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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国际学校。
游泳表演赛,也就是正常上课,但因为请了团队直播用于宣传学校,所以需要学生和老师神情专注,下水利索点,不要出岔子。
谁知道丁珂生理期提前,而她没准备药。
下不了水,她第一时间跟老师请假,老师比她还急,不仅准了假,更让她去更衣室休息。
没想到薛诗与带领一名摄影师来到更衣室参观,看到坐在沙发闭目养神的丁珂,几人面面相觑,没等丁珂说话,薛诗与立即扭头对直播前的观众解释:“哎呀不准拍!我们学校是不许上课时随便休息的,我们珂珂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往返两圈全班都游了,所以才休息的。”
她一通解释,雪上加霜,问题她根本没有往返两圈,屏幕前的人不会认为薛诗与有问题,只认为丁珂偷懒。
丁珂第一时间挡脸跑出休息室,生活主任在门口候着,狠瞪她一眼,没对她说什么,游泳老师惨了,在他身后,被他扭过头一顿骂。
老师为丁珂解释,他一句不听。
丁珂觉得自己在这里待着拱火,慌不择路地跑进卫生间,冲进一个单人空间,伸手锁门,半天也锁不上,手指好像不听使唤,手臂也抬不起来。她干脆放下来,蹲在马桶前,抱住双臂,把脸埋进去。
她不爱哭,因为哭解决不了问题,但她会烦闷。
直到束睿出现,他弓下腰喊了她名字:“丁珂?”
丁珂抬头,抬起一张苍白的脸。
束睿皱眉,看得出来她身体不舒服,但还是提醒道:“这是男厕。”
丁珂显得更慌乱,不停道歉,起身要走,身体不爽又低血压,她一阵眩晕朝后倾倒。
束睿眼睁大,第一时间拉住她。
她刚站稳就退开几步,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谢谢。”
束睿单手抄进裤兜里,“还能出去吗?我可以送你去医务室。”
“可以,谢谢。”丁珂说完就走了。
这是第一次,她跟束睿有接触。
第二次是在校外,薛诗与约她逛街,她们和束睿、兆婧在商场碰到,薛诗与觉得束睿长得不错,但条件一般,就没多周旋,打声招呼,分开了。
她拎着东西,薛诗与挽着她,说:“那个女孩叫兆婧,家里挺好的,倒贴束睿好几年了,有那个条件什么男人找不到啊,非做那么掉价的事,可能就是家教不好吧。大小姐向下找,她爸妈够失败的。”
丁珂很少对她说的话发表意见,这次却问:“大小姐应该配哪一种。”
薛诗与显然没多想,脑袋几乎枕在丁珂肩膀,有些憧憬地说:“李暮近还可以,家里主要经商,还有高干背景。”说完,她扭头问丁珂:“欸,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喜欢我?之前体育课他就爱往我这边看。”
丁珂没说话。
“陈享是经常约我吃饭,现在就是在他和陈享里边选。”薛诗与一边想一边分析:“陈享长得也还不错啦,跟束睿五五开,但他家知识分子多,跟束睿情况也差不多,我找他也算是下嫁。”
“你打算毕业就结婚?”
“当然不是!那如果没有以后,为什么要谈恋爱啊,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谈恋爱也不能向下看。”
“你不如从人品角度考虑,相处除了条件,对你好不好也挺重要的。”丁珂由衷地建议。
“那是你没有条件去考虑条件,所以你看人只看人品。但你没听过穷凶极恶吗?山里的人惨不惨?惨,但如果女孩抱有拯救他们的心思,基本就出不来了。那里男人只想占你便宜,女人还怪你勾引她们男人。所以你说,条件不重要吗?一个好条件的家庭成长起来的人也许有残次品,但一个不好条件的家庭成长起来的人一定是个残次品。”
丁珂本就不爱争辩,薛诗与还言之凿凿,自然选择沉默:“说得对。”
“所以说,你要多跟我待在一起,你不是一直有机会可以接触到我这个阶层的人,珍惜啊我的珂。”
两人此时走到咖啡店,薛诗与挽住丁珂往里走,硬要给她买杯咖啡,询问:“你喝啥啊?”
“美式。”丁珂已经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薛诗与说:“老喝美式喝不腻啊,换杯慕斯浓缩。”不等丁珂同意,她已经付了钱。
丁珂只能道谢,顺手转钱。
薛诗与没收:“咖啡才几个钱,我上次带你去吃的那个下午茶,八百块钱一个人呢。”说完开玩笑道:“不见你转我。”
上次丁珂在图书馆写作业,被她拉去排队买包,太阳很大,她晒了两下心烦意乱,眼泪都掉下来,拜托丁珂帮她排队。
已经排了一半,后边是长龙,不排了确实可惜,丁珂就答应了。
薛诗与大概是觉得不合适,在不远处公馆订了两份下午茶,丁珂那时有点中暑,好不容易有个有空调的地方,也没注意品牌和甜点种类,但没吃一口,只喝了两杯加冰的水。
“多少钱?”丁珂问。
薛诗与笑着点了一下她的脸颊:“我真能让你转给我啊?咱们是多铁的关系啊?别说八百块的下午茶,一千八我也没意见。”
“不要了吧?”
突然出现一个女声,说了这么一句。
两个人回头,看到一脸微笑的兆婧,她旁边是双手抄兜的束睿。
兆婧在他们的位置坐下来:“不介意我们坐在这里吧?大厅没有空位置了。”
薛诗与脸上不愿意,但还是没拒绝:“无所谓。”
兆婧扭头冲束睿笑笑:“阿睿我们坐这里。”回头又冲丁珂笑:“啊你很眼熟,好像哪个女明星,真好看,人群中真亮眼。”
薛诗与脸色有些难看。
束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任由兆婧胡闹。
这阶段李暮近和丁珂已经达成协议,她都去他家里住了好几次。她确实漂亮扎眼,但兆婧对她眼熟是因为在李暮近家的暗房里看过她照片。
李暮近为了将照片摆满房间,打造了一间巨型暗房,自己冲洗胶片,灯光在硕大风扇不停转动下,时显时不显,整个空间都像是一个着重色彩的导演的精心布局,像艺术品。
兆婧讨厌李暮近,但她喜欢的束睿跟李暮近好的像穿一条裤子,她也就爱屋及乌了,在薛诗与那么不爽的情况下,仍然说:“你应该好容易遇到星探吧?你这个外表放在外面那都是引起混乱的程度。”
薛诗与无话可说,因为丁珂卓越的外表也是她一直过不去的关。
“闲聊两句不介意吧?”兆婧笑起来十分可爱。
“不介意。”丁珂说。
兆婧没问薛诗与,薛诗与也不好答。
“我听阿睿说起过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居然学习还很好,看到你这么努力,我就放心地自暴自弃了,躺平了。”兆婧托着下巴盯着丁珂。
薛诗与站起来:“我去上个卫生间。”
她一走,兆婧神情比先前更柔和了:“漂亮却没有强大的靠山,其实不算是一件好事。”
丁珂握着杯一声不吭。
“你有麻烦就找阿睿,他比那混球有良心多了。”兆婧说完还解释了一句,声音很小,有点调皮:“混球就是那个李暮近!”
薛诗与这时回来,兆婧当着她们的面打了电话,回头对丁珂说:“我在查公馆约了两份下午茶,请你和你同学。”
她期间甚至没看薛诗与一眼,说完这句又补充:“哦对,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剩下一句很小声:“咱们有这个资格。”
两人离开,薛诗与跟丁珂闹气,“喝完没有啊,能走了吧?”
丁珂懒得计较。
薛诗与站起来又回头:“你是怎么认识兆婧的?她突然跟你那么好,有点奇怪吧?你最好的朋友不是我吗?珂珂,你跟男生好就算了,居然跟一个女生也这么好?”
这番话说出来,错都落到丁珂的头上,丁珂没解释:“不认识。”
实话,薛诗与却不听,出来后,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副驾驶车窗落下来,是束睿,薛诗与是要拒绝的,谁知束睿就没问她,只看着丁珂:“我送你。”
丁珂下意识看向后座。
“阿婧有司机,她已经走了。”束睿解答疑惑。
丁珂也没扭捏,上了车,此时跟陌生但友善的束睿在一起,也好过跟熟悉但刻薄的薛诗与在一起。
她很多事不计较,不爱争抢,不是随意被欺负。
薛诗与在原地跺跺脚,怨恨丁珂不识好歹,不知道自己在国际学校被尊重全仰仗她,如果不是“薛诗与闺蜜”头衔,丁珂生存不下去。
车上,束睿关切地说:“薛诗与还是太活泼了,你性格内敛点,你们做朋友她能照耀你,但你也会受委屈。今天的事还是想想怎么跟她解释吧,有些人呢,不必讨好但也不必得罪。”
丁珂没有说话。
“阿婧说的话你可以听一听,有事可以来找我。”
丁珂说:“谢谢,但不用了。”
束睿温柔一笑:“我跟阿暮很好,却也不觉得他每个决定都对,所以你可以放心,有些事你不想告诉他,我不会让他知道。”
丁珂把脸扭向了窗外。
这是丁珂跟束睿第二次接触,第三次是夏令营。
束睿父母租下度假酒庄为他庆祝十六岁的生日。
说好了可以邀请他的好朋友,他都跟李暮近说好了,父母临时变卦,以李暮近父母高攀不起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不让人来。
别墅的客厅里,他对抗父母:“以前不是让我多跟阿暮一起玩?过生日而已,为什么不能让他来?”
束青骅很温和:“阿睿,你知道你小舅舅是特警部队的警察吧。”
束睿有一个大舅,一个小舅,小舅舅却望是首都一个特警部队里最年轻的中队长,因为铁面无私,冷血无情,跟家里关系一直不太好。
剩下的话妈妈来补充:“你小舅舅不愿意提工作的事,却突然在姥姥寿宴上说到心术不正的话题,你觉得在点爸爸妈妈吗?”
束睿心里已经有结论。
“爸爸妈妈呢,很高兴看到你友爱朋友,但我们是不是也要交好的朋友呢?不好的朋友会连累你,还会消耗你,你仔细想想阿暮的脾气是不是不太好呢?”妈妈自以为循循善诱道。
束睿一句都没听进去,但因为从小没顶嘴习惯,也没继续反驳。
他觉得父母爱他,但也觉得交朋友是自己的事,他跟李暮近在一起的快乐是真的,他才不管父辈的考虑。
他对李暮近一如既往,甚至在父母给他报了暑假奥数集训的情况下硬是擅作主张参加了学校的欧洲行夏令营。
国际学校的寒暑假都有集体活动,所有学生可根据个人情况选择国内或者国外训练,都可以选营期,有条件全部参加也行。
报名当天,班主任在班上说,同学们顿时沸腾,热烈地讨论着。
倒不是多喜欢活动本身,是青春期喜欢凑热闹。
有些学生立即能决定要不要去,钱从不是他们优先考虑的问题,他们只在乎这趟好不好玩。
有些要跟家里招呼,可能家里有安排其他项目,这样就冲突了。
丁珂都不准备参加,一期几万块,她拿不出来。
最后的报名日,班主任在班上问了很多遍,都考虑好没有。除了请假没来的李暮近,当时的班上只有丁珂一人没有报名了。
薛诗与难过地询问她,声音很大,“这次国际夏令营也太贵了,不理解学校的安排,这让普通学生怎么办啊?就没有优生打折的机制?不行可以看脸啊,我们珂珂这么好看,可以抵一点钱吧?欧洲大环线啊,没有珂珂陪着我,我都不想去了。”
丁珂不动声色地写阿拉伯语词汇,她在学第四个外语语种。
班主任没搭薛诗与的话茬,又说明:“我们一期十八个人,如果人数不够,你们身边有朋友,或者年纪相当家属想参加,也可以报名。”
束睿举了下手:“那我再申请一个名额。”
所有人都认为是给丁珂报,因为李暮近总欺负丁珂,如果他要参加这个项目,肯定是要带丁珂在身边。他今天不在,但可以授意束睿帮忙。
“是家里人吗?”班主任问了句。
“朋友。”
班主任点头:“那你把资料多填写一份提交,签证的申请材料也要一样不差地提交。”
“好。”
有人这时开玩笑:“丁同学不缺护花使者啊。”
薛诗与第一个扭头看过去。
束睿却笑笑回:“是我朋友兆婧。”
兆婧来国际学校找过束睿,他们班上的人大部分都看见过。
薛诗与这时接了一句:“耍嘴皮子时忘不了我们珂珂,一到要出钱了谁也指望不上。”
有女生问:“诗诗你跟珂珂关系这么好,你不如给她报了。这点钱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啊。”
薛诗与面不改色:“我是想报啊,但你们也是知道珂珂的,她可有志气呢,我给她买一杯咖啡她都得转给我,在她这份品质面前,我反而显得掉钱眼儿里了呢。”
这节课下课,薛诗与走到丁珂桌子跟前,神情抱歉,“珂珂我刚才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太不公平了,忘了课上人很多。你怪我吧,今天我请你吃西班牙菜给你赔罪好不?”
“不用。”丁珂十分平静,毫无生气的迹象。
薛诗与还要说什么,束睿走过来,提醒丁珂:“阿暮让你看微信。”
丁珂上课都是静音的,不然上课手机响,或者玩手机,要被没收。她拿出,关闭飞行模式,打开微信,是李暮近的转账信息,二十万。
薛诗与还没走,不用费劲巴望也能看到,太阳穴的青筋跳了又跳。
她现在已经不会在丁珂面前说李暮近喜欢她了,李暮近表面上是霸凌丁珂,其实借这关系给了丁珂好多东西,她又不傻,当然知道什么意思。
就是没想到李暮近眼光真的独特。
丁珂没领,锁屏了手机。
束睿说:“不是给你报名用的,这次夏令营主要是提供国际环境,说是有助学生深度学习,阿暮说不是你的兴趣,看你自己想怎么利用暑假。当然你要是想参加这个夏令营,他就给你们俩都报名。”
他性格比李暮近好很多,有时候话不多,但说话时会笑着,偶尔会有活泼腔调,让人如沐春风。
丁珂只是把李暮近的作业给他:“给他,我写完了,其他自己写,我自己的还没写完。”
束睿一笑,接过来:“行,但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学习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不要跟机会较劲。”
丁珂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确实很贵,但李暮近要是给她报,她为什么不去呢,作业也不是白给他写。
她是因为弱才会被欺负,可以变强,她为什么要拒绝?
“你让他报吧。”
束睿刮目相看:“聪明的丁珂。”
薛诗与脸色变得难看了,但还是扯扯嘴角,硬展开一个笑容:“那太开心了,我们能在一起了。”
就这样,丁珂跟大部队去了欧洲环线游,因为流利的口语、掌握非常多的常识,她甚至像带队老师的一员,帮助很多同学解决了问题。
李暮近也报名了,但他缺席了,学校老师说钱没法退,他不在意。
最后一站是阿尔卑斯山。
学校安排的活动是徒步,他们从慕尼黑出发全程火车,中转三次,最终抵达采尔马特,瑞士境内一个小镇。
山景酒店提前预订,仍然是由聘请的老师培训注意事项,先学习了解当地文化,掌握规则以后,有组织、有纪律地进行登山活动。
因为是最后一站,老师允许有人不参加,在酒店睡觉。
下课后,回房间休息。四个人一个套房,丁珂、薛诗与、兆婧,还有班上一个文静低调的女生同住。
兆婧跟她们一间房,但不跟她们一起住,她之前经常来这边玩儿,有经常去的酒店。
如此,套房就只剩三人。
薛诗与跟兆婧不熟,兆婧不来,她反而自在。
丁珂坐在窗台前,看着蓝天,白云,雪山,瑞士真是个人间仙境。什么都有,还没讨厌的人。
刚想到这里,微信响了。
她瞥向屏幕,看见收到一条微信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想点开看。
薛诗与和室友又吵架了,丁珂拿上手机,出房间下楼。
小镇街道有些行人,很有电影的氛围,建筑颜色斑斓,很有传统意义上教堂的特点,欧洲风情浓重。
她买不起贵的相机,如果李暮近在就好了,他相机多,而且贵,但他应该不会借给她用。
胡乱想着,要走下坡了。
这时老师发来消息,要出发去徒步了,她只好往回走。
薛诗与和室友已经吵完了架,室友睡去了,她已经收拾好东西,丁珂早就准备好了,拿上装备下楼。
大部队在酒店门口集合,突然一辆极地车开到了门口。
极地车四个巨轮,窗户全黑,一行人面面相觑,暂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门打开,先迈一条腿,随即李暮近出现在画面。
丁珂才想起没看的微信,拿起手机,毫无意外是李暮近的消息,他问她在哪。
兆婧看见他直接哼一声。
束睿倒是高兴。
薛诗与和陈享脸色都不好看,尤其在李暮近径直走向丁珂之后。
李暮近把两袋好吃的都递给丁珂身后的束睿。
束睿打开看看,高兴地分给同学们,回头说:“你还真买了啊,这多麻烦啊。”风干食物都是禁止入境,有的可以托运,有的就得国际邮寄,就因为上礼拜打电话说想吃风干牛肉,他就给弄来了。
“你不是馋吗。”李暮近没点好气。
束睿被骂也笑:“欸呀。”
李暮近不说了,摘了墨镜,背包站到队伍中、丁珂旁,很顺手地接过丁珂的背包,把两台相机给她:“微信不用就卸载。”
丁珂不想理他。
老师一拍巴掌,出发了!
半途出现分歧。
夏令营订的是瑞士通票,他们目的地坐火车都能抵达,但有几人想坐上山缆车,也没问题,有通票再买缆车票优惠一半,而他们分歧并不是钱的问题,是路线不统一。
坐火车和缆车各有几人。
薛诗与和另一个女生并不想五湖徒步,说自己裙子不太适合登山,而且在老师强调要穿登山鞋的情况下,仍穿了慢跑鞋。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出来,很有主见,不喜欢被安排,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每人都有别的心思,比如为了喜欢的男生、女生,为了绩点,或者为了应付父母,才不会报名。
老师十分头疼,看在他们几个周都还算听话,跟主任商量了一下,大部队分几个小组,让来过、愿意再体验一次的同学带几个没来过的,自由选择路线,晚上九点前酒店点名。
也是为了让他们跟好朋友有结伴出行的机会。
安排一出,果然都高兴,几人一组迅速站队。
李暮近脚都没挪一下,黑色冲锋衣、黑色高帮登山鞋,像座高峰,稳稳立在丁珂旁边。
陈享几次鼓起勇气都没能靠近丁珂,就是碍于李暮近无声的压力。
薛诗与是不会放人的,挽住丁珂的胳膊,墨镜下的眼睛瞥李暮近:“你可别想把珂珂从我身边夺走,你们几个男的去组,我们女孩儿在一起!”
李暮近都不废话,牵住丁珂登上小火车,留下薛诗与擦了擦牙,满脸不乐意,但也没抱怨。
今天有雨,但这会儿天气还好,丁珂穿了薄的长衫,一路上很热,又怕被晒,主要体质不好,过敏,会起红色的小疹子。
大概是太热,她不自觉撸起点袖子,手腕刚露出一点,就被李暮近拉过去了……
她也不去看他,想把手抽回去,他抓得更紧。
她放弃了。
没一会儿,她觉得手腕凉丝丝,扭头看到他给她贴了一个冰贴,抬头望过去,他也没看她,就像与他无关。
她以为冰贴都贴上了,那他应该就会放手了,然后他的手从她手腕降落到她手指,牵住了。
她又看他,觉得人不会那么无耻吧?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可能是她一直看着他还能有多不要脸,他不能一直装死,扭头瞥她,十分敷衍解释一句:“你手心出汗了。”
丁珂不爱翻白眼,也忍不住了,“胡说八道。”
李暮近可混蛋,把她拉到身边,两人零距离,他问她:“出没有。”
“出了。”
李暮近离她很近,几乎要亲上,又问:“要不要牵手。”
“要。”
“这是你说的,别一会儿又不愿意。”
丁珂一整个快乐的假期就这么被他给破坏了,他这话简直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表达不满:“我有拒绝机会?”
此刻已经注视前方的李暮近闻言又偏过头来,开明道:“现在给你机会拒绝,要,还是不要。”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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