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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飞也没多想，“哦”了一声走出办公室。还没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揪住衣服，推到了墙上。
“你还认识我吧，程医生……”张睿咬紧牙关，目透寒光。
“你……”程飞稍一晃神，随即展颜，“张大侦探，今天怎么有时间光临我这里了？怎么，难道你也养宠物？”;
“少装糊涂！你干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我干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程飞懒洋洋地说。
“你敢说你没见过我外孙女？”
“你外孙女？就是那个长得挺漂亮的红头发小女孩儿？她怎么了？”
“你少装糊涂！”张睿都快要把程飞的衣服扯烂了。
程飞不以为然地瞧着他，嘿嘿笑着：“看你这样子，莫非是你外孙女出事儿了？啧啧啧，那可真可惜啊，我不是告诉你小心一些……啊！”
张睿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他的鼻梁差点儿被砸塌，鼻子和嘴全破了。
程飞捂着脸，疼得直哼哼。
在一旁目睹的小护士吓坏了：“别……别打了……我报警了！”
张睿哪里会理她，双手揪住程飞的衣领子，硬是把他拽进了一个手术间里，把里面一个正准备给小狗做手术的医生吓一大跳。
“你给我出去！”张睿揪起那个医生推出了门，反手把门关上锁住。
手术室里只剩下了张睿、程飞和一条被皮带固定在手术台上的京巴。
“你说！我外孙女是不是你杀的？”张睿暴喝。
程飞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咧嘴笑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
“她才十四岁，你怎么下得去手那样对一个小女孩儿！”
程飞笑呵呵道：“我不是没警告过你，可惜你这个老头子太自以为是了。你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吧。”
张睿目眦尽裂，眼泪都噙入血丝。
难过、悔恨、心痛化作一团怒火，恨不得跟眼前这个人同归于尽。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把给狗挂的点滴管一把拽下来，疼得小狗“汪汪”狂吠。
他一个膝撞把程飞踢弯了腰，然后迅速用胶皮管缠在程飞的脖子上：“你杀我外孙女，我让你一命抵一命！”
3
“让我偿命？我没听错吧。你好歹也是警方聘用的顾问，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嘿嘿嘿……”程飞丝毫不在意自己眼下的处境，还故意刺激张睿。
“畜生！”
张睿用力勒住程飞的脖子。程飞双手在脖子上痛苦地抓挠，两条腿在地上蹬踹。
此时的张睿已经丧失了理智，满心的悲痛和愤怒都化作了炽烈的杀意，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想亲手扼死这个杀害她外孙女的畜生。他甚至觉得就这样弄死他都是对他太仁慈了。
咚，咚，咚——
上锁的屋门忽然被猛砸！
“开门，快开门，我们是警察！”外面有人大声喊道。
张睿充耳不闻，他还在努力扼死程飞。
哐，哐，哐——敲门变成了撞门。
猛然一声巨响，折页被撞断，随着门扇倾倒，门外的警察一拥而进。眼前的景象令他们骇然。
凶神恶煞的张睿不顾一切地勒着程飞的脖子，程飞手刨脚蹬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警员们不敢怠慢，扑到张睿身上，抱腰的抱腰，拽胳膊的拽胳膊，几个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发狂的张睿拉开。
此时的程飞只剩下了半条命，口吐白沫，双脚还在痉挛似的抽搐着。
整个场面异常混乱。
丁潜走进东洲大学新闻系，在一间小教室里，他看见了张欣然。
她正在给一个女生做辅导，抬头看见丁潜走进教室，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丁……”
她通常都是称呼丁医生，但是现在的场合比较特殊，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在接受心理治疗，“医生”两个字让她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我没有打搅你吧？”丁潜温和地说。
“哦，没事儿，这是我带的研究生拉玛依，我们在做一个课题。”张欣然在慌乱中没话找话，随便介绍起自己的学生。
女学生一看就是少数民族姑娘，高鼻梁大眼睛，很俊俏，她很有礼貌地起身跟丁潜打招呼：“你好，丁先生。”
“你好。”
张欣然小心翼翼地问丁潜：“丁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丁潜是因为邓佳佳遇害的案子来的，他看张欣然神情很平常，似乎她还不知道女儿出事儿了。看来张睿是没告诉她，怕她受不了打击。
“哦。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找你聊两句。”
那个叫拉玛依的女生很识趣，编了个理由向张欣然告辞，收拾好桌上的书本就走了。
“丁医生，其实你用不着来我学校，我可以去医院找你，这样你太麻烦了。”张欣然委婉地建议。
“哦。”既然张欣然还不知道真相，丁潜也没有提邓佳佳，连他都不知道该怎样对张欣然解释，“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自从用了那个办法，我都没有再受到强迫症干扰。只是……”张欣然犹豫了一下，“最近我家里出了点儿事，让我越来越不安……我女儿她……离家出走好几天了。”
“……”
“我虽然不信什么命数，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我也不知怎么了，总感觉她离家出走好像是我造成的，我还不敢对别人说。丁医生，你说我女儿不会出事儿吧？”
丁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地问了一句“：她怎么会离家出走？”
“唉，这一家老老小小的都不让人省心。我爸那天跟她吵起来了，失手打了她，她一气之下就跑了。过去她也离家出走过，但没有哪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我爸找遍了她几个要好的同学家，都说她没去过。她手机也没带，也联系不上。我真担心这孩子出事儿。”
看着张欣然急切的神情，丁潜咽了口唾沫，到嘴边的话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那你的强迫症又复发了吗？”
“自从我女儿离家出走之后，那种念头就经常来干扰我，就在昨天晚上，我差一点儿就控制不住了。”
“你又想去什么地方？”
“东洲大学体育场。”
“你的妄念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好像是很不好的事情……”张欣然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发直，目光中带着惊恐，“它又来了。”
“它是什么，仔细想……”
“它……”张欣然呼吸急促，“那里要发生一起严重的车祸，我会死在那里……”
“你怕吗？”
“我不知道。”张欣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去看看吧。”丁潜忽然建议，“你知道的，那其实都是假的，是你的臆想，其实根本就不会发生。”
“不！”张欣然马上拒绝，“你忘了吗丁医生，我跟魔鬼的订约，如果我无法控制我的顽念，我女儿就会出事。”
“那只不过是一个心理游戏，你知道的，其实就算你真的去了也没关系，你这么高学历的人，不会连这么荒谬的迷信都相信吧？你跟我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不，不，我不去！”张欣然不停地向后退，畏惧地看着丁潜。
“你真不去？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我真不能去，你可以在这里说，不会是跟我女儿有关的吧？”张欣然有些紧张。
“不是，但是跟另外一个女人有关。”
“……”
“你听说过1997年的东洲碎尸案吧？就发生在这里，死者就是你们大学的一名女学生。”
“之前没听说过，只是最近在网上查过这方面资料，你知道的。你怎么会突然说起那个案子？”
“因为我忽然发现，那个案子好像跟你有点儿牵连。”丁潜知道，现在说出这件事会给一个神经官能症患者带来巨大的冲击，但他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跟我有关？”张欣然惊疑地看着丁潜。
“一开始，我以为你的‘强迫妄想型神经官能症’只是单纯的心理压力，导致你无端产生了一些妄想，但事实让我很吃惊。还记得我们之前去过几个你妄想中出现的地方吗？水佐岗、小粉桥、东洲大学医院等等……这些地方事实上全是……”
“全是什么？”
全是她女儿被碎尸后弃尸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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