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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微微颔首,饶有兴致地问:“听说千门中有本奇书,得之可谋天下。本王还听说这本书就在你手中,本王与你也算是神交已久,可否借我一观?”

云襄脸上有些为难:“其实这只是一本平常不过的书,什么得之可谋天下的谣言,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王爷万不可轻信。”

福王淡淡道:“就算是谣言,公子若私藏不露,恐怕也是谋反的嫌疑啊!”

云襄苦笑着从贴身处拿出《千门秘典》,双手捧着递到福王面前,无奈道:“小人不敢藏私,请福王过目。”

福王没想到《千门秘典》来得这般容易,完全没有准备,看这册子的封面,正是跟自己以前见过的一样,当是不假。他强压心中激动,缓缓接过羊皮册子,眼看这一生最大的谜团就要解开,他的心脏就有种蹦出嗓子眼的感觉。

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福王双手捧着秘典,带着三分虔诚、七分好奇,他缓缓翻开羊皮册子。看到第一页上那句千门中人人皆知的话,他微微颔首;再翻第二页,他的脸上顿时有些意外,再翻第三页,他的眼里满是惊诧,翻到第四页时,他的惊诧已经变成了疑惑和不解……匆匆将羊皮册子全部翻完,他呆呆地怔在当场,脸上说不出是疑惑还是茫然。怔怔地愣了半晌,他迟疑道:“这……就是《千门秘典》?”

云襄点点头:“我从师父手中接过它时就是这样,这是不是千门前辈给后辈开的一个玩笑?”

“本王明白了!”福王一声叹息,信手将秘典扔到一旁,神情如释重负一般轻松,“这不是玩笑,而是试金石,以考量门人的忠心。可叹天下人以讹传讹,竟将它当成了谋取天下的圣典。”

一生中最大的疑团得解,福王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那种“天下尽在我手”的自负又重新回到他的心中。他用那似乎能洞悉天机的目光凝视着云襄,不徐不缓地道:“公子襄,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早就神交已久,相信本王对你的了解,不亚于你对本王的了解。你是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一切拐弯抹角的说辞或言巧语的欺骗,都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本王打算开诚布公地跟你谈谈。”

云襄坦然迎上福王的目光:“请福王示下。”

福王手捻颌下短髯,平静道:“咱们过去的恩怨,今日在这里就一笔勾销,本王希望能跟你交个朋友。”

云襄笑道:“做朋友通常要有所付出,不知福王愿为我付出什么?”

“我想荣华富贵或高官厚禄,你都不会放在眼里。”福王悠然道,“不过,济生堂呢?”

见云襄面色微变,福王正色道:“本王可以给济生堂一个合法的身份,甚至朝廷可以从税收中拿出一部分,对济生堂进行经济上的扶持。除此之外,本王还将广开言路,听从像你这样的有识之士的建议,革除朝廷弊端,为我朝开创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中兴盛世。”

若非早已知道福王的企图,云襄恐怕会为之怦然心动,不过现在他只淡然一笑:“王爷的抱负真是远大,只是如此远大的抱负,恐怕不是一个王爷能做到的。”

“所以本王才需要公子的帮助。”福王坦然道,“本王的身份地位,限制了本王实现自己的抱负,所以本王希望公子帮我得到能实现这个抱负的地位。”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福王口中徐徐道来,竟没有半点心虚或遮掩。云襄眉梢一扬,涩声问:“王爷要我做什么?”

“本王要你什么都不做。”福王平静如常地盯着云襄,“明日圣上将在朝阳门检阅新军营,按惯例会先对受检者验明正身。不过整个新军营也就只有你和武胜文需要验证,公子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刑部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你,而新军营其他人却不需要验证。本王只要你明天只当自己双眼俱盲,率新军营接受圣上检阅即可。”

云襄心中一亮,失声问:“你要用三百多死士假扮新军营将士,趁检阅时刺杀圣上,谋逆造反?”

福王摇摇头:“你错了,先父原本是太子,只因为几十年前那桩人所共知的政变,才被剥夺了太子之位,本王也才失去了继承大统的机会。如今圣上无子,若不幸遇难,无论从血缘远近还是从政德名声,本王都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本王这不是谋逆,而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如今朝廷积弊难改,吏治腐败,皆因圣上年少贪玩,无心朝政。如果能以最小代价取而代之,我当竭尽所能,中兴大明,为天下人谋利。事成之后,不仅济生堂将得到朝廷扶持,本王还将拜公子为相,助我共创一个开明盛世。”

若非早已知道福王的底细和为人,云襄说不定会为之怦然心动。入阁拜相,这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云襄也不例外,并不是因为荣华富贵,而是可以实现安邦定国、造福天下的理想。何况随着济生堂的发展,也越来越需要官府的认可。

云襄沉吟良久,突然问:“福王将计划坦诚相告,难道不怕我告密吗?”

福王平静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既然要用你,就只能完全相信你。不过如果你明日临阵倒戈,本王也只能哀叹时运不济。只是苦了明珠母女,以及与你出生入死的武胜文。如此谋逆大罪,他们必受株连。还有新军营幸存的三百多将士,他们也将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他们现在已经交由本王的人看管,直到检阅结束前,他们都不得自由。”

云襄这才知道,方才为什么明珠母女会在这里,她们已被净风、慧心暗中软禁。福王不仅要用明珠母女,还要用新军营幸存下来的三百多生死兄弟作为人质,胁迫自己就范。难怪他如此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这计划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福王沉声道,“现在第一步,就是解除新军营武装。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公子先回新军营,让所有人放下武器。”说着福王拍拍手,就见明月、力宏应声而入,福王对二人微一颔首,明月立刻微笑着对云襄抬手示意:“公子,请!”

随着明月、力宏回往新军营的路上,云襄不禁在心中暗叹靳无双的狠辣。让自己出面解除新军营武装,实际上就是由自己亲手将新军营三百多出生入死的兄弟,送入他手中做人质。如果自己反抗,在大军重重围困之下,新军营无人能得幸免。若自己罔顾新军营兄弟的性命,在第二天的检阅中揭穿福王阴谋,恐怕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指认福王谋反,再说真要指证了福王,明珠一家三口恐怕也难逃一死。何去何从,实在让人难以决断。

想起明珠过去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想起武胜文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绝境中,与自己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情形,云襄就不能,也不敢指控福王谋反,他不能忍心看着他们为福王殉葬!

新军营已经交由福王的人马接待,明是接待,实为看管。新军营将士置身于重重包围之中,已感觉出气氛的异样。不过这些从瓦剌人重重围剿中冲杀出来的战士,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绵羊,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祖国,会被自己效忠的军队监禁。

当云襄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新军营驻地,三百多名将士无声地围了过来,他们眼里有疑惑,有愤懑,但当他们看到云襄时,又都放下心来,他们对云襄有着无条件的信任。

云襄纵马来到场中,对赵文虎道:“集合部队!”

无须赵文虎下令,三百多名汉子自觉地列队,虽然他们依旧穿着残破的衣甲,虽然新军营的战旗破损肮脏得几乎难以辨认,然而一万将士的忠魂浓缩成这最后的精华,反而透出屹立不倒的凛凛气势。

云襄策马从队伍前方缓缓走过,最后一次检阅这支英雄的部队。最后他来到队伍正前方,涩声道:“所有将士……放下武器!”

三百多名将士脸上满是惊诧,皆以为自己听岔了。就算在瓦剌人的重重围困之下,云襄也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众将士疑惑地望着云襄,就见他凝重的目光缓缓掠过全场,艰涩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众将士耳中:“我再说一遍,所有将士,放下武器。”

三百多名将士虽然满腹疑问,但对云襄的信任和崇敬,使他们陆续放开了手中的兵刃。兵刃落地,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嘈杂。明月带来的那一小队王府侍卫,立刻收走了地上的兵刃。一名侍卫来到队伍前方的军旗跟前,抓住旗杆就想拔起,谁知旗杆纹丝不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那满面虬髯的旗手,紧紧握住旗杆不放。

云襄目视旗手,沉声下令:“交出军旗!”

旗手满脸不甘,这面战旗在瓦剌人围追堵截下,已经换过无数旗手,却始终屹立不倒。这是新军营所有将士的骄傲,也是新军营的精神象征。就这么交出去,他不甘心。

那侍卫夺了几夺没有得手,突然拔刀置于旗手手腕,脸上冷笑,手上慢慢用力。刀锋入骨,鲜血顺着刀锋涓涓而下,那旗手依旧紧握旗杆没有松手。

云襄眼含泪,厉声大吼:“交出军旗!”

旗手在云襄的逼视下,终于缓缓放开了旗杆,他的热泪滚滚而下,眼里满是委屈、愤懑和不甘。

云襄一言不发,目光从三百多名将士脸上一一扫过。众将士渐渐平静下来,出生入死的默契使他们读懂了云襄目光中的承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放弃他们,就像在瓦剌人数十万大军围追堵截时一样!

云襄的目光最后停在几个不属于新军营的人脸上,那是筱伯、罗毅、张宝和几个少林武僧。就见筱伯微微颔首,显然已从云襄的举动看穿了靳无双的计划,并用目光让他放心。

“公子,咱们该回去复命了。”明月在一旁小声催促。云襄最后扫了一眼全场,对赵文虎点点头:“解散部队。”

随明月和力宏回到福王大帐,就见福王眼里闪过一丝轻松。对云襄笑道:“今日公子就留在本王帐中歇息,有什么事就吩咐明月和力宏。明日一早公子便率新军营进城,接受圣上检阅。”

明月、力宏一左一右往云襄跟前一站,明月赔笑道:“从现在起,公子就算是去茅厕,咱们二人都会贴身伺候。”

福王脸上泛起自信的微笑,负手踱出了大帐。他已不需要再说什么,也不需要得到云襄口头的效忠或承诺,他知道云襄已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朝霞如血,香山红透,红日从山巅透出一弯轮廓,殷红如染血的弯刀。云襄翻身上马,回头看看身后三百多名新军营将士,没有一张是熟悉的面孔,只有那杆残破的大旗,还飘扬着昔日的荣光。

武胜文双目赤红地过来,神情异常委顿,看来他也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福王要说服他不会像说服云襄这样耐心。他不敢看身后的新军营将士,低头翻身上马,正要纵马出发,突听身旁的云襄轻声道:“跟着我!”

武胜文回头过,就见云襄嘴角泛起一丝熟悉的微笑,眼里满是从容,这是他胜券在握时的表情,武胜文再熟悉不过。他不由微微颔首,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经历,使他与云襄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云襄的心思。

新军营在云襄与武胜文率领下,缓缓由西直门进了北京城。沿途百姓夹道欢迎,用鲜和掌声迎接归国的英雄。

在御林军的护卫下,新军营来到朝阳门前的广场,就见几名刑部捕快纵马过来,却是柳公权、沈北雄和英牧等人,他们是按惯例来验明觐见者正身,主要是验明公子襄的身份,因为只有他们以前才见过公子襄。

柳公权来到云襄跟前,脸上有些悻悻之色。这次觐见之后,圣上肯定会赦免公子襄过去的一切罪名,使他再没有机会报仇雪恨。不过他也是圆滑之辈,心知公子襄很有可能因这次面圣而得到朝廷重用,所以他收起仇恨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对云襄抱拳笑道:“许久不见公子,想不到风采更胜从前,令老朽也心生仰慕啊!”

云襄点点头算是招呼。柳公权只得尴尬地带着手下回去复命。片刻后就听朝阳门内传来一声高呼:“圣上驾到!”

在浑厚悠长的号角声中,就见一骑雪白如银的骏马,驮着个身披金黄龙袍的年轻人缓步而出,他的身后紧随着十几位文武大臣和带刀侍卫,一行人纵马缓缓走向肃立的新军营将士,而福王靳无双,也在随行的文武大臣之中。

“万岁!”两侧林立的御林军发出震天的欢呼,纷纷举兵为礼。新军营将士也跟着举兵高呼万岁。呼声过后,云襄缓缓拔出佩剑望空一举,新军营将士立刻收兵肃立,等候圣上的检阅。

年轻的皇帝带着文武重臣纵马缓缓走来,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云襄感觉到了身后三百九十八名死士凛冽的杀气,他突然转头目视身旁的武胜文,一声轻喝:“跟我冲!”

话音刚落,他立刻挥剑拍马,径直冲向三十步开外的皇帝。武胜文一愣,出生入死的默契使他毫不犹豫就追着云襄的背影冲了出去,两人两骑几乎并驾齐驱,风驰电掣地冲向皇帝。这一下变故突然,不仅文武大臣失去了反应,就连假冒新军营将士的三百九十八名死士也愣在当场,这跟原定计划大相径庭,原计划是要等皇帝进入十步之内再动手。

“有刺客!保护皇上!”几名带刀侍卫最先醒悟,立刻将皇帝紧紧围在中央。三百多名死士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纷纷呐喊着冲向皇帝,可惜他们是徒步,三十步的距离足够御林军做出反应。

云襄最先冲到皇帝一行跟前,绕过侍卫保护的皇帝,径直冲向一旁的福王。经过北伐瓦剌的连番恶战,他的身手已不亚于一名合格的战士。

由于是陪同皇上出行,福王身旁没有一名护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危险,他不禁目瞪口呆失去了反应。他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云襄会抢在众死士之前行刺自己,更没算到经过战争洗礼的云襄,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有侍卫挥刀想拦住云襄,却被紧跟着他的武胜文挡开。就见云襄长剑划出一道绚烂的白虹,从福王靳无双项下一掠而过,福王的脑袋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诧表情,高高地飞上了半空。

勒住急驰的战马,云襄突然回身出剑,刺向了尾随自己的武胜文。这一剑完全出乎武胜文预料,他呆呆地望着云襄的剑,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肩胛。二人四目交对,云襄盯着他的眼眸轻声道:“为了明珠,你什么都不能说!”

将武胜文刺于马下后,云襄举剑四顾,就见皇帝已被侍卫们蜂拥着退入了朝阳门,两百多名死士在御林军围攻下死伤大半,剩下的只是在做垂死挣扎。他抛下手中长剑,从容翻身下马,面对朗朗青天,他高举双手缓缓跪倒。

御林军蜂拥而上,有将领高呼:“生擒首恶,追查同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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