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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下的坑并不是很大,而我又在高处,正好可以均匀的斜下射进坑底。“砰,砰,砰,砰,”又是四连射。因为那个扎马尾的胖子已经蹲进水中,我无法看到他的身体,只能往水下可能的位置点射。
坑池里的水面立刻泛起一股血涌,像一束猩红的荷,忽地从水底长出一般,在雨滴坠落的水面绽放起来。没过一会儿,一个肥厚的背部漂浮上来。胖子死了。
胖子几个人,本是蹲在院子墙根儿下埋伏着的,一时跟瀑顶上的狙击手无法对话。要是狙击手和他们蹲在一起,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荒唐的出来送死。
只可惜,这个胖子自己贪生怕死,官僚脾气又大,胡乱指挥着几个小喽啰出来试枪子儿,这下四条性命全交代了。
瀑布上的狙击手依然没有动静,我能肯定他没死亡,但至少吓得不敢动弹。因为他自己知道,狙击手的耐性非常人想象,所以宁可饿死在石头后面,也不愿冒险被子弹射死。
最后一个匪徒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否则早该和这几个喽啰一起,抓紧时间逃命。
洞口的敌人算没有了战斗反击力。我忙用狙击镜向大泥淖的方向望去,可还是看不到任何动静。太阳落山的时刻该到了,天色渐渐发红。
我身上的熊皮,像块儿沾满泔水的抹布,裹得人浑身难受。想想当初,在洞里烤火的时光,还能躺着干燥的熊皮睡上一会儿,真是幸福无比。
我想今晚,自己只得在这个谷顶上,砍几片芭蕉叶子遮雨,将就一夜了。
晚上对我和女人们来讲,要比白天安全的多。敌人不敢黑灯瞎火的在岛上乱闯,他们既怕死在我的枪下,又怕被林中的野兽吃掉。
轰轰轰,轰轰轰。不好,远处的大船上,开始火光四射,正向树林的高地轰炸。我立刻举起狙击镜,趁着天黑前的余光,看个究竟。这一观望使我更迷惑了,都来不及多想,就急速的起身,朝高地疯狂的跑。
轰轰轰,炮声是如此的急促,如催赶的马鞭,抽在我焦急的心头。跑到高地附近,我已经能明显感到森林的晃动,越向前跑,这种晃动越清晰。高地上很多大石,像看到红布挑衅的斗牛一般,呼呼生风地翻滚下来。
情况越来越不妙,大船已向高地轰炸近半个小时,仍没停止的迹象,这很可能采取的是地毯式轰炸。“轰”又是一颗炮弹带着蜂鸣飞来,把我右侧三十米远的一棵大树崩倒。
来到伊凉她们掩藏的坑下,我并没急着靠上前去。蹲在离坑十米远的地上,我轻声而急切的喊:“伊凉,池春,芦雅。你们还好吗?不要害怕,是我靠近你们了。”说完,我焦急地等待她们回答。“啊啊,我们好,你好吗?”洞里传来三个女人惊喜而急切的回应。
作恶是要还的(8)
“我很好,你们意识还清晰吗?我要靠近你们了,千万别开枪,把枪口朝下。”我一边朝她们喊着,一边蹲在地上慢慢靠近。既怕被周围的弹片崩到,又得堤防女人们由于紧张过度而向我开枪,或者她们的武器走火。
急急忙忙搬开那些掩盖的树枝,巨大的熊皮下,三个女人正坐在折碎的树枝上,雨水没将她们淋湿太多,一张张俏脸刚由恐惧和焦虑转回些喜色。
我跳下坑,将她们一一抱上来。“别站起来,蹲在地上。”边抱边叮嘱着她们。上来之后,我又迅速把坑掩盖好,防止敌人发现这里藏过我们。
“坏人发现我们的位置了?”芦雅担心的问。“没有,但他们可以靠运气。”我面无表情地甩起巨熊的皮,给三个蹲挤在一起的女人盖住。婴儿从坑底一上来,就在池春怀里哭喊,看来炮弹的爆炸声吓到了他。
池春因为孩子的哭声,着急地看着我。“让他哭吧,这么密集的炮弹,附近不会有敌人。”她这才放松了些。我们几个一起,向坡下蹲伏着跑去。
忽然,一股尖鸣的声音向我们扑来,气势如一只从高空俯冲下来的鹰。我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双臂抱住自己的头,将三个女人重重的压在身下。
“咚”的一声,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将四周的叶子、碎枝、泥土、石子崩得漫天乱飞。我感觉自己的头像突然扎进水里,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大脑如酒精麻醉了一样,但还盘旋着一些意识:“赶紧向前走,离开高地,否则也会被炸得飞起来。”三个女人都大睁着恐惧的眼睛看我,用手拍打我的下巴,我只能看到她们的嘴巴在动,但却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一路跌跌撞撞,总算逃下高地,我们立即直起身子,在树林里跑步前进。
“我们现在去哪?”池春问我。这时我的耳朵才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看来炮弹没将我震聋。池春问我的时候,脸上的唯恐犹如等待宣判的犯人家属,害怕我真的听不到声音。她这么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提醒我,大家正往山洞的方向跑。
“回山洞。”我沉闷地说了一声,又拽着他们加快脚步。三个女人不明白回山洞的用意,她们刚藏进坑里的时候,还以为要在里面待上三天三夜,甚至更长的时间,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带着她们回山洞。
快到木墙附近的时候,我让三个女人蹲在隐蔽的地方,又在遮盖她们的巨大熊皮上放了些枯枝、树叶伪装一下。然后,自己拿着冲锋枪,向木墙门口靠近。
我没有直接进到院子,先悄悄躲在外面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发现安全之后,便把木门下水坑里的四具尸体拽了上来,又用匕首在木梯上砍下一根木棍,伸到坑底往木笼子里捅。
和我预想的一样,这十个人白天来到木墙附近时,并没贸然破坏院子的大门直接闯入,而是从木门下的水坑钻过去。结果,我放在水下用来捕捉野豹野猪的陷阱,竟将第一个钻进去的喽啰活活困在里面溺死。
水坑上面的几个同伙,一定不知蹊跷,以为这个进去探风的家伙玩起捉迷藏。一顿恶狠狠的咒骂之后,又钻下第二个人去,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笼子上绑的藤条,已被朴刀割断许多,不再能阻挡住水下的人通过。
我小声将伊凉她们招呼过来,告诉她们藏在木墙根儿下,每人举着树枝盖住身体,自己才放心的潜下水坑进了院子。
瀑布上的家伙可能想等天黑,然后悄悄溜下来逃走。只可惜他的左手已变残废,仅凭一只右手,从十几米高的洞顶下来,并非易事。
端着冲锋枪,我悄悄靠近到瀑布下面,躲在了一块儿大石后。“嗒嗒嗒,嗒嗒嗒。”我故意向瀑布木墙下的大石上射击,就是要吓破这个家伙的胆。
“do not shoot,pray you,as long as i live,i am willing to help you do everything。”听到这个家伙拗口的英语,想必是个法国佬,大概意思:“不要开枪,求你了,只要让我活着,什么我都愿意干,为你效劳。”
这话倒提醒了我,于是我就用英语回复。“双手抱头,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慢慢的走出来,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否则集体射杀你。”一边对这个胆小的狙击手喊话,我一边用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其实,我告诉他被包围和集体射杀之类的话,纯粹是想吓住他,防止他玩投机把戏。我心里也是害怕,万一这家伙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丢个手雷之类的爆炸物下来,可就一切玩儿完。
作恶是要还的(9)
这个身穿绿色制服的家伙,双手捂住后脑,哆哆嗦嗦的从瀑布上走了出来。
“到洞顶上站好,眼睛不要乱看。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本来他可以逃走,可偏偏不敢冒险,这会儿被我用枪逼着,还是免不了一只手爬下洞顶。我不断给他施加压力,扼杀他潜在的反抗意识。“抓住悬挂木门的麻藤,从上面慢慢下来。”
见他爬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喊道:“不许再动,就这么挂着,掉下来就打死你。”这下他可不好受了,像个长得太大的绿黄瓜,摇摇欲坠地悬挂在秧架上。
他用一只手死死撑在麻藤上,由于身体承受不起重力,那只受重伤而空闲着的手,总想去抓麻藤,结果刚一使劲儿分担,断指处就冒血,疼得这家伙嚎叫连连,一次次的放弃。
看到他龇牙咧嘴难受的样子,我忙喊伊凉她们进院门。进来时,她们也许看到了很多尸体,人人显得很怕,慌慌张张往洞里跑。挂在麻藤上的家伙,这会体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我就对他说:“可以下来了。”
话一说完,这家伙立马用双脚夹紧麻藤,上肢也将麻藤挤在怀里,如油杆顶上的猴子,倏地滑到地上,在石面狠狠的摔了一跤,发出惨叫。
“别出声,进洞去,快”说着,我就提起脚,摆出要踢他下巴的动作。他蜷缩着身子立刻蹲起,佝偻着往洞里钻,把三个女人吓得一愣。
洞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我怕这个家伙躲进黑暗中耍诈,就对他说:“别太往里走,平爬在地上,双手抱头,将身上藏的武器全部坦白,敢漏掉半支牙签,我就打碎你的脑袋。”
不愧是个来自浪漫国度的家伙,见我警惕性这么高,他竟以为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有了,就急忙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听话得很。
天,马上就要黑下来,我得抓紧时间,把白天在岛上失踪的十个匪徒的动向逼问清楚。
“你们从船上下来二十八人,按照七十十分成三组,另外的十组在哪里?你先别急着说,要不要活命,自己考虑好,若有半点虚言,我先射穿你两个脚后跟儿,让你像乌龟一样,在这岛上爬一辈子。”为了攻破他的心里防线,我故意恶狠狠地这样说。
“我愿意为你效劳,配合你将他们消灭,请仔细记好。”这家伙突然虔诚起来,不由另我心头一惊。我脸上的表情先配合着他的乖张,露出满意的神情,而堤防之心却随之倍增。
“另外一组去了大泥淖后面搬东西,根本没往这里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为什么大船会轰炸森林高地,估计就是那十个人在傍晚回到了船上,见同伙迟迟不归,知道出了事,就用轰炸威慑,警告岛上的人适可而止。
“搬什么东西,有多少,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为了拉拢他讲实话,我放缓了语气问。
“这个确实不知道,真的,我不敢骗你,只有沧鬼老大和几个头目才清楚,我们只是按照吩咐做事。”
看得出他并不是兜圈子,如果真是重要物品,他这样的小喽啰都能透漏出真相,那才是鬼话。
“你估计是什么,军火?毒品或者黄金?”我以商量的语气继续问,使我们俩看起来不像敌对,更像卧底接头。
“军火和毒品的可能性不大,这些东西,大船的货仓藏了很多,也许是黄金,否则沧鬼老大不会那么敏感,将它藏在这么原始的岛上。”
“噢!黄金的可能性很大?大概藏了多少箱,每箱多重?”说完,我一边等他回答,一边开始考虑该如何处置他。
“是不是黄金我不确定,但肯定有十箱重要的东西,本来埋在大泥淖附近的石头里,可是被雨林中的野猴子挖走了。”
“野猴子,什么样的猴子?你在讲童话故事?”我脸上有些愠色。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含糊的语言里,很没有使自己活命的价值,就急切的补充道:“矮小的野人,生性凶猛,除了它们的同族,有血有肉的都被吃。”
“你们说的打猎,就是指屠杀土着人?”
“不是的,你见到了那种东西,也会射杀它们,除非你想成为它们食物。”在一旁的池春,好像听懂了些什么,吓得有些紧张。
“食人族,我倒是见过,也杀过,比起你们手上的武器,他们只不过是会咬人的兔子,没什么大不了。”说这样的话,是想从这家伙嘴里套取更多的信息,也是安慰一旁的池春。
“它们有很长的木管,吹出的毒刺又准又远,更可怕的是,这些小畜生在攻击人时,数量惊人,成群结队的黑压压一片,看着都毛骨悚然,触目惊心。而且,它们不理解死亡的含义,越是被打得疼痛,越是暴怒和凶狠。”
这家伙说得如此耸人听闻,我心里也不自觉有些发毛。因为我之前感受过大泥淖里的群鳄,想象着它们假如也会远程攻击,而且带有毒素,就算我和伊凉当时躲到了巨石和大树上,恐怕现在早成了鱼食。
作恶是要还的(10)
“慢慢起身,把衣服脱掉,只剩内裤,你讲得话对我很有帮助,我放你走。”沉闷的话语刚从我嘴里说完,这家伙就用将信将疑的蓝眼珠看着我。
“快点,别等我改变主意。”又是一句轻飘飘的催促,但极含分量,他听得懂意思,立刻露出了信任的微笑,对我点点头,又对身后的女人们点点头,感谢着洞里所有人的不杀之恩。
我带他到了院子出口,门是锁着的。雨仍然持续下着,五米之内能模糊看清彼此的脸。
“从水坑下钻出去,你就自由。”我话音刚落,这家伙立刻反身,双膝跪在了地上。
“不,我不走,我一下水你就会开枪,求你了,别这样好吗?战争让我们失去了人性的信任和关爱,我要为你效劳,你收留我吧。”
他瘦削的脸庞上,闪动着蓝眼睛,这是个漂亮的小伙儿,已经泪流满面,他还故意把打残的手指举给我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杀伤性,不能再作恶,或者回到船上也是个废人。
“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若如实回答了,我便考虑让你留下,等下个月我们的训练舰过来时,就可以带你走,离开这里。”说完,我用看似无谓却又暗含威信的神情望着他。
“好,你问,你问,我会把一切如实相告。”这家伙一副迫不及待的怜诚模样,他太想苟活了。
“从甲板上进入大船舱门,需要怎样的暗号?”这话让他一怔,但他马上不假思索地告诉了我。
“你走吧,我说过不开枪杀你,你已经用坦诚获得了自由。”他见我脸色阴沉,突然把话说得如此坚定,知道再纠缠下去没好结果,只好急速的趴下,将两条后腿往水坑里伸。
就在他转身后,刚想深吸一口气潜下去的时候,我猛地蹲下,左手一把揪住他金色的头发,右手像蝮蛇甩尾一般,拔出马靴里的匕首,压在他脖子前面狠狠抹了一刀。
为了让他走的轻松些,我将他整个儿按进冰冷的溪水。五分钟过去了,他终于没有了挣扎的迹象。
其实,在山洞里问完那些话后,我就想一枪崩碎他的脑袋,只是不想三个女人见我杀人的样子,才把这家伙弄到水坑附近解决掉。
他的灵魂终于挣脱了罪恶的束缚,可以在这辽阔的海岛上裸奔了。我没有骗他,我说过,我不开枪,他也获得了一种更自由的形式。如果这样将他杀死,也算得一种欺骗,那么和这些披着人皮却祸害同类的家伙相比,又能有多大的罪过。
真若放他回去,恐怕等不到天亮,我和伊凉等人就会死在洞里。而且,此刻的我也遇上了麻烦,虚弱得很。
我必须杀他,他也必须得死。只要上了这岛,每个人就注定为生命冒险。他现在悔恨不已的告饶,是因为自己沦为鱼肉,假如白天被狙击中的不是他,而是我,这群畜生在糟蹋伊凉、池春、芦雅三个女人的时候,他也会以立功者的身份,参与进奸污的行列。
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不择手段的封锁任何关乎自己利害的消息。当然,这仅针对黑恶势力。更重要的是,我不可以拿三个女人的性命,去为自己的仁慈冒险。
附近的尸体必须尽快处理,不然夜里会招致来危险。我把他们托进溪中,为防止这些僵硬的尸身不至于被卡住,或者挂住,我又扒下了他们身上所有的衣物,使光溜溜的躯体可以借着水流,冲击到很远的下游,最好把林中的饿兽也吸引过去,免得夜里来骚扰我们。
拿着一堆带乌血的衣物,在溪水中清洗干净后,我回到了洞里。幸好洞内有很多干燥的木柴,从上面摞下一些干树叶,再扒开火堆上的木灰,使下面的木炭露出来。
然后用老方法,在蟒皮袋里取出一颗步枪子弹,用匕首削开,将火药倒在一块坚硬的小石上,掏出手枪。
“你们都蹲到大石后面去,捂住耳朵。”三个女人知道我的用意,急忙蹲了过去。芦雅两只小手按住耳朵,不住的露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瞧着火怎么升燃起来。
“砰”一声响后,石上的火药燃烧起来。就在温暖的火光刚把洞内填满的一刻,我再也坚持不住,向后一躺,昏仰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我发现自己赤裸着躺在橡皮筏上。头上有一块温热的布条,三个女人睁着惊喜的眼睛,轻声呼唤着我。
左臂上的疼痛使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火堆上的石盆里,水已经在里面沸腾。“你中弹了,有些低烧。”是池春,她软如香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我的头被三只柔软的手掌托起,嘴里灌进一些草药汤。现在想想,真是感谢池春这个细致的女人,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喝上一碗晒制的草药,还有三个温柔女性的照顾,一切辛苦看起来是那么渺小。
作恶是要还的(11)
“池春,你拿出我的匕首,放在火上灼烧,我得取出肩膀里的弹片。”说完,我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池春流着眼泪告诉我:“匕首烧好了。”她示意芦雅和伊凉并肩跪坐在橡皮筏上,拖动我的头依靠在上面。
“你不要动,我来主刀”池春哽咽着说完,就把一块木棍放到我的嘴边,让我在疼的时候,能咬住发泄。“不,我自己来。”我伸出右手,要她把匕首给我。
“相信我,你自己割伤口会很疼。”池春还是不肯交出匕首。“我习惯了。”说完,我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池春。她见执拗不过,只好情不自愿的递过刀子。
左肩上的伤口,已经乌青的像一朵紫玫瑰,黑色的血浆,淤积在裂肉缝隙之中。这是在高地上逃命时,被那颗震得耳朵暂时失聪的炮弹所伤。
幸好当时蒙着张熊皮,不然弹片非削进骨头不可。我咬紧木棍,开始把灼热的刀尖捅向伤处。一阵剧烈的钻心之痛,席卷全身,使我抽搐了一下。
芦雅和伊凉的眼泪,不断滴在我的脸上,模糊的意识里,我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才是自己黄豆般的汗珠。
“快,快取弹片。”池春边耸动着俏臀,边娇喘着对我说,她秀丽的眉宇间,随着进到体内之物的挺动强度,一松一驰地皱起着。
“哐啷”一声,我把割完伤口的匕首丢在地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开刀口,一个类似于碎龟壳状的金属弹片露出了边缘。
我将嘴巴凑过去,牙齿狠狠咬住那粘满血浆的鉄片边缘,猛的甩头使它拔出。
拿过一个削开的弹壳,我把黑色的火药撒在伤口上,池春也在亢奋中,扭身取过一支带着火苗的小树枝,塞进我抖动不停的手里。
火苗接触到伤口表面的火药后,“轰”地闪出一道亮光。这一瞬间,我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身体,全部重摔在了地狱最深的地板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洞外已经变得风雨大作,呼呼怒吼的暴风,把岛上的大树吹得像打架的悍妇,互相撕扯着头发。
芦雅是第一个发现我醒来的,她一下蹲在我的眼前,冰凉的小手摸着我的额头,生怕我继续睡去。女人们守了我一夜,发现我睁开眼睛之后,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你好些没?”芦雅急切地问。伊凉拽了芦雅一下,示意她别乱和我讲话,以免影响到我调养。
我既然睁开了眼睛,就说明好了很多,大家都看在心里。芦雅之所以这么急切的问,也是表达对我的关心。肩膀上的布条缠了很厚,但这些不是白色的医用纱,而是从我拿回的衣物上撕扯下来的碎布。
“你伤口上包扎的布条,已经在石盆里烧煮过了,只要伤口不接触雨水,感染率很小。”池春对我讲解这些的时候,眼角又涌出晶莹的泪珠。
“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伊凉说着,把一只烧烤焦黄的鳟鱼递到我鼻子前面。熟食的香味,使我的肠胃立刻咕咕叫嚷。
我确实需要补充食物了,为了让身体的免疫力提高,加快恢复,我一口气吃了两条鳟鱼。
“坑潭里还有多少条鳟鱼。”芦雅很喜欢提及鳟鱼,平日里就是她拔一些嫩草,去喂养那些呆头呆脑的家伙。“还有五六十条呢,你还吃吗,我再去捞几条烤给你。”还没等我回答,芦雅就做好了冒雨冲出山洞的姿势。
“不了,我吃饱了,这些鳟鱼能养活我们五六天。你们一夜都没睡好,现在好好休息吧,敌人这会儿是不会来的,他们正忙着修理大船和搬运黄金。这些远比迫害我们重要得多,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三个女人相识而笑,都放松下来。这一夜,她们的确过得辛苦,一边照顾昏迷着的我,一边把那些我拿回的衣物蒸煮干净,再用长长的木杆在火堆上支起高高的架子。这会儿,潮湿的衣物在上面烘干得差不多了。
昨夜,池春坐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在昏黄的火光中看到,她洁白诱人的大腿上,由于赤裸着在树林里穿梭,被划出很多细长的小道道儿。
伊凉和芦雅的脚踝也划出不少。她们是女人,不比我这个皮肉结实的男人,想到她们跟着我这般受苦,心里顿觉酸酸。
站起身子,我在洞内慢慢走动,加速血液循环,好利于伤口的恢复。看着木杆上凉着的衣服,真觉得比珍珠玛瑙还好。
我还是赤裸着全身,三个女人对我下身的东西,从视觉上已经完全适应,只有芦雅还时不时用好奇的眼光看它。
作恶是要还的(12)
三个女人都睡着了,那些烘烤的衣服已经完全干燥,摸上去都有些烫手。我及时的挪动它们,要是不小心烤坏这些来之不易的稀缺,对我们的损失可不算小。
那个被宰杀的狙击手,身材和我相仿,我把他的裤子和上衣穿在自己身上,以后披着熊皮在丛林里跑动,既不磨得后背难受,也不容易被树枝划伤。再者说,这件衣服本身是绿色,很适合我在树林里埋伏。
我用细长的树枝比划出正躺着睡觉的三个女人的腿长,开始从木架上给她们寻找合适的衣服。尤其是池春,不能老这么光着下身,她的羞私处很怕进入异物,万一被树枝划伤那里,岂不成了残香毁玉。
这些裤子都比较长,我并没有用匕首削短,而是要求她们用布条缠紧裤管,防止虫蛇爬入或者荆棘刺入。只可惜上岛的恶徒多是光着膀子,难以有合身的上衣供女人们挑选。
三个女人穿着大号的男上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相互调笑起来。衣着看起来虽然不怎么得体,但大家总算增添了厚实的衣物。
我的那双马靴,已经磨出很多窟窿,跑动的时候,经常有细小的树枝捅进来,跟穿着草鞋相差无几。换上法国狙击手的那双军靴,立刻舒适了不少。
池春也脱掉了以前用豹猫皮做得鞋子,换上一双衣物里最小的马靴,看上去像个女职员,俊朗迷人。
洞外的雨水还在挥洒,只是风小了些,我用匕首从橡皮筏上割下一块塑料皮,让池春帮我包裹在肩头,防止雨水轻易的浸湿伤口。
然后,把那张巨大的熊皮裹在上身当作雨衣。为了伪装,我只得负重,最外层再披上挂着青藤的熊皮。我把最后一颗手雷排好了线,设置在洞口,并嘱咐三个女人:“蹲在洞内的大石后面,不要出声,直到我安全回来。假设又有敌人搜索进山洞,你们就向洞口开火,尽量僵持住,拖延时间,而且别让他们进入洞内,否则我在千米之外的高处无法射击到他们。”
毕竟昨天在高地蹲了一天,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女人都用力点头回应着我,看得出她们还是喜欢在山洞里躲避。离开的时候,我从坑潭里抓了四五条鳟鱼,扔进洞内之后,带着和昨天一样的武器,向大泥淖跑去。
肩膀虽然还隐隐作痛,但有了军靴和厚实的衣服,还有两张熊皮,感觉比昨天好很多。跑到九百米远的地方,我开始往山谷高处攀登,接近泥淖之前,得先观察清楚敌人的动向,不然盲目的跑去,很有中埋伏的危险。军靴的摩擦力很好,使我在攀岩走壁时安全了许多,行动也迅速了许多。
飘渺的烟雨里,我用狙击镜小心的观测海岸附近那艘大船,看到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家伙在甲板上走动,他们好像正打捞着什么东西。
最后,我看清了,大船是在用炮台上的钢丝绳将海面上的箱子拉扯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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