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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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没有提前知会, 冯为民在天色将黑的时候，来到了夏云扬家里。

顾骁远不知道冯为民的来意是什么，夏云扬反而显得很自然, 像是冯为民的到来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冯为民的表现也证实了夏云扬的想法，他对顾骁远道：“小顾，有劳你跑一趟, 帮我买包中华来。”

这是要支开顾骁远的意思。

顾骁远没动, 直到夏云扬温声道：“听话。”

顾骁远微蹙眉心, 不得不退一步，“我就在门口等。”

这并不影响冯为民的目的，所以冯为民也退了一步，“顺手带个门。”

顾骁远出去，将门关上。

一瞬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云水小区的隔音效果很好, 冯为民和夏云扬随后的聊天内容有点模糊, 却躲不过顾骁远的耳朵, 不过顾骁远无意偷听, 他只要确认夏云扬的声音出现了, 人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冯为民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过来就是通知你一声，缉毒中队跟刑侦大队的合作取消了。”

夏云扬却说：“因为我的父亲不是刑警，而是缉毒警。”

只可惜，从他上当的这一刻开始，除了坦白，就已经没得选了。

冯为民瞪他, “你是真的莽撞还是故意莽撞, 当我分不出来？”

夜深，顾骁远抱着浑身软绵绵的夏云扬从浴室里出来，他在中途累得承受不住，也不准顾骁远停下。顾骁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看到夏云扬的眼泪，他心里揪着疼，用劲更狠，严丝合缝，如夏云扬所愿，直到夏云扬晕过去为止。

“我见到了另外一个卧底。”夏云扬打断道。

夏云扬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为什么？”

冯为民说：“这几天没有人再遇害，连环杀人案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不需要再借助你的能力辅助小高。”

“我知道。”夏云扬却比谁都要清醒，“我也知道您为什么始终在阻拦我接触缉毒案。”

夏云扬喉结滚动，轻抚他的唇瓣，眼角划过泪滴，“你可不可以安慰我一下？”

顾骁远便咽下问话，低头吻了下去。

夏云扬摩挲着杯沿，看不出他的情绪怎么样，“这个借口，是不是有点太老旧了？”

冯为民微顿。

冯为民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老徐还活着？！”

之后，这一谈，就是几个小时。

顾骁远轻吻他的额头，“难受吗？”

夏云扬低眉顺眼，“我只是像您所说的，不纠结无法改变的过去。”

“老旧什么老旧？”冯为民怒道，“按照不成文规矩，结婚有孩子的冲第一，有对象的冲其次，你什么都没有，也不是缉毒中队的人，根本就没资格上战场！”

他用他的温柔和傲人之处，让夏云扬在十分钟之后，脑海里就再也想不到其他事情了。

顾骁远连灯都来不及开，就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仿若阻止蝴蝶飞舞的罗网。

顾骁远推门进来，发现他们聊了这么久，不知道多么入神，竟然都没有开灯。

冯为民猛然一震。

夏云扬是在后半夜醒来的，一睁眼，就在顾骁远的怀里，未着寸褛的他们紧密相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酸痛的腰部也有只大手在持续按摩。

冯为民叹了口气，“我也老了啊。”

夏云扬站在窗边，无法窥探他在想些什么，细微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孤独满身，有种若即若离的透明感，好像随时都会离开顾骁远的身边。

夏云扬沉声道：“我也有合法的知情权，请您如实地告诉我，我父母当年究竟是怎么遇害的。”

顾骁远走后, 夏云扬给冯为民倒了杯水，“是我做事莽撞，让您担心了。”

冯为民皱紧了眉头，“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天边太阳落下，明月高悬，冯为民才离开了夏云扬的家。

夏云扬不置可否, “您特意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指出我的不是吧？”

夏云扬回眸，星瞳黯然，出口喑哑，是将哭之相，“小顾……”

夏云扬继续道：“更确切一点，他是缉毒警派入毒枭内部的卧底之一，对吗？”

“为什么没有资格？”夏云扬反问道，“我是刑侦大队长，统管缉毒中队，接管他们无法处理的案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并不是我没有资格，而是您不让我拥有这个资格。”

这话要是让护短的顾骁远听见了，估计又得让夏云扬连哄带亲，才能熄灭被勾起的怒火了。

顾骁远心里狠狠一颤，用力抱紧他，“我在。”

紧接着，看到夏云扬试探的目光，他就知道，这句话是诈自己的。

冯为民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夏他——”

夏云扬抬眸看他，“我做得不对吗，冯叔叔？”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夏云扬第一次反驳冯为民。

冯为民不以为然，“要不是小高那个不争气的需要锻炼，我还用得着拦你？”

冯为民更气了, “说你两句你还转移话题？”

“不难受了。”夏云扬的眼尾还有余红，在顾骁远询问他的异常源头之前，说道：“就是有点渴。”

顾骁远下床，“我去给你倒杯水。”

夏云扬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很快，顾骁远端了杯温水回来。

夏云扬将要喝下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小顾，你会嫌弃我碰过的东西吗？”

顾骁远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嫌弃你碰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