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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军第一路司令在西安出版了《明明日报》,该报只存在了一天,应该算是最短命的媒体了。
西(安)潼(关)公路粗成……
对于祖黎塬的村民来说,这些都是外面的大世界发生的事情,他们啥都不知道。他们最多知道五里外的邻村有个寡妇叫红秀(竟然跟小祂哥的助理重名),据说人美得太太(很美很美),而且不正经,祖黎塬有几个闲人蠢蠢欲动,一直想去“划搅划搅”(骚扰骚扰),但没听说哪个人得手。
村里安安静静,叫个不停的只有骡子,鸡鸭鹅,还有性格很事儿逼的狗,牛一天天都不怎么吭声。猫眯眼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祖黎塬是典型的关中建筑格局——它建立在高高的黄土塬上,整个村子是环形的,中间是最大的合院,那是族长黎沅桂的家(用不着记他的名字,没他什么故事),以族长家为中心,一座座房舍朝外呈放射状。
村子中有一条主要街道,一端是城门,城门的牌匾上写着朱红的大字——“祖黎塬”,那还是上一届县里的知事给题的,但老实说,那字不咋样。
说到题字有个段子——县里来了个皮货商人,他偶然得到了知事的题字,激动得不得了,当天宴请了很多同行,宣布了这个重大消息,没想到大家都笑喷了,原来,几乎每家都挂着这个知事的题字!此人不爱女人不爱钱,就爱给人题个字啥的,你不要追着你给。也算是一个可爱的县长了,但好人不长寿,后来被军阀给喀嚓了。
村子另一端的影壁上刻着祖训,可以不细看,按照那祖训来要求的话,我们都是混蛋。
我们讲祖安道的故事。
他出生于1894年,那时候他大(读二声,父亲的意思)已经快四十岁了,在他之前,他娘生下过三男一女,各种生病,都死了。祖安道出生之后,家里把他当成了掌上明珠,如果他再夭折那祖家就绝后了。
他出生那年爆发了甲午战争,祖黎塬并不知道这些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地方叫黄海,而且都是水,而且那水是咸的。
祖安道家住在村头,家里有三口窑洞和一座双坡屋顶房。小时候的祖安道从不咋呼,总爱想心事儿,他正是地宫里那个梳着桃子头的泥土娃。
祖安道虽然安静,但性格很轴。
有一天他放学之后,被先生扣在私塾做功课,他很气,愤怒出诗人,就写了一首诗,其他句子忘了,只记得一句:我默黎出格。
什么意思呢?
原来,跟他一起被扣的还有个娃,那娃叫黎耀武。由于人家表现好,被先生放出去跳格子了,他那句诗的意思是——我在屋里默写,黎耀武却出去跳格子了!
祖安道总共读过两年私塾,有一次他被先生打了五戒尺,从那以后死活不去了。家里也惯他,也就由着他了。
直到他长大之后,大人都忘了当年他为啥“辍学”了,他却牢牢地记得——因为先生讲《左氏博议》的时候,他在挖鼻孔。
自打他记事开始,他大每年农历七月必定要出门几天,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大是去拜祭秦始皇陵。他太向往那个地方了,他10岁那年,非要跟着他大一起去,他大不带他,结果走出了十几里路偶尔一回头,发现他正跟在身后,小脸走得红扑扑的,忘了藏了。
那时候秦始皇陵的封土比现在高多了,更巍峨,而且覆斗状更清晰。
那时候兵马俑都在地下埋着,还没被发现,地面上也没有什么兵马俑博物馆,更没有游客如织。高大的封土堆矗立在旷野中,就像一座贫瘠的土山,根本无人问津,只有羊群在上面啃草,四周是耕地,更远处才偶见一两个村庄……
成年之后的祖安道很喜欢四处游荡,给人当“麦客”,就是帮人打短工割麦子。有一年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个道人,叫悟元,两个人相谈甚欢,他突然对悟元说:“我要跟你去终南山。”
“干吗?”
“出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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