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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回说：“晚上九点多。你还会算卦？”
于斯在列表上找了找，他属豺。
无虞说：“我也想算卦！我属鸡，中午12点生的！”
于斯把书和手电筒递给了她，然后靠着墓壁闭上了眼睛，继续推想黄哈哈去哪里了。
无虞拿着书看了一会儿，大声说：“原来还有36生肖呀！”
张回也凑了上去。
无虞找到了自己的生肖，笑了：“哈，我12生肖属鸡，36生肖还是属鸡！”
于斯还在想……
这是个360度的环形墓道，这里有36座陪葬坑，入口有36属相，每座陪葬坑里有36个天兵天将，这些天兵天将来自36天罡星……
他突然问：“张回，你确定出口在下面吗？”
张回说：“大家一起朝下走，你为啥问我？”
于斯不想再说话了。他第一次严重地怀疑，所有人都被某种气体催眠了，因此才会一致同意朝下走，走过一层又一层，毫无觉醒之意。如果有个剖面图，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他们，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因为他们正一步步走向十九层地狱……
张回突然自个儿嘀咕起来：“入口，咀嚼，吞咽，入腹，穿肠，出恭。”
于斯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张回用手势比划了一下，他先指了指嘴，然后做出了嚼东西的样子，接着指了指喉管，又指了指胃部，又指了指小肚子，又转过去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于斯突然茅塞顿开！这14个字正是从进食到排泄的过程，难道也是从进入地宫到走出地宫的过程？
古人对消化系统有这样的表述：“入口，过户门（牙齿），过吸门（食管），过贲门（胃），过幽门（胃和十二指肠连接处），过阑门（大肠小肠），出魄门（肛门）。”
如此说来，这座陵墓就是一个人体！
大家从第一层的嘴巴进来，面临各种机关的威胁，就像牙齿的咀嚼。他们侥幸逃过来了，和着津液，经过狭窄的食管，也就是一条条压抑的墓道，曲折地进入胃部，被胃液变成糜状，意志越来越涣散，逐渐进入十二指肠，被小肠消化和吸收。而那些死去的队友，包括孙孙，周芳汀，罗宋卷……他们都是被“消化和吸收”了。残存的，进入大肠，变成粪便，最后从最下层的肛门排出……
巧的是，不管是张回说的，还是古人说的，都是六道关卡！难道地宫真的是六层？
还有更巧的，“出恭”就是如厕，但也是“出宫”——走出地宫的意思！
再想想，他们钻进第三层是从茅厕爬出来的，钻进第四层是从茅厕爬进去的，秦始皇早就把他们这些闯入者当成了粪便和蛆虫。看来，只要进入第六层，就会接近“肛门”，然后被排泄出去……
于斯信了。
他真的信了，出口就在下一层。按照惯性思维，总会想着从嘴巴进来就要从嘴巴出去，实际上，他们从嘴巴进来，最后只能从肛门出去！
于斯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些死去的同行者真的被“吸收”了吗？
生命需要食物，食物的营养物质主要在小肠中进行，得到葡萄、果、氨基酸、脂肪酸和甘油等等，到达十二指肠和空肠的时候，大部分已经被吸收，到达回肠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吸收完毕了。营养物质通过消化道粘膜进入血液，再到达肝脏，通过生物转化，进入心脏，再分送到身体各个组织器官。大肠主要是吸收水分。
秦始皇陵引诱他们进来，就是为了吸收他们的生命？吸收生命干什么？难道这座陵墓还有血液？还有心脏？
于斯说：“我懂了。”
张回说：“你根本没懂。”
于斯说：“我真懂了。”
张回说：“那你告诉我地宫为啥非得是六层？”
于斯卡住了。
张回一个人喊起了拳令：“一条龙，哥俩好，三结义，四喜财，五魁首，六六六，七个巧，八匹马，九连环，全来了。”
于斯问：“什么意思？”
张回说：“每个数字的拳令都有个说法，只有‘六六六’没有，从古至今都没有。”
于斯对张回的印象再次反转，他感觉这个人并不仅仅是个“刀枪炮”，他其实很不简单。
经过张回的提醒，于斯也感觉“六”这个数字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如果不来地宫经历这场生死，他永远都不会想到为什么拳令里只有六这个数字没有任何注解。
于斯说：“你也不知道？”
张回说：“我也不知道。”
古墓太安静了，用句老话形容，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有人在悄悄拧瓶盖儿，又传来了吞咽的声音，那是无虞在喝水，她很压制，似乎不想被其他人发现，这个压制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呻吟，非常微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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