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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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边一家幽雅简朴的酒楼内,云襄摆下一桌酒宴,犒劳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并按人头将这次的收获分给了大家。虽然分到各人名下的钱并不多,但大家依旧欢呼雀跃。尤其明珠,更是满怀希冀地道:“云大哥,以后若再有行动,可记得要再找咱们合作啊!”
云襄笑而不答,牧马山庄的行动不比鸿运赌坊,他并不想将明珠和舒亚男拖入险地,所以没打算让她们知道。谁知金彪却抢着道:“咱们正好就有个计划,不知你们感不感兴趣?”
“什么计划?”明珠忙问。金彪不等云襄阻拦,抢着道:“是去牧马山庄出千。”
“好呀!”明珠顿时欢呼雀跃。她也听说过牧马山庄,名气地位绝非鸿运赌坊可比。其实以她的出身,钱财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抽象的数字,不过靠智谋在戒备森严的赌坊弄到钱,却令她很是兴奋。她就像找到一个新奇游戏的孩子,自然要继续玩下去。
云襄却不想她去冒险,忙道:“这次行动风险极大,所以我不想牵连你们。”
“我不怕!云大哥聪明绝顶,你的计划必定是天衣无缝!”明珠急道。她对云襄早已崇拜得五体投地,哪里还怕什么危险?
云襄心知自己劝不住明珠,不由转望舒亚男,希望她出言相劝。谁知舒亚男却道:“这次行动,我要参与。”
云襄有些意外,他发现舒亚男眼眸中有种异样的东西,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略一沉吟,恳声道:“牧马山庄不比鸿运赌坊,以它的戒备森严,加上南宫三公子的精明强干,咱们一旦失手,恐怕就要全军覆没,谁也逃不出来。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参与。”
柯梦兰终于找到向情敌示威的机会,立刻似笑非笑地道:“这次行动云大哥不想有外人参加,舒姑娘请见谅。”
舒亚男没有理会柯梦兰,只盯着云襄的眼眸冷冷道:“这次行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参与,要么就取消,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云襄皱起眉头,“舒姑娘这是在威胁?”
“你要这么理解,也无不可。”舒亚男冷冷道,“这次行动咱们不能成为盟友,就只有成为敌人。”
柯梦兰拍案怒道:“你这女子好没廉耻,死乞白赖地缠着云大哥,不知是何居心?”
舒亚男不理会柯梦兰的讥讽,只盯着云襄道:“是成为盟友还是成为敌人,请云公子给亚男一个答复。”
云襄心知舒亚男若要暗中使坏,甚至向南宫放告密,自己所有计划都得泡汤。他为这次机会已经等了许久,不想就此放弃,权衡半晌,只得道:“你要参与,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一切行动,必须依早我的计划,不得自作主张。”
舒亚男立刻点头道:“没问题,咱们击掌盟誓!”
“好呀!”明珠见云襄终于同意,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由高兴得连声欢呼。柯梦兰气得满脸铁青,却又发作不得,只得狠狠地瞪了金彪一眼,怪他将计划泄露出去,成了别人要挟云襄的把柄。而金彪却是满脸无辜,他原本是担心牧马山庄戒备森严,想让云襄打消这虎口拔牙的疯狂计划,所以故意将行动告诉舒亚男,是希望她帮忙劝服云襄。谁想到舒亚男不仅不劝,反而要参与,结果弄巧成拙,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他只得对柯梦兰摊开双手,以示歉意。
大计一定,云襄端杯站起,举杯道:“咱们共饮此杯,预祝这次行动能顺利成功!”
五人齐齐举杯,为各自的目的,结盟向牧马山庄宣战!
扬州郊外的牧马山庄,早已抹去了骆家庄的所有痕迹。它虽然远离市区,却依旧日日喧嚣,夜夜歌舞,其繁华热闹绝不亚于扬州城最有名的餐饮娱乐一条街。这里集赛马场、赌坊、酒馆、妓寨、旅店于一身,它是南宫世家与四川唐门合伙共建的庞大产业,也是他们接待黑白两道各路人物的逍遥窟。
黄昏时分,南宫放像往常一样开始巡视他的疆域。虽然牧马山庄是与唐门合伙的产业,但南宫世家占了七成的股份,而真正的管理者正是南宫放。自从他受伤之后,父亲为让他安心养伤,要他暂时不用再过问家族事务。这本是对他的关心,但在南宫放看来,却是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的降低。他天生对权力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不甘心就此沦为废人,因此对牧马山庄这片他亲手创下的基业,更加看重和用心。牧马山庄也在他的精心打理下,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一路上碰到的伙计,都在战战兢兢地向他请安。自从他受伤之后,就变得敏感多疑,喜怒无常。看到伙计们交头接耳,他就怀疑是在议论自己,甚至别人一句不经意的玩笑,都让他觉得是在取笑自己,为此有不少伙计无端受到严惩,所有人他面前,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已是废人的消息,早在家族中悄悄传了开去,这让他不得不以严酷的手段,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天色尚早,赌坊尚未正式开场,不过已有不少赌客正陆续登门。南宫放像往常一样在大堂中信步巡视,并与相熟的赌客点头招呼。能到牧马山庄来玩的,不是豪门公子,就是家道殷实的江湖豪杰,南宫放对这些给自己带来财富和地位的肥羊,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个衣着得体、举止从容的年轻书生,引起了南宫放的注意。只看对方东张西望,一脸好奇的模样,就知道是第一次登门,但南宫放心中却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疑惑地打量着对方,却怎么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看模样那书生跟自己年纪相仿,不过眉宇间却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沧桑,所以显得比同龄人更睿智更成熟。注意到与书生同来的,是这儿的常客,他忙迎上去,招呼道:“文公子,今日带了朋友来玩?”
那位略显落拓的文公子,是个家道破落的纨绔子弟,一向靠为赌场拉些客人,得点打赏过日子,从不被南宫放放在眼里。今日见南宫放亲自过来招呼,登时受宠若惊,慌忙道:“三公子来得正好,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从京城远道而来的云公子;这位就是牧马山庄的大老板,南宫三公子。”
那云公子似有些吃惊,忙抱拳道:“久仰三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丰神俊秀,仪态非凡。”
南宫放对这样的恭维早习以为常,冷眼打量着对方,他问道:“云公子是读书人吧?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来玩耍?”
“三公子这里不欢迎读书人吗?”云公子嘻嘻一笑,突然俯到南宫放耳边悄声道,“我这打扮只是应付爹妈,比起读书,其实我更喜欢吃喝玩乐。”
“云公子说笑了,谁不喜欢吃喝玩乐?”南宫放会心一笑,“你们尽兴玩,我让柜上送两个筹码过来,当是见面之礼。”说完他便拱手告辞,继续他的巡视。他已将那云公子当成了又一个纨绔,所以不想多作应酬。不过心底那种依稀熟悉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他忍不住招来一个赌坊的暗灯,悄声叮嘱道:“那个新来的云公子,叫兄弟们留意点,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暗灯领令而去后,南宫放却又不禁在心里暗问:我是不是越来越多疑了?看谁都不顺眼。
南宫放离去后,云襄心中暗松了口气。今日第一次到牧马山庄踩盘,没想到就遇到了日思夜想的南宫放。几年不见,他似乎比过去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冷酷和阴沉,令人不寒而栗,直到他离开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云公子真是幸运,竟然能让三公子另眼相看,第一次见面就让柜台送筹码。”文公子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是云襄刻意结交的引路桥,有他这样的人引荐,一切就显得自然多了,不至于引起旁人注意。谁知越怕引人注意,却反而引起了南宫放的注意,这倒让云襄没有想到。他也曾想过改变面容伪装前来,却又担心任何伪装都可能留下破绽,所以干脆以本来面目示人。谢天谢地,多年的牢狱生活,已使他的模样和气质都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方才与南宫放面对面相见,他已完全认不出面前这年轻书生,就是当年那个倒霉的骆秀才。
虽然南宫豪已经将牧马山庄的所有情形都告诉了云襄,但他还是要实地来看看。环顾着金碧辉煌的赌坊大厅,他仿佛又看到了骆家庄的影子,不禁在心中暗道:骆家庄,我终于又回来了!我一定要拿回这骆家的祖业!
一个女侍端着托盘来到云襄面前,款款道:“云公子,这是咱们老板送你的筹码,请公子笑纳。”
“谢谢!谢谢!”文公子不等云襄答应,已将两个筹码抢到手中,啧啧称奇道,“三公子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的筹码,云兄你好有面子。”
二十两银子足够寻常人家一年的开用,南宫放也确实够大方。不过那筹码是赌坊特制的赠码,只能在赌桌上输出去,并不能兑换成银子。云襄不禁暗赞南宫放发明赠码的头脑,让没有赌瘾的人也忍不住要赌几把,只要玩上几把,难保不会沉溺其中,成为源源不断向赌坊供奉血肉的肥羊。
见文公子舍不得将筹码交给自己,云襄便笑道:“文兄若是手痒,就先拿去玩吧,我随便转转,文兄不必管我。”
文公子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往,立刻拿着筹码就去了。此时赌坊已陆续开赌,大厅中响起牌九、骰子等的清脆声响。云襄信步而游,好奇地四下张望,见赌牌九的桌子最热闹,就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儿的牌九每十把就换新,要靠记忆赢钱根本不太可能,看来南宫放在安全防范上,舍得下血本。
云襄最后来到赌骰子的那一排桌子,见要骰盅的荷官都是些妙龄少女,个个都很养眼。他选了个略显生涩的荷官,在她对面坐下来,掏出张百两银票,伙计立刻帮他换成了十个十两银子的筹码。
骰子有多种赌法,这一桌是用两枚骰子装在骰盅中,由荷官摇骰盅,然后赌客下注。即可赌大小,也可押点,根据不同情况有不同的赔率。荷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圆嘟嘟的脸蛋像苹果一般可爱。见云襄坐下来,她连忙将骰盅推到云襄面前,“公子要不要验看?”
这是赌坊的规矩,凡是开赌前,都要将赌具交给客人验看,客人认可后才能开始。此时天色尚早,这一桌还没有别的赌客,云襄也就不客气地拿起骰盅,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还给荷官道:“没问题,可以开始了。”
荷官立刻摇动骰盅,然后扣到桌上,向云襄示意:“公子请下注。”
云襄押了一个筹码在六点的位置,开盅一看却是个九点,他懊恼地摇摇头,示意荷官继续。当骰盅停下后,他将两个筹码分别押在三点和十点的位置,谁知开出来还是个九点。荷官见状好心地提醒道:“公子,押点虽然可得十倍赔付,但押中的可能极小。公子可选择押大小,这样押中的可能就大得多。”
“多谢姑娘指点。”云襄笑着将两个筹码放到“大”的位置,这次果然幸运,一把便押中。他立刻将一个筹码赏给了荷官,“是你给我带来了好运,理应给你吃红!”
“多谢公子!”荷官高兴地连连鞠躬,虽然荷官经常能收到客人的打赏,但一次就赏十两银子筹码的客人,却还是极其罕见。她连忙收起筹码,对云襄越发殷勤。
二人边玩边聊,渐渐熟络起来。可惜好运没有一直站在云襄这边,他赌了不一会儿,就将一百两银子的筹码输了个干净。荷官很有些抱歉地对他道:“公子今日手气似乎不太好,可以改日再来翻本。”
云襄有些喜欢这个为客人着想的荷官了,便一语双关地调笑道:“那好,我就改日再来。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下次再来,我还来找你。”
荷官面色微红,低声道:“公子叫我小倩就可以了。”
“小倩,很美的名字。”云襄笑着点点头,似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不知小倩姑娘能否将那两枚骰子,送给我做个纪念?”
荷官有些为难:“这不合规矩,老板知道是要挨罚的。”
云襄满是遗憾地摇摇头:“我原本想将这骰子作为咱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既然姑娘为难,那就算了。”
荷官脸上有些发红,不由望向一旁配码的伙计,那伙计也得了云襄不少打赏,便装着没看见。荷官悄悄将两枚骰子递给云襄,小声道:“公子收好,可不能让管事的看见。”
云襄藏起骰子,起身离开了桌子。他从南宫豪那里知道,牧马山庄的赌坊十分干净,通常不会做假,毕竟对牧马山庄这等规模的豪华赌场来说,声誉比金子还重要。通过方才玩那一会儿,他也亲眼证实了这一点。所以这骰子也不会有假,不过他要骰子,却是另有目的。
出得赌坊,云襄又去山庄其他地方转了转。牧马山庄占地极广,赌坊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后面还有赛马场、斗鸡场,以及从巴蜀引过来的斗狗场和美女角斗场。仅赌博来说,就囊括了市面上可以见到的一切游戏,甚至还有别处看不到的新奇玩法,其完善和齐全,超过了云襄的想象。
不过门类越多,出现漏洞的可能就越多,云襄坚信这一点。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从牧马山庄弄到十万两银子,以赢得南宫豪的信任。他要给牧马山庄致命一击,让它从此一蹶不振。
云襄回到扬州城临时租住的一处豪宅,就见金彪早已等得心急难耐。云襄草草说了方才踩盘的经过,并写了张单子交给金彪道:“你尽快去采购这些东西,这次行动可能要用到。”
金彪看看单子,见上面开列了牛骨、水银、猪油等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甚至还有药方,开列了一些不常见的药。他不禁好奇地问:“你病了吗?为啥还要买药?”
云襄笑道:“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照着单子去买,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小子,就他娘的喜欢卖关子。”金彪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还是依言出门采购,没多久他就买回了云襄想要的东西。
从这之后,云襄晚上就将自己单独关在房中,白天则去牧马山庄随意玩耍,就像任何一个纨绔子弟一般,随意挥霍着祖上积下的财富。直到十天后,他才对金彪吩咐道:“你去通知舒姑娘她们,今晚可以照计划正式行动了。”
为策安全,舒亚男三人并没有与云襄和金彪同住,只由金彪负责联络她们三人。金彪领令而去后,云襄抬头仰望虚空,对着茫茫苍穹默默祈祷:苍天你若是有眼,就助我云襄用自己的智慧,找回那失去的公道!
祈祷完毕,云襄信心百倍地来到大门外,向长街尽头吹了声口哨,一辆马车应声来到他面前,车夫赔笑问:“公子爷要去哪里?”
云襄登上马车,从齿缝间冷冷吐出几个字:“牧马山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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