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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让苏默声来保密局是张安平的命令。
和张安平预料的一模一样,隶属于警卫处的门房,毫不犹豫的先将消息告知了毛仁凤。
当然,警卫处之所以这么做,也纯粹是被张安平给“逼”的。
要知道警卫处一直是某位元老的自留地。
这名元老过去是张安平坚定的支持者——之前军统整编保密局,毛仁凤对此人多次利诱,但此人从没有动摇过,哪怕张系面对双郑一毛的联手打击,此人依然坚定的支持张安平。
可惜共患难后,终究是没有共富贵。
当张安平反手开始清洗保密局权力架构后,此人就彻底心塞的倒向了毛仁凤——这大概就是古往今来,所有的改革者都容易闹个众叛亲离的原由。
依然和张安平所预料的那样,毛仁凤在得知以后,立刻就做出了“分几个桃子”的决定。
其实毛仁凤的想法不难猜,前几天王天风在七号拘押室的指责,毛仁凤之所以会恼羞成怒,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些指责不是空口白话,而是实打实的。
作为保密局现在的局长,在反共方面竟然拿不出一个代表的“案例”来,就连从代理转正的战绩都完全是由水构成的,毛仁凤怎么可能会心里不在意?
现在有机会,立刻遣人掺和进来,很难理解吗?
至于为什么是邱宁……
呵,这个更简单,因为毛系在分崩离析边缘的情况下,依然有一批人无条件信任着毛仁凤,这些人便成为了大浪淘沙后毛系的中坚力量,在外,这批人以明楼为代表,在内,则以邱宁这样的后起之秀为代表。
其实从邱宁的身上,毛仁凤也理解了张安平为什么宁可冒着得罪所有元老的风险,也要清洗权力架构——相比于那些在保密局体系中关系错综复杂的老人,像邱宁这样的后起之秀,是真的“单纯”,是真的靠的住。
所以这种摘桃子的好事,毛仁凤自然要将邱宁这样的毛系中坚给推出去。
站在窗边的张安平,看到邱宁急匆匆进楼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保密局一次接着一次的权力斗争,倒下了很多很多的人,但也让很多很多人得以出头,自己这边出头的便是当初关王庙的学生乃至青浦班的学生,而毛仁凤、郑耀先和那些元老麾下出头的,也基本上都是这些人。
这些清白且没有背景的人,出头后往往都死死抱着某系当家人的大腿不离不弃,在一次次派系斗争的沉沉浮浮中,逐渐受到了派系当家人的青睐……
【于无声无息间,改旗易帜么?】
张安平微微轻笑。
……
邱宁在郑翊的带领下敲响了张安平办公室的大门。
邱宁很恭敬的向张安平请示:
“张副局长,外面有名经济部的高级顾问,自称是跟王天风王处长合作缉拿地下党,您是否方便接待一下?”
张安平“敏锐”的意识到了邱宁请示的不合规处,皱眉问道:“警卫处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行动处插手了?”
邱宁极恭敬的道:
“警卫处上报到毛局长那里,毛局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既然是王处长负责的,那就必须请示您。”
张安平似是不敢相信毛仁凤会这么的上道,顿了顿才说:“我知道了——郑翊,喊一下沈最,跟我去接一下人。”
“沈处长在出外勤。”
“那就让情报处那边派个副处长过来——”张安平说话间已经起身戴起了军帽,似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了“碍眼”的邱宁:“你怎么不走?”
邱宁还是恭敬的口吻:
“这毕竟是对付地下党,毛局长的意思是让行动处这边也要出人出力。”
“出人出力?”张安平讥笑道:“现在抢功都这么明目张胆吗?”
“张长官,行动处毕竟是专门负责行动事宜的部门。而且行动处中多是沈处长的老部下,如果这件事由沈处长负责的话,行动处从中协助,跟情报处合作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张安平神色一冷:“你这是威胁我?”
邱宁惶恐道:“职部不敢,职部亦只是想为党国做事而已。”
“做事而已……”张安平若有所思,最后改变了刚才的态度,声音偏感叹的说:
“要是都只是想做事就好了。”
说完,张安平直接指派起来:“也好,那行动处就参与进来——你去情报处拉个副处长过来,我在楼下等!”
“是!”
邱宁一走,张安平边收拾边对郑翊道:
“抽空了把刚才的事传出去,就说……我很欣赏邱宁。”
郑翊秒懂张安平的意思,微微点头的同时,强忍着上前帮张安平系扣子的冲动。
这应该是她仅有的骄傲和矜持吧。
各派系之间的斗争是你死我活,但不同派系的个体之间,却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或者说很多人依附于某个派系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但也不至于因为派系的原因,就对其他派系的个体视若仇敌。
邱宁去情报处找了位熟悉的副处长。
秦顺安,原上海站第五情报组组长,南京站覆灭后去了南京,重建南京站任职副站长,最后调到局本部,担任情报处副处长。
对方跟他同样是关王庙同学,但对方的起点极高,一毕业就去了上海区任职,正儿八经的张安平嫡系。
有这层身份,再加上颇具能力,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了情报处排名最末的副处长的位置上——不像他,投到毛系后一直默默无闻,要不是关王庙培训班这重身份,怕是连校官的坎都迈不过去。
他的“幸运”在于毛系将塌的时候依然坚定站在毛系,最后在毛系处在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情况下,被提拔为行动处靠前的副处长。
两人匆匆赶到楼下的时候,张安平已经等着了,两人喘着粗气跑过来,毕恭毕敬的向张安平报道——这神同步的模样让两人略微都愣了愣,刚才快下楼的时候为了见张安平时候带喘息而突兀跑起来,这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面对张安平后不加以辩解直接报道的做派,怎么也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张安平走在前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略微尴尬,保密局内好多同志的职场攻略,都是自己在幕后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基本都是根据各人的性格、所处的环境而单独“定做”的,但一些小技巧却都是通用的,这一次竟然不巧的“撞衫”了。
好在只要他不吭气,就没有人能知道他现在的尴尬。
带着两人走到了门卫处,看到了依车门而立的苏默声后,张安平心说:
很好,四个地下党,保密局门口堂而皇之的碰头。
张安平一脸笑意的向迎自己而来的苏默声伸出手:“苏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苏默声用保持一定的恭谨但又保有知识分子一贯的清高的态度,回应了张安平:
“没想到竟然是张长官亲自出迎,苏某诚惶诚恐。”
“苏先生说笑了——请。”
张安平亲自出面迎接,算是给足了苏默声尊重,但这罕见的画面,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好奇,他们纷纷打探起来,很快就从警卫处那边获取了真相。
医院。
王天风听着郭骑云的禀告,本来偏冷淡的神色,不由染上了一抹乌黑。
不是中毒,而是……气的!
他没想到苏默声会来保密局,但苏默声作为党通局在经济部中跟他合作的对象,在听到自己被刺杀身亡后来保密局却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可怎么就闹得这么沸沸扬扬?
就这么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为王天风“料理”后事的郭骑云,竟然接连接到了多个打听的电话——从表面看,这是意欲分几个桃子摘摘,但这明显就是暴露了他在经济部真正的布局!
“仔细查一查,这件事为什么会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王天风说话间竟然有些气短。
任谁精心的布局被这么不经意的戳破且展露在大众面前,憋屈是必然的。
“嗯——”郭骑云点头后,犹豫了一下后道:
“处座,大概率是从警卫处那边传出来的,我试探过打听者的话风,他们基本都说是警卫处那边无意间泄漏出来的。”
好个无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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