业有关,江南很多百姓都秘密信奉,尤其是织户。
林胖子摇头道:“我等被押入牢中,就再没见过。”
李衍看了看窗外,“先休息,天亮后就去找。”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这“茧衣教”在江南流传甚广,所有人都被太湖妖乱吸引,但此教,或许才是最大的隐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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