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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杜预终于赶到了幽州。他来得很快，只带了几个随从，轻骑简行。
毌丘俭暗示道：“任何密事都不能说。”
杜预见状又不动声色道：“仆在洛阳受卫将军赏识，只是去年的事，卫将军看在仆的情面上、才帮家父脱罪。此事与卫将军毫无关系，卫将军与程将军也素无恩怨，将军大可不必担心。”
程喜左右调整角度，观察了一会外面的门窗，靠近了才小声道：“场面上暂时没什么动静，不过各地的大将都在蓟县。乌丸单于寇娄敦也在刺史府。”
杜预道：“没说什么，只说程将军多年镇守边关，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程将军不用担心什么，君不如劝劝毌丘将军，倒可以在朝中新添一项功德。”
程喜顿时一愣。此事在幕后布局的人，确实就是司马懿。
杜预没有对程喜的惺惺作态、有什么反应。
当初程喜陷害杜预的父亲杜恕，治的是死罪！朝廷考虑到杜家前辈死在任上的功劳苦劳，才法外开恩、减死发配。这时候如果彼此都假装没有发生过、任谁也不会信，程喜当然也不信。
杜预问道：“毌丘仲恭在幽州可有什么动作？”
杨瑛忙抽泣道：“妾刚到庭院里，将军与客人们说了什么，妾真的没听到！”
杜预又道：“后来仆见过家父一面，赞同家父的说法。有些事，并不是家父与程将军可以决定的，我们都是棋子罢了。”
程喜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一会，说道：“毌丘仲恭几度率军作战，诸将多是他的旧部、并得到了许多好处，他不会听我的。”
毌丘俭看了一眼杨瑛苍白的脸，这才稍微满意，伸手又将杨瑛扶起来，脸上露出笑容道：“只要卿明白、吃里扒外没有好下场，我哪有那么狠心？？”
毌丘俭再度笑脸相迎，但杨瑛看在眼里、仍是不寒而栗。
不过杨瑛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宫廷离她很远，跟她没什么关系。
杜预不想逃避，遂直面旧事，说道：“家父在蓟县做官时，鲜卑首领之子带兵秘密入城，有人告家父知情不报。仆也知道，此事是将军告发到了朝廷。”
程喜的相貌叫人猜不透年纪，他的皮肤皱纹不多、鬓发却已白，也许在五十岁上下。他的一双眼睛里有狡黠的光，见到杜预就假意道贺道：“听说令尊已回到洛阳，实在是值得恭喜的好事。”
相比毌丘俭，程喜好像更在乎杜预。杜预刚进城，就被程喜的人守住，请到了府邸。
不过为了大局，杜预没有表现出内心的喜恶。
杜预直言不讳道：“仆此行身负使命，便是为了毌丘仲恭而来。毌丘仲恭履立战功，卫将军许诺将任命毌丘仲恭为前将军，并出任豫州刺史，加食邑，绝不会亏待毌丘将军。”
杜预到了幽州，打算见人就说朝廷许给毌丘俭的待遇，在程喜这里也不例外。杜预也知道，光靠三寸不烂之舌想说服毌丘俭很难，但可以让当地人都知道朝廷的态度，先占住道义再说。
两人谈论一阵，杜预便道别程喜，重新来到了蓟县城的街头。
春天早已来临，但幽州的天气还很冷，风也很大。城中的路人很少，飞沙走石之中，还是一派萧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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