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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失手

远离扬州城的荒郊野外,四周了无人迹,两匹健马踏破荒野的寂静,出现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领头的马鞍上,是个青衫飘飘的年轻书生,落后那匹枣红马上,则是个身形彪悍的魁梧汉子。二人在旷野中勒住马,魁梧汉子忍不住问道:“公子,咱们来这里作甚?”

不用说,这青衫书生正是云襄。只见他环顾周围环境,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身下马道:“这里不错,就这里吧。”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两根半尺多长的竹筒,将隼口对齐连成一根,递给金彪道,“你来试试。”

金彪接过竹筒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疑惑地问道:“这就是你让工匠定做的那个,可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我在魔门魍魉福地看到的,流传于南方蛮荒之地的吹箭。”云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从匣子中抽出一根尾端带着绒毛的钢针,递给金彪道,“据魔门的典籍记载,这东西最远能将钢针送出近十丈,有效距离与吹管的长度成正比。生活在南方密林中的蛮族人,就靠这武器猎杀虎豹甚至大象。”

“我明白了!”金彪恍然大悟,“你是准备用它来射杀赛马,只要在钢针上涂上见血封喉的毒药,就能躲在暗处射杀赛场上的赛马,对牧马山庄施以打击。”

“不完全是这样。”云襄笑着摇摇头,将钢针递给金彪,解释道,“这钢针中空,中间确实装有我精炼的药物,不过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不是毒药是什么?”金彪忙问。

“就是我让你照方配制的特殊药物。”云襄笑道,“这药物原本是千门典籍中所记载,用以激发蟋蟀或斗鸡等好斗动物的斗志,使之爆发出最大潜能。我配制这药物,原本打算用在牧马山庄的斗鸡场或斗狗场上,只是斗鸡场或斗狗场无论赌注还是影响力都不大,实在有些大材小用。后来我想,这药既然对斗鸡有用,就不知对马匹是否也有用?需要多大剂量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所以要先试验试验。”

金彪想了想,不由兴奋地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这药若是对马匹有用,咱们就可以用到赛马场上,在暗处用吹箭将药物送入赛马体内,届时这中了箭的赛马潜力爆发,一举夺魁,咱们事先在它身上下个大大的重注,自然能赢得盆满钵满。这吹箭做得如此精巧,尤其这箭尾上的绒毛,与马的鬃毛完全没什么区别,射入马颈上的鬃毛里,一时三刻也不会被人发现。不过,咱们刚在赌场得手,若立刻又对付马场,南宫放会不会有所防备?你不说过只要他马场还开,咱们随时都能赢钱,何必要急在一时?”

云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和阴狠,沉声道:“赢钱只是小事,我要趁热打铁,一举击垮牧马山庄最大的信誉!据记载,这药物若分量过重,会让斗鸡亢奋到力竭而死。咱们事先散布流言,就说牧马山庄为了控制赛马的结果,在用药物催发和控制马匹的体能。届时若再有赛马狂性大发,在赛马场上活活跑死,这谣言就不容旁人不信,牧马山庄这最大的支柱,就会在这谣言中轰然坍塌。南宫放也将尝到他最喜欢的阴谋诡计的滋味!”

“那咱们还等什么?就快些试验啊!”金彪兴奋得手舞足蹈。云襄将匣子中的箭针都交给了他,笑道:“这些箭还没装药,先给你先练练准头,到时还需要你夜里潜入赛马场,潜伏在赛道附近的藏身处暗中施箭,务求一击必中,千万不能失手。”

金彪心知要靠胸中之气,将箭针吹得又远又准,还真得有相当高深的武功底子才行,忙接过箭匣笑道:“没问题。我金彪从不暗箭伤人,不过暗箭伤马倒是可以试试。”

三天之后的深夜,金彪带上装满药物的吹箭,乘夜潜入了牧马山庄的赛马场,藏到赛马场边一棵茂密的榕树上。这里既可俯瞰整个赛场,又不易被人发现,且离跑道仅有两丈多远,这个距离金彪有十足的把握,将吹箭准确射入奔驰而过的赛马鬃毛之中。

前几日赌场的变故并没有影响到赛马场的生意,在众多喜好赌马的人心目中,赛马是相当公平的比赛。因为每次参赛的马匹并不都是牧马山庄的赛马,而是来自江南各地的豪门望族,骑师也由参赛者自己派出各自的人选,它已演变为江南豪门的赛马盛会,因此牧马山庄并不能操纵比赛的结果。这与牧马山庄初建时,所有赛马俱是由山庄派出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按照云襄的计划,舒亚男和明珠、柯梦兰三人,将在今日开赛前,在一匹并不被人看好的赛马身上买下重注,而这匹马正属于牧马山庄。金彪所要做的,就是在开赛之后,将装满药物的吹箭准确射入这匹赛马身上。由于所有赛马的实力相差并不悬殊,一旦这匹选定的赛马得到药物之助,肯定能一举胜出。这个结论,已经由无数次的试验得到过证实。

前几日的变故并没有打乱赛马场的赛程,这日一大早,马场就开始在为比赛在做准备,所有参赛的马匹都被带到马场溜圈,以熟悉赛场环境,为即将开始的比赛做最后的热身。

正午过后,比赛正式开始,四周早已是人山人海。发令的爆竹一响,十二匹赛马立刻发蹄狂奔,争先恐后地奔向终点。金彪在选定的赛马经过榕树下那一瞬间,立刻将带有药物的吹箭,准确地射入了那匹赛马的脖子,片刻后它就药物发作,那匹赛马明显亢奋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将所有赛马甩在了身后。金彪见计划顺利,悄悄收起吹箭,开始耐心地等待比赛的结果。

正如计划的那样,那匹没多少人看好的赛马,在亢奋中第一个跑到了终点,观众的情绪也随之达到了最高潮。赢了钱的欢呼雀跃,欣喜若狂;输了钱的则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在观众的各种嘈杂声中,却见那匹意外胜出的冷门赛马,依旧在赛场上全速奔跑,骑手想要勒住马,谁知那匹马却不理会骑手的指令,反而暴怒地将骑手从马背上甩了下来,继续发足狂奔。此时所有赛马俱已跑到终点,唯有这匹早已胜出的赛马,还在赛场上亢奋地冲刺。

围观的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向身边的人打听。一个关于牧马山庄利用药物刺激赛马,以赢得比赛和赌注的小道消息,渐渐在人群中悄然传扬开来。这消息最后被那匹力竭而死的赛马证实,没有使用特殊的药物,牧马山庄的赛马何至于在赛场上活活累死?

众多输了钱的赌客被这消息彻底激怒,纷纷相约去找牧马山庄的麻烦,要山庄退回所下的赌注。牧马山庄的管事眼看众怒难犯,不敢用强,只得耐心解释,小心安抚众人,不过退赔赌注无论如何也不敢答应,谁都知道这要求一旦答应,就等于承认山庄真是在做假。

金彪知道众人这么一闹,牧马山庄无论退不退赌注,信誉都彻底毁了。看到观众都涌向马场管事处,附近已没有旁人,他悄悄从树上溜下来,正欲趁乱离开,陡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金彪一惊,应声回头。就见数丈外的小树林中,一个白衣如雪的身影萧然而立,不是南宫放是谁?金彪连忙往旁一窜,想要逃入树林中,却见南宫放身形一晃,刚好拦住了他的去路。现在他若想逃入树林,避开马场那些打手的注意,就只有立刻冲过南宫放这一关。

金彪拔刀在手,径直冲向南宫放,人未至,刀锋已发出凌厉的呼啸,出手就是博命的杀招。

自从在赌坊中没有抓住云襄,南宫放就知道此事决不会就此了结。他猜到云襄下一个攻击目标,极有可能就是赛马场,不过他却猜不到对方的攻击手段,只能每天亲自到马场来盯着。一连数天,赛马场并无异常,直到那匹发狂的赛马出现。在那匹赛马力竭而亡的同时,南宫放也终于猜到了对方的计划,在短短一瞬间,便判断出马场最有可能潜伏的地点,就是那棵靠近跑道的大榕树。他顾不得理会马场的混乱,立刻飞速赶到那棵榕树后,果然截住了暗算赛马的家伙。只要能拿下这家伙,就能找出幕后主使,在父亲面前反告大哥,反败为胜。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金彪逃脱。

刀剑相击,爆出了一串绚烂的火星。二人出手均是极快,转眼便相交数十招。金彪一心要走,无心恋战,所以刀法中少了那股凌厉无匹的杀气;南宫放则想活捉金彪,也只是一味游走缠斗,一时之间二人难分胜负。打斗声惊动了马场的武师,众人纷纷赶了过来,四下守卫,堵住了金彪逃往树林的去路。

金彪心知一旦落到南宫放手中,自己暗算赛马、嫁祸牧马山庄的举动就真相大白,云襄苦心孤诣的计划也就会彻底落空。想到这他再顾不得自身安危,拼着身受南宫放一剑,也要摆脱他的纠缠。

他突然放弃躲闪抵抗,任由剑锋突入自己胸膛,跟着就势抓住剑锋,一刀怒斩而出。南宫放没想到金彪竟如此悍勇,居然以身体为武器,夹住了自己的剑锋。他收剑不及,只得放手就地一滚,狼狈地躲避金彪那博命一刀,虽逃得及时,却依旧被刀锋划破头巾,数缕发丝随风飘起,飘飘荡荡飞上半空。

金彪一刀逼退南宫放,猛然怒吼着冲向拦路的武师。此时他浑身浴血,状若疯虎,直欲择人而噬。众武师没见过如此凶悍的对手,心中顿生怯意,稍做抵挡就慌忙让路。金彪终于突出重围,一头冲进树林。他知道就算是死,也要先逃离马场,只有不在马场被抓住现行,云襄的计划才不会功亏一篑。

南宫放从地上狼狈跃起,看看满地的发丝,不禁吓得脸色发白。回想发才情形,若非他果断丢剑逃命,恐怕也躲不开金彪那博命一刀。他顾不得理会满头乱发,气急败坏地对众武师喝道:“还不快追!”

金彪一路洒下的血迹无疑是最好的路标,众人乱哄哄地追了上去,甚至有人还牵来了追踪的猎犬。南宫放见状稍稍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那一剑的杀伤力,虽不致命,却足以令任何硬汉很快就失血倒下,那人决计逃不了多远!

金彪高一脚低一脚地拼命奔逃,也不知逃出了多远。前方依旧是茂密的丛林,光线越发幽暗。身后传来猎犬的狂吠,距离越来越近。胸口的剑伤几乎将他刺了个对穿,为防失血过快,他也不敢拔剑,不过就算这样,极速的奔逃也令他血流如注,脚下渐渐虚飘飘如在云中。慌忙中他突然失足摔倒,倒在地上直想就此躺下。

不能倒下!决计不能倒下!决不能让公子的计划因自己而失败!金彪拼命在心中提醒自己,他使劲咬破舌尖,疼痛令他稍稍清醒。他正要挣扎着爬起,却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双青布厚底鞋。金彪心中一惊,正欲挥刀跳起,却见那只穿着青布厚底鞋的脚突然扬起,重重踏在自己后心致命处。这一脚是如此之狠,如此之重,金彪听到了自己脊骨断裂的脆响,他一把抓住面前那只鞋子,拼尽全力扬起头,却只看到一张蒙着黑巾的脸。

蒙面人使劲从金彪手中抽出那只被抓住的脚,又重重补了一击,直到金彪不再挣扎,他才俯身探探金彪的鼻息,见他已然气绝,蒙面人这才从他怀中掏出那柄箭筒和那匣箭针收入自己怀中。听听犬吠声越来越近,他立刻如来时一般,悄然消失在密林深处。

蒙面人刚走不久,猎犬就追踪而来,围着浑身是血的金彪狂吠。一个武师小心翼翼地上前探探金彪的鼻息,骇然回头对追来的南宫放惊诧道:“死了!”

“怎么可能?”南宫放有些意外,为了留下活口,他方才出手极其小心,绝没有向对方致命处招呼,怎么可能失手?他有些不甘地翻看金彪的身体,才发现金彪的后心吃了致命一击,几乎将他整个后心骨踏碎。他顿时一脸沮丧,狠狠地在金彪的身上又重重补了一脚。

“公子英明神武,奋然击毙了这暗算赛马的家伙,总算可以挽回咱们马场的声誉。”一个善于拍马的武师连忙讨好地笑道。谁知这次却拍在了马蹄上,他话音刚落,脸上就吃了重重一记耳光,只听南宫放气急败坏地道:“既没有抓到活口,又没有找到暗算赛马的暗器和药物,就这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能说明什么问题?”

众武师从未见过南宫放如此失态,尽皆噤若寒蝉。只见南宫放一脸颓丧地仰望虚空,恨恨道:“公子襄啊公子襄,你果然不愧是千门绝顶高手,智计谋略也还罢了,就这份自己人都要杀之灭口的冷酷和决断,也值得我南宫放好好学习。这一局你大获全胜,不过咱们才刚刚开始。”

“公子,这尸体如何处理?”一个武师小心翼翼地问。南宫放想了想,恨恨道:“挂在马场的旗杆上示众三日。虽然这不能挽回马场的声誉,但可以警告公子襄的同伙,让他们知道跟我南宫放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黄昏时分,舒亚男、明珠和柯梦兰三人,带着从马场赢来的钱满载而归。她们先后悄悄来到云襄的住处,只等着为这次的行动庆功。三人拿出各自赢得的银票,加在一起竟有二十万两之巨,远远超过了当初的计划。

不过云襄却殊无喜色,不住地向门外张望,并忧心忡忡地对三女道:“阿彪还没有回来,照计划,他早该回来了。”

“云大哥不用担心,”柯梦兰忙安慰道,“阿彪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遇到什么情况定能应付。他没回来,也许是怕被人跟踪,暂时不敢来见云大哥。”

云襄心事重重地摇摇头,喃喃道:“我越接近南宫放,越觉得他不是普通的对手。我怕……”

“云大哥多虑了。”明珠笑道,“一切都如你的计划般顺利,定不会有任何问题。金彪大哥就算今晚没回,明日一早也肯定回来。若他得知咱们现在这模样,定会让他笑死。”

舒亚男也劝道:“金彪若有意外,咱们再担心也没用,反而会自乱阵脚。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云襄默默点点头,黯然道:“金彪没回来,这酒我也喝不下。你们辛苦了一整天,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去门外等他。”说完也不顾三女阻拦,独自来到门外。此时已是深夜,四周除了呼呼风声,听不到任何声息。云襄在门阶上坐下来,遥望苍穹默默祈祷。冬季的夜空无星无月,只有一片混沌朦胧。

身后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云襄身旁停了下来。云襄没有转头,只轻叹道:“阿布,你是不是也在担心阿彪?所以陪我等他?”

那只从决斗场上幸存下来的犬中杀手阿布,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第一次偎到云襄身边,一声不吭地望着茫茫夜色。它原本是由柯梦兰在喂养,这次柯梦兰来扬州参与行动,它也被带了来,并由金彪来照顾,所以它与金彪也十分投缘。云襄默默揽过阿布,心中稍感温暖。一人一犬,就这样在寒风中静坐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舒亚男开门出来,见云襄浑身已被夜霜染成了雪白,她不禁吓了一跳,忙脱下披风给他披上:“你怎么还没睡?在门外冻了一夜,当心冻出病来!”

“阿彪出事了,我要去看看。”云襄说着长身而起。舒亚男一见云襄神色就知道劝不住,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把阿布推回门里,起身走向牧马山庄。此时天色尚早,街上看不到揽客的马车,二人就这样从扬州城,一直走到了郊外的牧马山庄。此时山庄的早市也已开业,四处传来小贩们揽客的吆喝,标志着他们一日的忙碌已经开始。

二人默默来到山庄后方的马场,远远就见不少闲汉聚在马场门外,正对着上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云襄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抬头望去,立刻就看到了挂在高高的旗杆上,那具血肉模糊、随风飘荡的尸体。

云襄浑身一颤愣在当场,定定地望着吊在半空中的金彪。他张嘴想喊,咽喉却嘶哑得发不出半点声音。愣了不知有多久,他突然一步步走向金彪,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

“你疯了!”舒亚男连忙拉住他,谁知他那瘦弱的身体,此刻竟爆发出了想象不到的力量,练过武的舒亚男竟也拉之不住。眼看马场外守卫的武师在向这边好奇地张望,舒亚男再顾不得许多,急忙一掌砍在云襄的后颈上。云襄身子一软,不由歪倒在舒亚男肩头。舒亚男连忙扶起他就走,心知一个女人大清早扶着个男人走在大街上,实在有些惹眼,而她一个人也无法将云襄弄回扬州,便顾不得这里就是牧马山庄,连忙将他扶到最近的一家客栈,对诧异万分的伙计急道:“我相公突发急病,快给我们开间清静的客房。”

伙计手忙脚乱地帮忙将云襄抬到客房,关切地问:“夫人,要不要小的去请大夫?”

“是老毛病,我们自己有药。”舒亚男连忙道,说着就送伙计出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麻烦小哥送几坛烈酒上来,我相公这药要靠酒送服。”

伙计连忙下楼抱了两坛酒上来,舒亚男收下后打发了他一两银子,并将好奇的伙计半推半撵地赶了出去,然后仔细关上房门。见云襄依旧昏迷不醒,担心他受不起自己方才那一掌,舒亚男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到他脸上,只见云襄浑身一个激灵,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现在感觉怎样?”舒亚男担心地盯着他那空洞的眼眸,柔声问。只见云襄茫然望着虚空,好半晌才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阿彪还吊在那里,我要去救他!”说着他一跃而起,向房门冲去。舒亚男连忙堵在门口,低声喝道:“你疯了!咱们还在牧马山庄,你一出这个房门,就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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