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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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诡异的感觉。
看起来,徐覃似乎也有些不太适应,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徐覃又干巴巴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你的年岁已然不小,早该成家立业……”
这一听,就知道是徐覃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催婚话术,亏徐覃竟然还一模一样地复述出来了。
只是越听,林苏心中便越感到古怪。
等等,这、这不应该是他对徐覃说的话吗?
应该是他劝徐覃早日成亲,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可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为什么被谆谆教诲的人成了他?
当初他想给徐覃牵红线时,也从媒婆那里学来了不少催婚话术,可是现在,这些话术怎么都被施展在了他的身上?
这、这不对啊!
他和徐覃的角色对调了吧!
“你既然有此心……”
林苏忍不住反驳道:“我没有。”
徐覃一愣,表情有些困惑。
林苏恍然:“你该不会以为……”那些姻缘册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吧?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难怪明昭如此尽心尽力地给他做媒……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因为泄愤而随便将姻缘册乱扔……
原来他这些天的经历,都是他自作自受……
“这、这是一个误会……”
“总之明昭,你不要再为我牵媒了,你知道,我早就出家修道,成为一个道士了……”
但徐覃却道:“道士,亦可婚配。”
这倒是没错,并不是所有的道士,都是不能婚配的,故而雍朝诸人对林苏一个道士想要成亲一事,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只是在徐覃阴恻恻的气质下,误以为徐覃是在威胁他们,强逼他们送女给林苏,以为林苏是个强占民女的色中饿鬼,甚至可能根本就是来拿他们的女儿来做炉鼎和试药的,故而才如同天塌了一样。
有些人还认为徐覃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做道士的朋友,他找女人,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而已。
扯出一个“道士朋友”,不过只是给他自己上一层伪装,让他的面上好看一点罢了。
这世上的“我有一个朋友”,实际上,往往都说的是自己。
“明昭,总之,我如今一心向道,是断没有成亲之心的!”
听到林苏斩钉截铁的话,徐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所以你那些姻缘册,是为我准备的吧?”
林苏一愣。
看到林苏的样子,徐覃便明白了,垂下了眼眸。
难怪,之前道安总有一段时间,待在他的屋顶上,时而兴致冲冲,时而垂头丧气,不知道在干什么。
徐覃初时的确误会了林苏,但是后来,见林苏对相亲并不热衷,不像是有成亲想法的人,他便有些察觉了。
如今林苏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更是让他彻底醒悟。
人世间,是不会有任何人,任何牵绊,能留下道安的。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为你做媒了,你也不必为我忧心……我同样没有成家的想法……”
“明昭……”林苏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地看着徐覃。
“我意已决,”徐覃看向林苏,声音嘶哑,说道,“你有逍遥天地之志,我,亦有我的志向。”
林苏劝说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他不愿意成亲,徐覃尊重他的想法,不再为他介绍女子,那他,是不是也应该尊重徐覃的想法呢?
***
林苏来到街上。
因为之前徐覃为他找相亲对象的事,徐覃在民间风评被害,好在后来有受害女子在林苏的委托下现身说法,这才挽回了徐覃的名声。
京城百姓讨论起徐覃时,总是敬畏中又带着害怕。
而那些王公贵族、世家公子,在讲到徐覃时,脸上就都是憎恶和恐惧了。
徐覃在人们的口里,总是充满了争议。
有人敬仰他,有人厌恶他,但共同点是,他们都恐惧他。
想到这里,林苏便皱起眉头。
早在川辽县时,林苏便已经察觉到,徐覃的身体有异了。
他的敛息之术,在徐覃面前,似乎根本没有效果。
而且徐覃如今阴恻恻的气质,也越发浓郁了,实在是不像普通人能有的气场。
如果徐覃的气质不再那么诡异,大家也不会再如此恐惧徐覃,甚至会因为他过去的功绩尊敬仰慕他,又有他送徐覃的宝物护持,想来以后,徐覃也不会变成孤孤单单的孤寡老人,晚景凄凉,说不定还会有无数门人弟子,将他的理念继承下去,代代相传……
可是如今他虽然进入炼神境,又与徐覃朝夕相处,却始终没有发现徐覃身上的异样,更别提寻找解决之道了。
林苏心中有些郁闷。
恐怕,如果要找出徐覃身上的异常,就只能去询问他的师父修一了。
长武省。
“圣子大人,那个林道安,又出现了……而且似乎还修为大涨,成了辟谷境道士……”
楼罗伽随意地从娇艳绽放的牡丹丛中摘了朵,轻轻把玩,细细欣赏,然后猛地握紧。
娇艳的牡丹顿时成了一坨泥,汁从楼罗伽的手中缓缓流出。
楼罗伽松开手,牡丹瓣随风落下,和泥土融为一体。
楼罗伽唇边带着笑意,慢悠悠说道:“璩山之事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林道安回来了?”
听到楼罗伽轻柔的声音,那禀告的下属心中顿时响起了警铃,立即跪下,头冒冷汗,双手抱拳:“属下知错……只是当时尚未查明那林道安就是阻止璩山之崩的所谓真仙……嗬、嗬,圣、圣子……”
下属话还没说话,脸就涨得通紫,他双手不断挣扎,拼命挥向自己的脖颈,却始终掰不开攥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如玉般的手……
“圣、圣子……”
那下属就在楼罗伽的手上,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楼罗伽松开了对方的脖子,拿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手,手帕落到地上,和零落的牡丹瓣待在了一起。
“我最讨厌,推卸责任的人了。”楼罗伽嘴角依旧噙着微笑,轻柔地说道。
周围的下属们战战兢兢,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为那位逝去的倒霉同僚默哀。
他们的这位圣子,向来喜怒无常,刚刚的那位同僚,恰好撞上了圣子心情不好的时候。
“圣、圣子大人。”
见那个倒霉的同僚死了,另一个跪在旁边的黑衣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璩山未塌,一切的计划都无法实行……圣子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楼罗伽含笑看他,“你是在问我吗?”
“圣、圣子……”
“如果你没有脑子,那干脆,我就帮你去了这个装饰品,好不好?”
“圣子大人饶命!”这个黑衣人立刻跪地求饶,涕泗横流。
“恶心,滚到一边去。”楼罗伽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是、是!”那黑衣人像是死里逃生一样,按照楼罗伽命令的那样,飞快地滚到了一边,和其他黑衣人跪在一起。
眼见这些下属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连话都不敢再说,楼罗伽顿觉无趣。
他无聊地又从牡丹丛中摘了一朵来,拔着它的瓣玩:“那林道安成了炼神修士,又在璩山上出手,已经惹来不少道士注意,现在风头正盛,我们还是暂时避其锋芒为好,徐覃之事,还得慢慢筹划……”
“更何况,”他忍不住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那林道安既然离开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这些道貌岸然的道士,最会骗人了,骗得人掏心掏肺,自己却冷眼旁观……”
“更何况,这还是个以无情无欲著称的天常道士,不用我们出手,他们自然就会渐行渐远,甚至反目成仇……”
“我们的机会,还多着呢。”
一下属忍不住道:“可是教中大计……”
楼罗伽瞥了他一眼,那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楼罗伽手里的牡丹又化作了尘土,他拍了拍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总归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了。”
“我们三贪教,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道:“你们去通知那只狐狸精,吸精气可悠着点,计划有变,这皇帝,现在还不能死……”
“是。”黑衣人们恭恭敬敬地抱拳回道。
京城,皇宫内。
胡贵妃听到三贪教传来的消息,气得差点抓破了手边的雕木桌。
“大姐,怎么了?”胡二娘奇怪地问道。
“还不是这该死的三贪教,临时变了计划!现在这皇帝,又不能死了!”胡贵妃没好气道。
要知道,在搭上三贪教这艘大船前,她们姐妹三人,不过是散妖,苦哈哈地修炼,没有什么积蓄,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一些天材地宝。
可如今,为了吊皇帝的命,这些天材地宝,都要浪费在这一条腿快入土的皇帝身上,这让胡贵妃心中怎能不气?
“白白浪费我的灵芝!”想到这,胡贵妃心中有些痛惜。
早知如此,她们姐妹三人,就不吸皇帝那么狠了。
胡三娘倒是不以为意,她笑嘻嘻劝道:“大姐别怒,如今用灵芝吊了皇帝的命,我们姐妹三人,不是又能多吸几天了吗?”
“说实在的,在修炼上的用途,这灵芝,恐怕还比不上皇帝呢!”
一个用来疗伤,一个用来修炼,二者自然不能如此简单地比较。只是事已至此,再痛惜也无用了,胡贵妃只能肉疼地拿出自己的灵芝,给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皇帝服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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