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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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月光从落地窗外透进屋子里, 照亮了些许阴暗的角落。

夏云扬问：“为什么道歉？”

顾骁远擦着眼睛，却控制不住凝噎，“没有为什么, 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夏云扬看着顾骁远，“你哭了。”

顾骁远不知所措地抬手遮脸，不让夏云扬看, “我回房间了。”

“站住。”

只用两个字, 顾骁远就不敢再动。

夏云扬继续道：“转过来。”

顾骁远哭得一抽一抽地转过身。

直到夏云扬的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他轻轻往前一按。

他看到了顾骁远面对杨馨媛别样说辞时的激动，也看到了顾骁远藏在玉宝楼里偷听时的愤怒，还看到了顾骁远给他发送消息时的压抑，以及顾骁远在精英拳馆里粉碎骨头的释放。

夏云扬说：“那还喜欢我吗？”

夏云扬笑了，“上次被你夺走的，是我的初吻。刚才那个，也是我第一次主动吻别人。”

他是真的能够接受同性恋，也是真的厌恶强迫他的人。

柔软的触感在唇瓣上蔓延, 白桃味丝丝融化。

顾骁远吸了下鼻子，哑声道：“嗯。”

夏云扬用指腹抹去顾骁远眼角的泪渍，看着他优越的额头和眉骨，带着种浑然天成的野性，“你现在，都知道我的过去了。”

夏云扬说：“你以为只有你会跟踪吗？”

夏云扬笑道：“我知道。”

夏云扬又说：“把手放下来。”

从他找到杨馨媛开始，夏云扬就一直跟着他了。

小胖子没有让他失望，他也应该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却不知道一米九几的顾骁远，会在看到他的刹那，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哭得眼泪都止不住。

一如他所想, 夏云扬安抚性地, 摸上了他的寸头。

“你……”顾骁远喉结滚动，“你……喜欢我吗？”

顾骁远喉结滚动, 仍是依言照做，露出了结实手臂后面，被泪水打湿的通红的双眼。

仿佛跟十八年前的那个小胖子重合在了一起，只不过已经顺着他随口的一句话，改掉话痨，努力锻炼成为男人的梦想，然后跟来警校，甚至，真的保护了他。

他的星眸明亮，倒映着顾骁远的震惊的模样。

夏云扬抬手，不用说话，顾骁远就已经主动弯腰, 把自己的脑袋送了过去。

他没有跟去医院，而是提前回到了家里。

因为他知道顾骁远会回来。

夏云扬道：“为什么要嫌你恶心？”

夏云扬换了个更加明确的问法：“我说，小顾，你要做我的男朋友吗？”

夏云扬又说：“要跟我在一起吗？”

顾骁远咽了咽口水，然后舔了下嘴唇, 又咽了咽口水, 又舔了下嘴唇, 好半天，才在害羞和茫然中, 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队……队长？”

顾骁远一愣。

蜻蜓点水一般，夏云扬松开了他的后脑勺。

可他心里一点也不好过, 甚至觉得他们之间的位置弄错了, 该被安慰的那个人, 应该是夏云扬才对。

夏云扬继续道：“我可没有跟不喜欢的人接吻的癖好。”

顾骁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顾骁远还是不敢相信，“你……不嫌我恶心吗？”

话音落下，他定了定，难以置信地看向夏云扬，“你……说什么？”

顾骁远再次震惊了。

“恶心的是人，不是群体。”夏云扬向来分得清楚，“我总不能因噎废食，不是吗？”

然后，他在所有人手忙脚乱地将六人帮送往医院的时候，给顾骁远的消息，回复了一个字：好。

顾骁远没有犹豫，“喜欢。”

顾骁远试图提醒他，“我是男人。”

跟当年想要强迫夏云扬的人一样。

难为顾骁远古铜色的肌肤，在这一刻居然也能看出脸红的迹象，“我……我也是……也是……第一次……”

顾骁远说：“要。”

顾骁远内心无比激动澎湃，盯着夏云扬形状精致的唇，又一次咽了口口水，“那……我能再亲你一次吗？”

夏云扬的桃眼微眯，轻柔地搂住他的脖子，“亲了，可就得答应做我的——”

他的话没说完，顾骁远就吻了下去，用攻城略地的行动和滚烫湿热的温度，告诉他自己的回答。

能做夏云扬的男朋友，他求之不得。

最后停下的时候，夏云扬已经被他亲软了，无力地扶着他才能勉强站稳，颈间又传来温润的触感。

“我喜欢你……队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夏云扬本想让他不要留下痕迹，在听到他跟眼泪一样止不住的告白后，就作罢了，“我也喜欢你。”

顾骁远并没有再进一步，他连夏云扬的扣子都没有解开一颗，非常的安分，就是抱着夏云扬不肯撒手。

夏云扬拍拍他的手背，无奈笑道：“小顾啊，你是打算跟我在这里站一晚上吗？”

顾骁远埋在他颈间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可我想要抱你。”

夏云扬说：“那就去沙发上。”

顾骁远浑身一僵，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慌张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没有准备，我怕会……”

“你在想什么呢？”夏云扬失笑道，“我是说去沙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