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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两旁，出现了大片红的，白的，紫的，粉的……一片斑斓。于斯慢慢转动着旋钮，始终只有刺耳的杂音，最后，他又把它关掉了。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那个古怪的太监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六王毕！——四海一！……”
他越来越胆怯了。
真的要去吗？
就像德州扑克，你手上拿了两张很糟糕的牌，你并不知道下面五张牌是什么，这时候半空响起了一个声音：“all-in（一次性押上所有筹码）！”你真的这么做了，结果，翻开下面的五张公共牌，正好与你手上的牌组成了两对，你赢了！——事后，你回想半空中的那个声音，会不会害怕？
想着想着，于斯终于改变了主意。
当时他行驶在108公路上，一旁是护栏，一旁是长满植物的山体。他特意避开了不远处的京昆高速。
前面出现了一个出口，挂着一块蓝色交通指示牌，白色的字体十分醒目——秦关、黄陵方向。
秦关和黄陵归延安管辖，属于陕北。于斯正打算去陕北，于是他一转方向盘开了出去。导航马上说话了：“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很聒噪，甚至能听出来，她怒了。
于斯索性把导航关了。
那时候是中午，太阳热烈，路面崭新，看不见一辆车，出奇的安静。驶出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隧道。
于斯打开车灯，慢慢开了进去。
隧道内有灯，但光线幽暗，只有于斯这一辆车。隧道拢音，引擎声从四面八方弹回来，变成了震耳的轰鸣。
他在隧道里开了十多分钟，始终没看到出口的光亮，他越来越急躁和压抑，加快了车速。又行驶了十多分钟，隧道依然无尽无休，他渐渐感到喘不出气了，情不自禁地把油门抬起来，他打算在隧道里掉头朝回走了。
这时候，后面出现了车灯，他这才确定眼前不是地狱，而是一条正常的隧道。
由于他的车速慢，后面的车很快就超过去了，他看了看车牌：陕a。
既然有本地人从此经过，说明这是一条正常的隧道。他踏实了很多，继续朝前开去。
又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出口，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驶出隧道不远，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出口，交通路牌上写着——黄关方向。
黄关方向。
于斯要去陕北，他才不要出去。于是，他没有理会这个出口，接着朝前开去。
半个多钟头之后，他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哪里不对……他朝外面看了看，一旁是护栏，一旁是长满植物的山体——他忽然意识到，这条公路多像他离开的108公路啊！
与此同时，前方又出现了一块路牌，上面有个直行箭头，写着——秦陵方向。
当他看清这几个字的时候，一下愣住了，差点撞到旁边的护栏。他蓦然明白了，他在108公路上看到了第一块交通指示牌，上面写着“秦关、黄陵”方向，他出来了，经过一个隧道之后，他看到了第二块路牌，上面写着“黄关”方向，他没出去，现在，第三块路牌告诉他，直行是“秦陵”，就是说，第二块路牌从第一块路牌的两个地名上各摘出了一个字，组成了“黄关”，然后就剩下了两个字——“秦陵”！
还可以这么玩儿？
他突然很想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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