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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字的研究(3)
福尔摩斯轻蔑地哼了一声,恶声恶气地说道:“勒高克是个不中用的笨蛋。他只有一件事还值得提一下,那就是他的精力。那本书简直使我腻透了。书中只是一个劲地谈到怎样去辨识不知名的罪犯。可我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解决这样的问题,而勒高克却了六个月左右的工夫。有这么长的时间,真可以给侦探们写出一本教科书了,教导他们应当真正避免些什么。”
我听到他把我所钦佩的两个人物都说得这样一文不值,心中感到非常不快。于是我走到窗口,望着热闹的街道,自言自语道:“这个人也许非常聪明,但是他却太骄傲自负了。”
旁边,福尔摩斯不满地抱怨道:“这些天来一直没有罪案发生,也没有发现什么罪犯,干我们这行的人,头脑都要荒废了。我知道我的才能足以让我成名。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在侦查罪行上既有天赋又有精湛的研究。可是又能如何?竟没有作案手段高超的罪案可以侦查,顶多是一些简单幼稚的罪案,犯罪动机浅显易见,就连苏格兰场的人也能一眼识破。”
我对他这种大言不惭的说法,仍然很生气,我想最好还是换个话题。
“我不知道这个人在找什么。”我指着窗外一个体格魁伟、衣着朴素的人转移话题说道。那个人正在街那边慢慢地走着,焦急地寻找着门牌号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蓝色大信封,分明是个送信的人。
福尔摩斯说:“你指的是那个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军曹吗?”
我心中暗想:“又在吹牛说大话了!他明知我没法证实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个念头还没有从我的脑海中消逝,就见刚才所观察的那个人看到了我们的门牌号码后,从街对面飞快地跑了过来。只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楼下有人用低沉的声音讲着话,接着楼梯上便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这个人一进入房内,便把那封信交给了我的朋友。他说:“这是给福尔摩斯先生的信。”
这正是把福尔摩斯的傲气挫一下的好机会。他方才信口胡说,绝不会想到会是目前的状况。我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问道:“小伙子,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当差的,先生,”那人粗声粗气地回答道,“我的制服送去修补了。”
“你过去是干什么的?”我一边问他,一边略带恶意地瞟了我同伴一眼。
“军曹,先生,我在皇家海军陆战轻步兵队中服过役。先生,没有回信吗?好吧,先生。”
他碰了一下脚跟,举手敬礼,然后走了出去。
三 劳瑞斯顿园街惨案
我同伴的理论又一次被实践证明了。我承认,结果确实让我大吃一惊,让我对他的分析能力更加钦佩了,但我的心中仍然存在着某些怀疑,只怕这是他事先布置好的圈套,打算捉弄我一下。至于捉弄我的目的何在,我就无法想象了。当我看着他的时候,他已读完来信。只见他两眼茫然出神,若有所思。
我问道:“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他粗声粗气地问道:“推断什么?”
“嗯,你怎么知道他是个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军曹呢?”
“我没有工夫谈这些琐碎的事,”他粗鲁地打断道,然后又微笑着说,“请原谅我的无礼,因为你把我的思路打断了。但这不要紧。这么说,你真的看不出他曾是个海军陆战队的军曹吗?”
“真的看不出来。”
“了解这件事是比较容易的,可是要我说明我是怎样推断出来的,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要你证明二加二等于四,你肯定觉得有些困难,然而你却知道这是确凿的事实。我隔着街就看见这个人手背上有一个蓝色大锚的刺身,这是海员的特征。况且他的举止又颇有军人气概,又留着军人式的络腮胡子,因此可以推断他是个海军陆战队队员。他的态度有些自大,而且带有一些发号施令的神气。你一定注意到他那副昂首挥杖的姿态了吧?从他的外表看,他又是一个既稳健又庄重的中年人--所以根据这些情况,我就确信他当过军曹。”
我情不自禁地喊道:“妙极了!”
“这很平淡无奇。”福尔摩斯说。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他看到我流露出钦佩的神情,他也感到很高兴。“我刚才还说没有高明的罪犯,看来我是说错了--看看这个!”他说着就把刚送来的那封短信扔到我的面前。
“天啊,”我草草地看了一下,不由得叫了起来,“这真可怕!”
他很镇静地说:“这件事看来确实不寻常。请你大声地把信给我念一下好吗?”
下面就是我念给他听的那封信: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
昨夜,在布瑞克斯顿路的尽头的劳瑞斯顿园街3号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今早两点钟左右,巡逻警察发现该处有灯光,因知道该房无人居住,故怀疑出了问题。巡警发现房门大开,前室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具男尸。该男子衣着整齐,衣袋中装有名片,上有“伊瑙克·锥伯,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城人”等字。从尸体看,既无被抢劫迹象,也未发现任何能说明致死原因的证据。屋中虽有几处血迹,但死者身上并无伤痕。死者如何进入空屋,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深感此案很棘手。希望您在十二点以前能到该处,我将恭候您的到来。在接奉回示前,现场的一切都将保持原状。如果不能莅临,亦必将详情奉告。倘蒙指教,则不胜感激。
特白厄斯·葛莱森上
我的朋友说道:“葛莱森在伦敦警察厅中是首屈一指的能干人物。他和雷斯垂德都算是那一群蠢货之中的佼佼者。他们两人也称得上是眼明手快、机警干练了,但都过于循规蹈矩,而且守旧得厉害。他们彼此之间明枪暗箭、钩心斗角,就像两个卖笑妇人似的善妒多疑。如果这两个人都插手这件案子的话,那一定会闹出笑话来。”
看到福尔摩斯还在不慌不忙、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我感到非常惊讶。于是我大声叫道:“真是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要我给你雇辆马车来吗?”
“去不去我都还没有确定呢。我确实是世界上少有的懒人,可是那只是我的懒劲上来的时候。因为有时我也非常敏捷哩。”
“啊?这不正是你一直盼望着的机会吗?”
“亲爱的朋友,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把这件案子解决了,毫无疑问,葛莱森和雷斯垂德这一帮人就会把全部功劳占为己有。这也许是因为我是个非官方人士的缘故。”
“但是他现在是求助于你呀!”
“是的。他知道我胜他一筹,当着我的面他也会承认这一点。但是,他宁愿割掉自己的舌头,也绝不会在任何第三者面前承认这一点。虽然这样,咱们还是可以去瞧瞧。我可以单干,一个人破案。即使我得不到什么,也可以嘲笑他们一番。走吧!”
他披上大衣,他匆忙的样子说明他跃跃欲试的心情已战胜了无动于衷和消极冷淡的一面。
他说:“戴上你的帽子。”
“你希望我也去吗?”我吃惊地问道。
“是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的话。”一分钟后,我们就坐上了一辆马车,急急忙忙地向布瑞克斯顿路驶去。
这是一个阴霾多雾的早晨,屋顶上像笼罩着一层灰褐色的帷幔,很像脚下的泥泞街道。我同伴的兴致很高,他喋喋不休地大谈特谈意大利克里莫纳出产的提琴、斯特莱迪瓦利提琴以及阿玛蒂提琴之间的区别,而我却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地听他说,因为沉闷的天气和这种令人伤感的任务使我的情绪非常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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