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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修业道:“有话就站在那儿说吧。”
郭十箓看着郭洪奎,傻笑着,笑得郭洪奎脊背发凉,也让钱修业很奇怪。
郭十箓道:“你杀了郭洪奎,我就告诉你!”
郭洪奎脸色一沉,立即道:“不要相信他,他是在骗你,别相信他!”
钱修业点头,喝着茶:“奎爷,那我问你,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郭洪奎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郭十箓嘿嘿笑道:“奎爷,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如果没有什么事能告诉幽州王,那你还有什么价值呢?谁会做买卖谈交易的时候,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给对方看呀?你不死,谁死?”
郭洪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跪了下去:“别杀我,我还有用,我什么都不要了,您让我做什么都行!都可以的!真的!求您了!”
钱修业冷冷道:“奎爷,您真的不如十箓聪明。”
钱修业说完,眼镜猴给手枪拧上消声器,对准了郭洪奎的脑门,郭洪奎开始不断地磕头,不断地求饶。而郭十箓则坐在旁边嘿嘿地傻笑着,笑着笑着,表情变得很难看,开始捂着自己的胸口。
钱修业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往后退着,同时道:“干掉他们两个!快点儿!”
眼镜猴扣动扳机,击杀了求饶中的郭洪奎之后,枪口立即转向郭十箓,却没有想到郭十箓竟然朝着钱修业扑了上去,同时一口鲜血朝着钱修业喷了过去。
墨暮桥用身体帮钱修业挡住喷来的大半鲜血,不过依然有一部分喷到了钱修业的右侧脸颊之上,同时,郭十箓也被眼镜猴连开数枪击倒。
墨暮桥和眼镜猴上前查看尸体的时候,却听到奄奄一息的郭十箓喘着气在那儿说了四个字:“就差一步……”
眼镜猴皱眉,又朝着其脑袋补了一枪,等转身去看钱修业的时候,却发现钱修业瞪眼看着死去的郭十箓,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疯狂地找水洗脸,当他刚抓起矿泉水瓶,朝着脸上倒去的时候,却感觉到面部一阵钻心的刺痛。
“啊——”钱修业捂着右脸倒了下来,左右打滚,同时手捂住的部位也开始腾起阵阵白烟,他的惨叫将屋外的凡孟和元震八也引了进来。
元震八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还有满身血的墨暮桥,以及地上喷出的血迹,明白了什么,但他并不打算上前帮忙,因为他巴不得钱修业马上就死。
“元震八!元震八!石灰!生石灰!你那儿有石灰!快点儿!”痛苦中的钱修业喊道。
其他人都看着元震八,元震八不得已,只得拿出生石灰上前涂抹在钱修业的面部,然后又倒了麻油抹在表面。
过了许久,钱修业才稍微平静下来,可是墨暮桥、凡孟和眼镜猴依然不明白,为什么钱修业会变成那样。是因为郭十箓喷出的那一口鲜血吗?但墨暮桥为什么没事?他身上沾着的鲜血是最多的。
大家都看着元震八,因为钱修业的那番话,让他们明白,知道怎么回事的,除了钱修业,就剩下元震八了。
处于昏迷中的钱修业在那儿闷声哼着,十分难受,元震八站在旁边看着,就说了八个字:“荆轲刺秦,图穷匕见。”
眼镜猴皱眉:“什么意思?”
“先前郭十箓是不是喷了一口血出来,而且是故意朝着钱老板喷过去的?”元震八看着那两具尸体。
眼镜猴点头,墨暮桥只是安静地站在钱修业所躺的床旁。
虽然此时的凡孟一脸焦急,但他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钱修业会不会死?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毒药,被创造出这种毒药的药师称为‘长相思’,这种毒药分为雌雄两服药,雌药无色无味,就算试毒也试不出来,即便是人吃了,也不会出任何事,就像单独服用磺胺类药物可以治病,但要是与酒混在一起,就会增加醇类毒性是一个道理。”元震八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郭十箓悄悄在郭洪奎的酒里边下了那种雌药,又给自己服用了雄药,郭洪奎和钱老板喝下之后,都没有事,但雄药不一样,雄药会引起胸腔出血,会从喉头喷出,毒发的时间,差不多与雌药被人体消化,变成汗水之类的体液排出体外的时间相等,如果此时,服下雄药的人喷出的鲜血溅射到服下雌药人的体表,就会产生腐蚀性,如果不及时用生石灰、麻油中和,产生的腐蚀液体就会扩大,最终导致惨死。”
凡孟皱眉:“我听过这种药,以为只是传说。”
元震八淡淡道:“这种药,我也会配,但是,我没胆量用。”
说完,元震八苦笑了下,其余人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此时走在村外的白仲政却停下了脚步,一路上他都在回忆着过去,眼前闪回的全都是自己与郭十箓成长的回忆,在那些回忆中,郭十箓从来没对自己有过半点儿好,唯独这次例外。
他很清楚,郭十箓让他走,其实是在帮他,不让他为难——白仲政不会再为违背祖训、出卖祖宗的郭洪奎做什么,更不会为钱修业卖命。
突然间,白仲政意识到了什么,他明白郭十箓要去做什么了,他转身拔腿朝着钱修业所住的那个农家小院跑去,却在村道拐弯处,看到正在往汽车上搬运尸体的眼镜猴和凡孟。
虽然尸体用被单包裹着,但白仲政也知道,那肯定是郭洪奎和郭十箓的尸体。
白仲政扶着墙滑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尸体被放进后备厢中,看着凡孟和眼镜猴上车,驾车逐渐远去。
白仲政跪坐在那儿,许久才爬起来,攥紧拳头,就在他被怒火包裹着,准备冲向院落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白仲政猛地转身,却看到了阎刚,以及站在不远处的陈方和齐观。
“看起来,郭家就剩下你一个了。”齐观淡淡道,“现在,你是准备孤军奋战,还是加入我们?”
……
深夜的九彩山,就像是屹立在黑暗中的一座石雕,不过因为圆月的关系,站在这个石雕巨人肩头的几个人影显得十分清晰。
一个受伤的男子在前面跑着,后面追着一个手握匕首、喘着粗气的长发女子。
女子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割破了她的肩头,她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起身继续追着前方的男子。原本以为女子会放弃的男子,见到这一幕,怪叫了一声,朝着前方狂奔而去,口中还呼喊着“救命”。
男子在冲向一块岩石时,被岩石身后突然出现的黑影一脚踹倒。
被踹翻的男子还没等爬起来,后面的长发女子就扑了上去,将匕首捅进了男子的胸膛,然后拔出来,又刺下去,连续刺了十来次,鲜血喷了她一脸。
女子扔掉匕首,坐在那儿喘粗气,喘着喘着,她突然间才想起来,自己跟前一直站着一个人。
先前踹翻男子的那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帽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许久,又再次被齐观翻出来的徐有。
徐有蹲下来,平视着长发女子,抽了抽鼻子,竟抬手去摸长发女子的脸颊,柔声道:“你已经为你男友报仇了,可以回去了。”
长发女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脑子中一片空白。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徐有轻声问,“有快感吗?”
徐有上前,搀扶着女子起身,将她手中的匕首拿开握在手中。
长发女子纳闷地看着徐有,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着徐有朝山下走着。
“朝着那里走,一直走,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徐有松开长发女子,“你应该和你男友一起走的,否则的话,他一个人很寂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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