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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赖尔爵士梦呓起来，嘴里不停嘟囔着，肥胖肿大的手指不自觉地跳动着。
她站在一旁，微笑着向众人示意，随后伸出手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重新坐下，翻开手中的书。
雪伦夫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欣喜，她打个响指，赖尔爵士猛地抬起头，像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祂的话让我血脉偾张，因为我不再愤恨，痛苦已经给了我智慧和我想要的一切……”
无翼的雏鸟，它的尖喙在你的唇上沾到了砒霜，把我的心啄得粉碎；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在远处游荡，这一群睡梦里狰狞的幻象，无情地嘲笑我……”
克里斯关闭灵视，他对赖尔爵士没有好感，再加上雪伦夫人也不敢在这里做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什么也没做。
此时赖尔爵士的脸色变得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双眼微闭，嘴角上扬，像一个躺在母亲怀里熟睡的婴儿。
雪伦夫人合上手里紫色的书本，轻笑着问道：“你已经完全睡着了，对吗？”
“你傲慢吗？因你的身份而觉得骄傲吗？”
果然……
他似乎在挣扎，脸部肌肉拧在了一起，过了许久才缓缓答道：“没有了……”
有人脸上露着迷茫不定的表情，有人则一脸清晰明朗，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的头脑都不是特别清醒。
“成群的大雁在清澈如洗的蓝天中飞向南方，黄金的原野一望无际……浓雾自镜面一般的湖面上泛起，又被一阵秋风吹皱……”
“血红的绯月把遍地的冰雪蒙上红色的帷幔，蒙盖住我的心窝；绞索冷得发烫，套在负心人的脖颈上……
灵视状态下，来自头顶的灯光变暗了，宴会厅前方却亮起深紫色的暗光，光源来自雪伦夫人手中的那本书。
刚才雪伦夫人读的一直是罗塞尔大帝创作的戏剧，现在却突然诵读起不知出自哪里的文章。
台下有人低声交流着：“这是罗塞尔大帝早年的文章。”
他观察起雪伦夫人的气场，象征冷静的蓝色之下，还有一些意喻激动的红色。
“嫉妒、懒惰、贪婪、暴食呢？”
克里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赖尔爵士笑着点点头：“有一种身心轻松的喜悦，经过催眠之后我现在非常开心，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
赖尔爵士发着死猪一般的鼾声，竟然点了点头。
在虚无一般的黑色背景下，一道道难以发现的，表面生着细微毛刺的紫色线条从书中伸出，像是一条条触手，游移向一旁昏沉的赖尔爵士，汇聚于大脑。
他忽略了占卜被干扰，导向错误结果的可能性。
雪伦夫人的声音依旧柔和平静，但平静之下似有暗流涌动。
而赖尔爵士的健康情况明显差一些，除了过度肥胖，生殖系统也有很大问题。
“已经结束了。”
克里斯的猜想得到印证，雪伦夫人进行所谓的“阅读催眠”是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雪伦夫人极具感染力的声音回荡在宴会厅，克里斯转头看向四周，每个人都在认真地观察倾听。
“她一直念的都是罗塞尔大帝的创作吗？”
凯瑟琳转过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难道……不是吗？”
注：改编自雪莱《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邵洵美先生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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